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暑假又來臨了,每到這個時候,各電視台總是少不了重播86版《西遊記》,其中的經典橋段,至今讓人津津樂道。尤其是唐僧收徒的過程,沒有幾個人不知道。
在《西遊記》裡孫悟空是隻猴子,第一個被收服;而豬八戒是一隻野豬,第二個被收服。第三個收服的是沙僧,來自流沙河,三個師兄弟加上白龍馬,構成護駕團隊,其中孫悟空,豬八戒,小白龍都有原形出處,很多人不禁好奇,沙和尚的的原形是什麼呢?
日本人中野美代子寫了一本書,名叫《西遊記的秘密》。作者認為除了顯而易見的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其實也是原形出處,相比之下更加可怕,是一隻兇猛的大鳄魚。
沙和尚是鳄魚?為什麼日本人會這樣想呢?
《西遊記》第8回,如來讓觀音去東土尋找取經人,如果遇到合适的妖魔,可以讓他們給取經人做徒弟。觀音在流沙河遇到了沙僧,書中是這樣描繪沙和尚的登場的。
“青不青,黑不黑,晦氣色臉;長不長,短不短,赤腳筋軀。眼光閃爍,好似竈底雙燈;口角丫叉,就如屠家火缽。獠牙撐劍刃,紅發亂蓬松。一聲叱咤如雷吼,兩腳奔波似滾風。”
從這段叙說,結合其他章節的描述,沙僧的形象極為醜陋。頭發蓬松倒豎,形态猙獰恐怖。頸部挂着九個骷髅,腹部顯現出一個可愛的童子頭像。左手握着蛇,脖子上也纏繞着蛇。雙膝上是大象頭像,長長的鼻子從短衣下面伸出來。這完全是一付怪異的形相。
沙僧見到了觀音,立刻訴苦:“菩薩,恕我之罪,待我訴告。我不是妖邪,我是靈霄殿下侍銮輿的卷簾大将。隻因在蟠桃會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盞,玉帝把我打了八百,貶下界來,變得這般模樣。又教七日一次,将飛劍來穿我胸脅百餘下方回,故此這般苦惱。沒奈何,饑寒難忍,三二日間,出波濤尋一個行人食用。不期今日無知,沖撞了大慈菩薩。”
在原著中,沙和尚本是卷簾大将,因為失手打破了琉璃盞,被玉帝罰下界,在流沙河服刑。每天受千刀萬仞穿心之苦。從觀音初見沙僧的外貌描寫可以大概推斷出,沙和尚也不是完全的人類模樣,而是和某種動物結合起來的“變種”。
對此日本學者大田辰夫、中野美代子認為,沙和尚的原型就是一條鳄魚,并具體指出是一隻揚子鳄。
中野美代子考證,早在明朝之前,中國人已經留下了揚子鳄(土龍)的記載,明末李時珍所著《本草綱目》卷四十三中也記載着一種名為鼍龍、相當于揚子鳄的動物。“形似龍,聲甚可畏。長一丈者能吞氣成雲緻雨”。
總之,古人通過觀察,認為揚子鳄形似龍,認為和龍有親屬關系。沙悟淨替代成為坐騎的龍馬,承擔着龍的位置,位置相當于十二支的辰、位于東方。與北方亥時的豬八戒,西方申時的孫悟空,南方午時的白龍馬對應成了四個方位,
“青不青、黑不黑、晦氣色臉。“赤腳筋軀與鳄魚特有的皮革非常一緻。而歸順三藏法師、決定作為其弟子加入西天取經行,沙和尚被剃掉頭發成了和尚頭,完全對照鳄魚的形象。
附帶說一下,今天揚子鳄生栖于長江下遊,在古代還可能生存于中遊流域。
在《漢書·武帝本紀》記載武帝“自尋陽浮江,親射蛟江(揚子江)中,獲之”。所謂蛟即蛟龍,是龍的種。武帝“射于江中”的蛟事實上正是揚子鳄。尋陽位于今湖北省和安徽省交界的長江岸邊,相當于鄱陽湖北側,古代揚子鳄的分布區域完全可能到達這一帶。
所以日本人笃定認為,吳承恩的每個安排都可以找到出處。四個師兄弟都能在現實生活中找到原形出處。而沙和尚的原因無疑就是可怕的爬行動物,能夠水下生活的揚子鳄。
一方面,為了平衡師兄弟四人的實力,避免設定單一,讓每個角色都有出場的機會,另一方面,孫悟空承接龍的特征,具有了在空中飛行的能力;另方面儒弱化了的龍變為馬,而且潛在性地具有蛇特征的沙悟淨占據了空出來的龍的位置。—這種圍繞着龍而展開的動物們的角色變換被嚴密地理論化了,而這也是不可忽視的。
很多人不解,揚子鳄是沒有頭發的,一開始的形象中,沙和尚是有頭發的。這個沒錯,可是不要忘了,沙和尚跟了唐僧後,頭發就被剃光了。所以,他又回到了揚子鳄的身份上來了。這是作者寫作《西遊記》中做的極為巧妙的構思,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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