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時候住在東大橋的農業部宿舍平房小院裡。有一年的春末夏初,雨水特别多。天好像漏了一樣,陰雨連綿,下得沒完沒了。附近的那條河河水暴漲,小院裡到處有積水。院牆附近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好多小青蛙,密密麻麻的,蹦蹦跳跳,到處亂跑。
一天早晨,我打開房門,忽然一隻小青蛙跳了進來。它的背部是草綠色,上面還有褐色的斑點和條紋。兩隻鼓鼓的大眼睛傻乎乎地看着我,其實它根本看不見。書裡說:青蛙的眼睛既靈敏又無用。它對眼前飛着的蒼蠅和飛蛾能迅速捕捉到,對靜止的和遠處的東西反而看不到。奶奶說:青蛙進門是吉利的事,預示着家裡諸事順利——“呱呱叫!”。
我趕緊找了一個洗衣盆,放進半盆涼水,把抓到的小青蛙放到盆裡。小青蛙快樂地遊起來。時間不長,它又蹦到地上,自由自在地玩耍起來,如入無人之境。奶奶說:“青蛙不能在家裡養。”我隻好把它放生了。
晚上剛剛睡着,就聽到院子裡“咕兒呱——”響亮的叫聲連成一片,好像青蛙在開聯歡會,吵得人睡不好覺。
星期天,我們幾個小朋友決定用臉盆抓青蛙,把它們驅逐出境。我們把小青蛙一個一個抓到盆裡,一會兒就抓了好幾盆。然後把它們送到院子外邊,有的還送到河邊,院子裡的青蛙越來越少了。安靜了沒幾天,青蛙的大合唱又開始了!似乎唱得更歡,還有些洋洋得意。早晨出門一看,院牆旁邊又爬滿了青蛙。咳!沒辦法!随它便吧!我們隻好偃旗息鼓了。
夏天的傍晚,雷雨過後,孩子們都跑到院子裡玩耍。“哎!你們快來看哪!有一隻癞蛤蟆!”我走近一看,那隻癞蛤蟆挺大,蠢蠢笨笨的,樣子很難看。“癞哈蟆有癞!不能摸!”一個男孩子大聲喊起來。于是孩子們就找了一根樹枝,把它做成小棍,一邊敲着癞蛤蟆的肚皮一邊唱着歌謠:“蛤蟆蛤蟆氣鼓!氣到八月十五!”一會兒癞蛤蟆的肚皮就鼓起來,越敲越鼓,肚皮快要漲破了。一個女孩說:“别敲了,放它走吧!”于是孩子們就把癞蛤蟆翻過身來,癞蛤蟆搖搖晃晃,暈暈乎乎地逃走了。
有一年春天,院子東邊的院牆被拆了,挖地基蓋房子。我在工地旁邊抓到了一隻“田雞”,(蛙類的一個品種)好像冬眠剛醒。
我把田雞拿回家裡,奶奶說:“田雞可以烤着吃!”于是,我就在奶奶的指導下,把田雞洗幹淨,開腸破肚,清理了内髒,撒了一點鹽。然後把田雞放到烤饅頭用的鐵絲編的架子上烤,田雞慢慢地由黃變黑,我好像聞到了一點兒糊味。“不能再烤了!”奶奶提醒我。我趕快把黑乎乎的田雞夾到盤子裡,晾着它。
饞涎湧動,我拿起筷子夾起田雞,咬了一口:“哎呀!腥死了!”我立刻就吐了出來。從那以後再也不敢吃蛙類的肉了,無論做得多好吃,我也不敢吃。那種腥味道想起來就可怕!奇腥無比!
多年過去,現在到菜市場買魚和蝦時,隻要看到水箱子裡的田雞和牛蛙,我就立刻扭過臉去,退避三舍。真是“一經遭蛇咬,一輩子怕井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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