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個村裡張嬸兒的故事:
張嬸兒是我祖父那邊村子裡的張家媳婦,她有個女兒和我同歲,我小時候在村裡住過一段時間,同她女兒玩的頗好,後來回城讀書,小夥伴們漸漸便疏遠遺忘了。
前段時間我竟然和張嬸兒的女兒不期而遇,她嫁到了城裡來,穿着打扮都像是個都市女子,透着伶俐勁兒,隻有一雙眼睛裡偶爾閃過的執拗,讓我想起她的母親張嬸兒來。
閑聊時我問起她父母的情況,她微微一笑,說都好,都上了年紀,鬧騰不動了,如今很是和睦。我點點頭,隻是感覺她嘴角帶着一絲冷意,讓我有些不安,也不好再問下去。
原來這張嬸兒并不是村裡附近的人,是早些年從南邊來的流浪女子,說是投親不遇,沒了盤纏便流浪乞讨,走到哪裡算哪裡。那天她進了村拍開了張家的門讨些食水,張家奶奶是個寡母,兒子張金福跟人在外跑跑運輸,做些小本果菜的買賣,張奶奶大概是孤單,見了這乞讨的姑娘心裡憐憫,便留她下來,一番閑聊之後,張奶奶咋看這閨女咋喜歡,雖然長得不漂亮,可手大腳大,笑聲也爽朗,看着就是個性情好的。幹活也麻利,幫着張奶奶裡裡外外打掃,說是吃了張家食水,便要報答。
可是就這樣一個賢惠的張嬸兒,我見了卻覺得很害怕,隻因有一次和一群小孩玩兒捉迷藏,我在一棵樹下睡了過去,醒來時别的孩子大概都回了家,那樹的另一邊便是村裡的墳地,我孤零零的有些害怕,忽然見到張嬸兒遠遠走過來,我想她大概是給張奶奶來上墳燒紙,想等着她燒完再跟着她一道回村裡去,便躲在樹後歪頭看她。
張嬸兒大概是沒看到我,徑直走到墳頭前,也沒下跪,也沒燒紙,倒是盯着墳頭愣愣的發呆。過了一會,張嬸兒臉上露出一種冷冰冰的神情,從小籃子裡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瓦罐兒,倒在了墳的半腰位置,倒出來的是一種像水的東西,隻是紅色的。
我不知為何打了一個寒顫,等張嬸兒轉身離開好遠了,我也沒出聲叫住她,突然有些怕她,不想和她一起回村裡,也不想讓她知道我在這裡。
等張嬸兒的身形不見了,我好奇地跑到張奶奶的墳邊上,那墳上黃土被染得紅通通的一片,可奇怪是那紅色液體并不往下淌,而是在我眼前一股股地往土裡鑽,不多時就都鑽進了黃土堆不見了,一點蹤迹也沒有留下。。。。。。
過後沒多久,張金福被人用車拉着從成立送了回來,他腰上鼓起一個大包,一動就龇牙咧嘴的疼得冒汗,說是查不出啥病因來,錢花沒了,也幹不了活,城裡的狐狸精嫌棄他拖累,跟着别人跑了。張金福隻能回到村裡養病,讓媳婦張嬸兒照顧着。
聽說是因為張奶奶的墳上長出了一棵刺楸樹,在墳的半腰處,正應着張金福的腰病,村裡老人都說金福啊,你娘這是埋怨你哩,你下跪發誓說的話你都忘了嗎?你這想讓你娘死不瞑目哩!快去墳上磕頭認錯,把那樹拔了,說不定你的腰就好了!
張金福也是疼得沒辦法,真去趴着磕了頭,那半米多高的刺楸被連根拔起來,我跟着去瞧熱鬧,那樹根與旁的樹根不一樣,血紅血紅的。。。。。。
聽說那之後,張金福漸漸好起來,沒過兩年又起了花花心思,可就像是他娘張奶奶的鬼魂在盯着他一樣,墳頭上又冒出棵樹苗來,這次張金福是鬧起頭疼病,眼睛差點也看不見了。
如此折騰了幾次,張金福也上了年紀,斷了旁的心思,老老實實在家過起了日子。村裡人都說張嬸兒守了一輩子,總算苦盡甘來,少年夫妻老來伴兒,也算得了個善果,隻有我一想起張嬸兒在墳前冷冷的神情,和那像活物一般的液體,還有那紅豔豔的樹根,就覺得詭異莫名。。。。。。
這一次遇到張嬸兒的女兒,讓我又想起了這樁往事,實在是忍不住了,偷偷跑去問老道爺,真有墳上長樹兒孫大病的事情嗎?
老道爺聽我說完原委,臉色很奇怪,歎口氣道:這女人倒不是平常人哩,哪家當娘的舍得這麼折騰自己兒子呦,那紅根刺楸怕是這兒媳婦動的手腳,種子跟着棺材一起葬下的,要用葵水激發,毀了墳地風水,才讓子孫大病,老太太陰魂也跟着受煎熬呢,隻有拔了,活人才安穩, 死人才能瞑目。
隻是這事過去多年了,這女人用此手段,也不過是為了守住丈夫和家,既可憐又可恨,也算是因果循環吧。要是說她真心敬愛婆婆卻是不對,至多算是利用。此種婦人,敬而遠之吧。。。。。。
故事 完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