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托木斯克到伊爾庫茨克,契诃夫走了兩個星期,這兩千俄裡的路程更加艱難,常常為了修理被颠簸壞了的馬車而等上十到十五個小時,有時又不得不徒步行走。
托木斯克位于西西伯利亞平原的東南部,從這裡向東,開始了布滿了原始森林和丘陵,無處能選擇繞道,不得不走西伯利亞大道。
從托木斯克到伊爾庫茨克的路線圖
被稱為科祖爾卡的是黑河站和科祖爾斯卡娅站中間那段22俄裡的距離。這是在阿欽斯克和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兩個城市之間。
契诃夫寫道:“到達這個令人生畏的地方之前的兩三站,就開始出現預兆。一個迎面過來的旅客說,他翻了四次車,另一個抱怨說,他的車軸斷了,第三個愁目苦臉,一聲不吭。”
車子可能會弄壞和陷進爛泥裡!他們歎息地對契诃夫說,您最好還是乘坐驿車。
離科祖爾卡越近,預兆則越是令人生畏。在距黑河站不遠的地方,傍晚時分,契诃夫的旅伴們乘坐的馬車突然翻車了,兩位中尉和醫生連同他們的皮箱、包袱、軍刀和小提琴都一起掉進爛泥裡。
契诃夫寫道:“夜間輪到我身上。在黑河站近處,車夫突然向我宣布,車上的機頭彎了。到了驿站,便開始修理。五個車夫發散着大蔥和大蒜氣味,使人感到窒息和惡心。
“他們把滿是泥漿的馬車翻轉過來,開始用錘子敲擊,要把彎曲的機頭敲出來。他們告訴我,車上還有一個什麼墊松動了,三個螺帽脫落了,可是我對此卻一竅不通,況且也不想弄通………漆黑的夜,寒冷,無聊,想要睡覺……”
馬車每天在爛泥中跋涉10~12個小時。契诃夫一路上心情沉重,他想到這條醜陋不堪高低不平的地帶,這些坑坑窪窪差不多,就是連接歐洲和西伯利亞的唯一大動脈,心情就更加沉重。
葉尼塞河位置
在過葉尼塞河時,契诃夫贊歎道:
“我有生以來從沒有見到過比葉尼塞河更壯美的河流,我這麼說但願不傷害好生氣的伏爾加河的崇拜者。
“如果說伏爾加河是一位盛裝的淳樸憂郁的美女,那麼葉尼塞河則是一個強壯彪悍的小夥子,不知把自己的青春力量用到何處。”
葉尼賽河
契诃夫貪夢地望着河水,見它急湍而洶湧地向嚴峻的北冰洋奔去。葉尼塞河在兩岸中間感到狹窄。河水後浪逐前浪,形成不算很高的波濤,擁塞着,形成一個漩渦。
契诃夫認為:“葉尼塞河岸邊的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在西伯利亞所有的城市中是最好和最美麗的。”對岸聳立着高山峻嶺,讓契诃夫想起高加索來,也是那樣雲霧缭繞,令他遐想聯翩。
克拉斯諾亞爾斯克
過了葉尼塞河不久就開始了原始密林。道路兩旁不斷伸延的是紅松、落葉松,雲杉和白桦樹林。但契诃夫心中充滿了對原始森林的熱愛之情。
俄羅斯原始森林
契诃夫寫道:“當我在原始密林裡行駛時,一直聽到鳥兒婉啭啼鳴,昆蟲唧唧鳴叫。針葉經陽光烤灼而散發出濃重的焦油氣味。路旁的林中空地上處處鮮花盛開,有淺藍色的,有粉紅色的,也有黃色的,不隻是賞心悅目。”
伊爾庫茨克
6月4日,契诃夫終于抵達伊爾庫茨克。6月5日出發赴貝加爾湖,由于途中不能在驿站及時更換馬匹而耽擱,到達湖邊的落葉松屯時輪船已經開航。
他和旅伴們決定冒險,搭上一條開往克留耶沃的輪船,從那裡徒步走了八俄裡,到達地角屯,然後乘馬車赴鮑雅爾斯卡亞驿站。
貝加爾湖
6月20日,在葉爾馬克号輪船啟航一個小時之前,契诃夫趕到了涅爾琴斯克,也就是尼布楚,結束了從秋明開始的曆時兩個多月,行程四幹多俄裡艱難而又危險的馬車旅行。
登上葉爾馬克号輪船,契诃夫的心情輕松下來,他當天寫信給友人說:“馬車旅行結束了;大皮靴收藏起來,臉洗幹淨了,換了襯衣,莫斯科的小癟三變成了老爺。”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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