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潇湘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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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 吳陳幸子

近幾日，楊陽為尋找10歲女兒李憬軒創建的短視頻賬号，有幾條作品終于登上了熱榜。在賬号11月9日的直播中，觀看人數有8000多人，點贊量有2.3萬多，楊陽拿着女兒的照片，重複着這四個多月來已經被她念得有些機械的一段話：

“我叫楊陽，河南新鄉人，我女兒于2012年7月20日出生，2022年7月15日在重慶市南岸區大興場碼頭失蹤，失蹤時身穿藍色連衣裙，紮馬尾辮，腳穿紅蜻蜓牌黑色涼鞋。”

女兒在水邊失蹤，一開始的調查偏向溺水，後來才轉向被拐賣。楊陽在抖音、小紅書、微博、豆瓣等社交平台都創建了尋女賬号，也接受了不少媒體的采訪。持續發布消息是她認為必須要做、多數時候也隻能這樣做的動作。

但越來越快速和先進的傳播網絡目前沒有給楊陽一家帶來有益的進展，複雜的互聯網世界裡，各種聲音包裹着他們，有安慰和鼓勵，也有讓他們幾近崩潰的惡語：有人把關注點放在女孩和父親姓氏不同，有人質疑他們編故事騙流量，“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這件事是假的！可它已經發生了！就請你們不要再傷害我了。”面對雜音，楊陽隻能這般無奈地反駁。

夏夜在熱鬧水邊遊玩，僅一個轉身時間父親找不到女兒了

據楊陽叙述，7月15日是女兒李憬軒上補習班的最後一天。結課後，女兒來到父親張小林在南岸區大興場碼頭附近的店面，一家補輪胎的店。張小林忙完後，帶着女兒和兒子去碼頭邊上玩。當時已是晚上9點多，但天氣炎熱，重慶已開始高溫天氣，有不少家長帶孩子在玩水，“大大小小的小孩有十幾個人”。女兒李憬軒也下水了，身高約135厘米的她，水剛沒過她的腳脖子。三歲多的兒子則因年齡太小沒有下水，張小林也待在岸上，照看着他們。

玩了十多分鐘，小兒子突然哭起來，張小林轉身去哄他。可能就一兩分鐘的時間，等張小林再回頭，水裡已沒有女兒的蹤影。他沒有想太多，眼前并沒有什麼異常，他以為女兒是回了岸上，然而仔仔細細到處搜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他感覺到不對勁，當即報了警。

據當地媒體“天天630”現場報道畫面，李憬軒玩水地點在一大橋下不遠，沿岸并非沙地或濕土地，而是水泥地面，再沿坡往上就到了馬路上。楊陽還告訴記者，附近還有個小花園和停車場，另據調查，當晚車輛和行人比較多，而女兒玩耍的那片區域是監控盲區。

7月16日，夫妻倆聯系藍天救援隊進行搜尋。“十幾個人過來，拿先進儀器幫我們探測，從早上一直找到晚上，都沒有找到。”不僅沒有找到人影，也沒有找到随身物件。随後十天，夫妻倆又自己借船、借汽艇和朋友沿江往下遊尋找了十多公裡，邊找邊貼尋人啟事，但一無所獲。

據楊陽所述，當地派出所一開始的調查性質偏向溺水。但多日搜尋無果。而且張小林回憶事發現場，除了玩水的人，邊上還有不少釣魚的人，如果女兒真的掉水，不可能不發出一點聲音，也不可能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夫妻倆更傾向于認為，女兒是被拐賣了。

9月24日，重慶市公安局水上分局刑偵分隊受理李憬軒失蹤一案，目前仍在調查中。

懸賞十萬尋女，上熱榜後遭遇負面網絡輿論

“小孩不見後，我跟我老公真的都瘋了！”楊陽多次重複道。貼紙質尋人啟事，網上通過小紅書、抖音、微博、豆瓣等平台持續發布消息，求助寶貝回家志願者，求助各地媒體擴散，懸賞獎金十萬等等，夫妻倆焦急地嘗試着各種方式。“我們已經把店關了，現在全心全意找孩子。哪有孩子重要啊！”楊陽的聲音中透露出多日累積的焦慮、疲累和擔憂。

△楊陽和女兒的合照

回饋的信息鋪天蓋地。事發之後約半個月左右，有人聯系楊陽，稱知道她女兒的下落，但需要她先轉2000元過去。心急的楊陽沒顧得上分辨，錢給了，人卻沒影了。

還有眼尖的人發現女兒的姓氏跟父親不一樣——原來是繼父。一些惡意的猜測在評論區中反複出現。“清者自清！”楊陽憤然道。她稱丈夫在女兒兩歲的時候就開始一起生活，一直将女兒視為己出。據媒體現場報道畫面，父親張小林指認女兒失蹤現場時雙眼通紅，他稱：“不能用後悔兩字來說這個話，根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還有人質疑楊陽是不是弄虛作假賺流量、賺粉絲。11月8日，楊陽重新發出藍天救援隊幫忙發的尋人啟事、寶貝回家的尋人編号等，配文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這件事是假的！可它已經發生了！就請你們不要再傷害我了。”

“這幾天上熱榜後點擊量高了，也有了很多黑粉，說啥的人都有，打電話、私信安慰我的人也挺多的，”楊陽說道，“我們現在隻希望轉發擴散，能有人提供有效線索。”

目前，刑偵隊仍在水陸展開調查。據楊陽所述，10歲的李憬軒身高約135厘米，體重為30至35公斤間，失蹤時穿藍色連衣裙、蜻蜓牌黑色涼鞋，頭頂中間有黑痣，左肩胛後背位置有指甲蓋大小肉色胎記。另據楊陽發布的照片，女兒喜歡并擅長畫畫，曾獲“美院之路”第三屆全國青少年美術大賽二等獎。

如今已11月，炎夏早已遠去，寒冬即将到來。楊陽在網上發出焦急的呼聲：“寶貝你究竟在哪裡？天冷了，有沒有衣服穿，媽媽的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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