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窗外太陽還未升起時。作者供圖

在這間不大的出租屋内，我和妻子在居家辦公的生活狀态中度過了春天的尾巴，迎來了2022年的初夏。這是我居家辦公的第三個星期，日子過得稀松平常。

本輪疫情之前，我幾乎過着兩點一線的生活。中午一點出發去單位上班，報選題、開會、寫稿、編稿，組報紙版面，晚上十一二點簽發報紙版面後下班回家。一個報紙編輯的一天，日子雖然單調，也算是有些規律。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晚上的時間便要完全交給工作，每日下班到家後，妻子也已入睡，我鮮有時間跟遠方的父母聊聊天。

居家辦公後，改作白天上班，一般下午六點左右就能處理完一天的工作。這時候，夜晚的時間被“解放”了出來，便有了時間和父母以及爺爺奶奶打打電話，聊聊天。

有時候，我躺在沙發上與父母的電話一打就是一個多小時，聊聊家裡瑣事；也有時候和爺爺奶奶聊聊那些村裡的老人，關于那些搬離老村子、後來分散居住的老人，哪些還在世，哪些幾時去世……随便撿起一個話題都可以聊一晚上。

居家的日子改變了以往的作息，也在不經意間改變了我與父母的相處方式——以前幾乎兩周難得抽出時間來打一個電話，現在一兩天便要打一次。有次電話挂斷後，妻子調侃說，“你這個打電話的頻率，你不煩，爸媽都煩了。”但他們又怎麼會煩兒女的電話呢。

這段時間，空閑的時間變得多了些，百無聊賴之下便想着折騰點吃的。平日裡外面重油的飯菜吃得久了，也想念母親做的那碗洋芋面和韭菜餅了。于是，我和妻子商量着晚間的空閑時間給父母打電話，學學老家各種面食的做法。

晚飯過後，我撥通了母親的電話。電話那頭，幾十年如一日的重複，讓母親對這些東西做法太過熟稔，以至于說的時候，不經意間語速會變得極快，我和妻子逐漸有些跟不上她的“教學”，一時之間理解不了。父親看出了我倆的這點小小窘迫，便讓母親說得慢些，一個步驟一個步驟來指導。

就這樣，我和妻子笨拙地模仿着母親的做法，也模仿她做出來的味道，試圖在這段日子裡走進父母日複一日的生活軌迹。仿佛于此之間，便會多些與他們在情感上的聯結。

漸漸地，我和妻子對一些平日裡不會注意的小事也開始上心。比如，在網上看到好看的餐具，便順手下單寄給父母，等待着他們收到後的驚喜。這些日常的細節，也讓我們在居家的日子裡多了些對生活的期待。

前幾日，母親在朋友圈分享了她和父親送我上大學時的照片。我突然發現，那年的父親是那麼意氣風發，母親也滿面紅光。

那時他們剛過四十，眼角的皺紋還不是很明顯。八年過去了，父親已年過半百，母親的發梢間也多了幾絲白發。時間呼嘯而過，難以捉摸，隻在不經意間，給他們的臉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迹。

今年的春天已經過去了，在這間不大的出租屋裡，我和妻子看着窗外樹上不知名的白色花朵逐漸盛開又衰敗，最後被滿眼的綠葉侵蝕了領地，這是夏天到了的景象。

初夏，樹木的綠葉已完全侵蝕了花兒的領地。作者供圖

我們接受了這個與衆不同的春天，又漸次入夏。好在這段時光裡，與父母頻繁的通話，隔着千裡但依舊相通的生活，成了我與妻子排解壓力的一種方式。這種日漸增長的依賴與交流讓人感到無比踏實。

最近，朝陽區的疫情形勢已經有所好轉，我也開始恢複單位-家庭兩點一線的生活。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積極的進展。我們也相信，疫情總會過去，失去的春光，在下一個春天會補回來。

撰稿 / 祁秉文（媒體人）

編輯 / 劉昀昀

校對 / 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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