本期詩人 崽崽

崽崽，本名鄭國琳，退休前為海南省作家協會秘書長。曾岀版小說集《谷街後》，散文集《福地》等。

《像樹一樣成長》

文/崽崽

我們一夥到霸王嶺一遊，這些人身份有許多：檢察官，記者，公務員、個體戶、自由撰稿人等等。放下行李，我們到賓館旁的山谷活動筋骨。我們在山邊觀賞山上茂密的灌木叢，灌木叢中伸出巨大喬木，喬木上又有粗大的藤條攀延，遮天蔽日，正是這三層綠色組成珍貴的熱帶雨林。古人很珍惜樹林的。我少年時下鄉山村，山民們平時不砍柴，隻在春天才積蓄一年的柴火。因為春天樹木萌動，被砍的樹蔸會萌發更多的枝條。今天森林的珍貴幾乎與人類的生存有同等意義，所以霸王嶺成了國家級森林公園。

突然有一招牌：情人谷。把這山谷叫情人谷有些缺乏想象，忽又見招牌，鮮亮的紅字，“小姐傍大款”。一旁有棵大樹，直徑二尺，高有數丈，不枝不蔓，挺拔而強勁。樹高十二三尺地方，有一叢清秀小樹的青翠葉子。仔細打量，“小姐”是一棵榕樹，它寄生在褐紅色的樹杆上，它的樹幹是它的氣根長成，直徑有一寸多，整齊光滑，非常奇特。這小榕樹怎麼長成這樣呢？這太有探索、想象的空間了！人字不是斜靠在一起的倆嗎！人不就是能群才能料理萬物嗎！”......

第二天一早，有人報告，“小姐傍大款”的牌子被砸了，又有進一步的消息說，是被記者砸的。大家笑，上得車來，有人求證這事。記者說，不是我砸的，我隻是把碎裂的牌子扔進山澗裡。大家又笑，很有解恨的情緒。不料有人正色道，這樣做不對，破壞公物。大家啞口無言，還有頭大的作檢讨，他說，這事隻能對管理方提出看法，改不改，得尊重别人意見。

我們參觀的主要地點是長臂猿出沒的地方。在密林下的棧道上行走，是世上最惬意的散步了。這裡最多陸均松。陸均松是一種巨大的樹種，大到三四個人才能合抱過來，挺拔而不枝不蔓，筆直地往空中生長；葉冠不太大，葉子不茂密，雖有霸氣，卻一副不占地方的樣子。陸均松的生理機能也許是最優秀的，隻有那麼少的葉子，支持了那麼龐大的生長。有一棵，銘牌上說有兩千餘年的樹齡，就是說劉邦斬白蛇起事時，她就在這裡了。那麼漫長的時間和風雨，凝結成一棵樹；時間都耗累了，樹還在長，樹變成了永恒。霸王嶺的人叫稱這樹為樹神。

人應該像樹一樣成長。樹是靠自己的力量完成自己的。人總是詭計多端、投機取巧，三十六計走為上。樹不能走，樹隻能誠實地向上成長。人心應該向内，自省是成長的保障。人生得自己完善自己：眼光更遠、胸懷更大；要自信，自信得像樹一樣，笨笨地長大，傻傻地成熟，世上就有了一個不二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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