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廣才

淩晨四點醒了，怎麼也睡不着，便起身走向陽台，輕輕推開窗戶，一股涼風襲來，頭腦立刻清醒了許多。小區一片寂靜，仰望夜空，稀疏的星星在閃爍，像一隻隻眼睛，在注視着沉睡的大地。此時，不由想起了童年的夜晚，看星星，數星星的趣事。

兒時的山村，沒有電燈，無月的夜，到處黑古隆咚。天空的星星顯得賊亮，特别是銀河橫在空中，感覺整個夜空都是星星，密密麻麻，引得我伸着脖子，仰着臉，轉着身子看不夠。

奶奶是我認識星星的啟蒙老師，沒事時，奶奶就拿個闆凳，坐在院子裡，教我認星星。這個是啟明星，這個是北鬥星，這個是牛郎星，那個是織女星，這幾個是三星，那落下來的是賊星……，并告訴我說，每個人在天上都有一顆星，天上有星落下，地上就有人去世。因此，從小就感覺夜空很神秘，星星是什麼樣的呀？那一顆是我的星呀？那星星不落不好嗎？

天熱時，吃過晚飯，大人都到村邊的路上聊天，小孩們拿個席子，鋪在地上躺在上邊聽大人們海闊天空的拉刮。聽厭了，小夥伴們，便一齊數星星玩，看誰數得多數得快，經常争得面紅耳赤，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樂此不疲。有時，我一個人躺在席上看夜空，一個一個數星星，那星星一閃一閃，不停地眨眼睛，像要和我說話一樣。星星那麼多，怎麼數也數不清，經常數着數着就睡着了。

奶奶還經常給我講天上的故事，玉皇大帝，天兵天将，二十八宿，常說的是牛郎織女會天河。奶奶說，王母娘娘為阻止牛郎織女相見，用銀簪在天上劃了一下，就形成了天河，每到陰曆七月七，牛郎挑着一雙兒女，要到天上與織女相會，因隔着天河，天下的喜鵲都要去天上搭橋，所以那天見不到喜鵲。那時不知男歡女愛，隻默默地想，天上神仙也那麼狠呀！每到七夕，隻要天好，就會早早拿個席子躺着看天河，登的眼睛酸，也沒見牛郎星織女星近一點。奶奶笑着說：“傻孩子，那隻是神話”。

看星星，數星星是一種享受。雨過天晴，空中一塵不染，深邃的夜空，繁星萬點，銀光閃爍，令人着迷；月明星稀，白雲輕飄，明亮的星星，時隐時現，曼妙無窮，是另一種美。望着夜空，如癡如醉，浮想聯翩，那星星是怎麼定在空中的？神仙們住在什麼地方呢？天上有多大呀？想破腦袋也不知咋回事，問奶奶，奶奶也說不清，這些疑問到上學後才慢慢解開。

幾十年過去了，還是喜歡看星星，但那種畫面很少見到了，有一年自駕去安徽仙寓山旅遊，住在民宿，偶遇晴空萬裡，重見銀河景觀，竟激動地看了又看，愛人多次催我，才戀戀不舍離去。

如今，城市的夜晚，霓虹燈璀燦，像是銀河搬到了人間，童年的時光，隻能在回憶中了。

2022年8月29日晨寫于上海。

壹點号 雲谷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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