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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望遠聞谷香歲歲重陽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25 15:23:33
九月九日登高處 一花一木醉重陽

□ 盧恩俊

登高望遠聞谷香歲歲重陽(九月九日登高處)1

清代趙之謙、程守謙合作《菊花博古圖》軸。 (來源于上海博物館網站)

重陽節是我國古老的傳統節日,民間有登高、賞菊、插茱萸等習俗。其中,登高是重陽節的重頭戲,而菊花、茱萸這一花一木,則是節日裡當之無愧的明星。

“九日登高處,群山入望賒。”(明·趙時春《原州九日》)重陽登高,主要有登山、登塔、登樓、登閣、登台等形式。登高習俗最早可追溯到漢代,西漢的《西京雜記》中記載:“三月上巳,九月重陽,士女遊戲,就此祓禊登高。”可見,重陽登高習俗在西漢時就已經形成。至于重陽為何登高,南朝梁人吳均在神話志怪小說集《續齊諧記》中記述了東漢方士費長房讓桓景攜家人于九月九日“作绛囊,盛茱萸以系臂,登高,飲菊花酒”躲避災禍的故事,認為當時人們“九月登高飲酒,婦女帶茱萸囊,蓋始于此”。此說雖然迷信色彩濃厚,但重陽登高祈福的習俗卻流傳下來。正如宋人方勺所釋:“九九極陽,陽極轉陰,登高為調陰轉陽也。”古人将天地萬物歸為陰陽兩類,奇數為陽,偶數為陰,九為奇數,因此屬陽,九月初九,二陽相重,遂稱“重陽”。古人以登高調和陰陽,祈求健康長壽,而被譽為“長壽花”的菊花和被稱為“辟邪翁”的茱萸正好繁盛于秋,成為必不可少的節日明星。于是,插茱萸、戴菊花、飲菊花茱萸酒等習俗逐漸盛行,這在古詩中多有體現。唐人留下的登高名篇最多,邊塞詩人岑參在行軍途中适逢重陽節,十分懷念故園的菊花:“強欲登高去,無人送酒來。遙憐故園菊,應傍戰場開。”(《行軍九日思長安故園》)盧照鄰重陽登山時寫下“他鄉共酌金花酒,萬裡同悲鴻雁天”的著名詩句(《九月九日登玄武山》),抒發懷鄉之情。杜甫在《九日登梓州城》中寫下“伊昔黃花酒,如今白發翁……兵戈與關塞,此日意無窮”的詩句,抒發了憂國憂民之情。重陽登高詩中最著名的要數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該詩通過描寫重陽風俗,把遊子思親的情感抒發得淋漓盡緻,成為千百年來佳節思親的經典之作。

與登高相關的風俗還有吃重陽菊花糕。“糕”與“高”諧音,最早是慶祝秋季豐收、喜嘗新糧之意,之後民間逐漸有了“登高吃糕”的習俗,取步步登高的吉祥寓意。清人楊靜亭在《都門雜詠·論糕》中說:“中秋才過又重陽,又見花糕各處忙。面夾雙層多棗粟,當筵題句傲劉郎。”又有《竹枝詞》:“土城關外去登高,載酒吟詩興緻豪。遙望薊門煙樹外,幾人惆怅尚題糕。”兩詩描繪了當時的重陽制作花糕、登高的盛況。據《唐六典》和《食譜》等典籍記載,唐代重陽節有菊花糕、菊花鮮栗羹、木香菊花粥等席上名點。由此可見,品嘗菊花糕自古以來便是普遍的重陽習俗,尤其是在我國北方地區。清代的《帝京歲時紀勝》記載:“京師重陽節花糕極勝。有油糖果爐作者,有發面壘果蒸成者,有江米黃米搗成者,皆剪五色彩旗以為标識。市人争買,供家堂,饋親友。”《燕京歲時記》也記載,每逢重陽節,京城裡的人紛紛“提壺攜榼,出郭登高。南則在天甯寺、陶然亭、龍爪槐等處,北則薊門煙樹、清淨化城等處,遠則西山八刹等處。賦詩飲酒,烤肉分糕”,可謂“一時之快事”。時至今日,在我國許多地區,吃重陽花糕之風尤盛。

“九日重陽節,開門有菊花。”(唐·王勃《九日》)古人過重陽,最看重的是菊花。菊花在古詩詞裡也稱“黃花”,是“長壽之花”,亦是不屈品格的象征,所以古代重陽節,賞菊、簪菊、飲菊花酒、食菊花糕等,自然就成為風行的習俗。唐代另一位詩人王維則直接稱重陽節為“菊花節”:“無窮菊花節,長奉柏梁篇。”(《奉和聖制重陽節宰臣及群官上壽應制》)

古代重陽的“菊花熱”,最初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驅邪、保健、延壽的理念。漢代的《禮記·月令》中有“季秋之月,鞠有黃華”的記載,“黃華”即菊花。最早以菊入詩的名人當數戰國時期楚國詩人屈原,他通過“春蘭兮秋菊,長無絕兮終古”“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等詩句,表明自己不随流俗、潔身自好的節操。早晨飲用木蘭花上滴落的露水,傍晚咀嚼秋菊飄落的花瓣,詩人不僅賦予菊花高潔的品行,還提及菊之可食,奠定了菊花在傳統文化中的重要地位。

到了魏晉時期,田園詩人陶淵明更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名句享譽古今,周敦頤在《愛蓮說》中稱其“獨愛菊”。陶淵明在《九日閑居》序文中記述:“餘閑居,愛重九之名。秋菊盈園,而持醪靡由,空服九華,寄懷于言。”陶淵明關于菊花的詩句數不勝數,他将菊花視為潔身自好的象征,還将其作為“長壽花”來食用。他在《讀山海經》(其四)中說:“黃花複朱實,食之壽命長。”陶淵明以品行高潔聞名于世,他的菊花詩更是千古名篇,大大推動了後世重陽賞菊之風。

“明年會此知誰健?醉把茱萸仔細看。”(唐·杜甫《九月藍田崔氏莊》)古人将茱萸視為祛邪之物,每逢重陽争相佩帶。我國對茱萸的記載比較早,《禮記·内則》中有“三牲用藙”的記載,“藙”即一種茱萸。周代祭祀之制,是把牛羊豬“三牲”放在祭闆上,将煎過的茱萸等放在祭盤中用于祭祀,可見那時人們就視茱萸為非凡之物了。對于茱萸的藥用價值,早在《神農本草經》《吳晉本草》中已有記載。東漢桓景攜家人于九月九日戴茱萸囊登高躲避災禍的故事傳開後,茱萸又被視為辟邪禳災的“護身符”,稱“辟邪翁”。南朝宋武帝劉裕曾在重陽節大宴群僚于戲馬台,還把茱萸當成犒賞軍隊的獎品,有詩曰:“天門神武樹元勳,九日茱萸飨六軍。”(唐·儲光羲《登戲馬台作》)。可見,茱萸在民俗中的地位并不比菊花遜色。既如此,茱萸在唐代之前為何沒能像菊花那樣在詩詞歌賦中大放異彩呢?

餘光中先生在《茱萸之謎》一文中說,“重九二花,菊與茱萸,菊花當然更出風頭,因為它和陶淵明緣結不解,而茱萸,在屈原一斥之後,卻沒有詩人特别來捧場。”或許因為屈原曾在《離騷》中把樧(茱萸)斥為惡草,對後世産生了一定的影響。

到了唐朝,茱萸由“惡草”陡然變成“佳木”,一首首關于茱萸的好詩令人目不暇接。重陽節插茱萸之風在唐代民間很流行,用王維詩中的“遍插茱萸”來概括恰如其分。宋代以後,佩茱萸的習俗逐漸衰減,但從明代申時行的詩句“九月九日風色嘉,吳山登高勝事誇。郡人齊出唱歌曲,滿頭都插茱萸花”,還有清代吳偉業的詩句“秔稻将登農夫喜,茱萸遍插故人憐”來看,插茱萸的習俗在一些地區依然盛行。

對于唐代“遍插茱萸”的習俗,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将茱萸插在何處?怎麼插?唐詩裡對此多有描述。朱放的“那得更将頭上發,學他年少插茱萸”,權德輿的“他日頭似雪,還對插茱萸”,耿湋的“九日強遊登藻井,發稀那敢插茱萸”等詩句,都表明當時過重陽是将茱萸插在頭上的。進一步來看,盧綸的“茱萸一朵映華簪”,白居易的“舞鬟擺落茱萸房”,王昌齡的“茱萸插鬓花宜壽”,還有李白的“九日茱萸熟,插鬓傷早白”等,都點明了茱萸在頭上的具體位置。

沿着茱萸的詩韻步步深入,就嗅到了迷人的酒香。我們能夠通過蘇舜欽的“欲言無上策,且複醉茱萸”,體驗沉醉在茱萸佳釀中的人生際遇;通過白居易的“閑聽竹枝曲,淺酌茱萸杯”,分享重陽小酌聽曲的惬意,還能通過張谔的“歸來得問茱萸女,今日登高醉幾人”,感受古代重陽的風情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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