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講,人心不古,世風日下。
意思是,人們已不像古人那麼淳樸,世道風俗,越來越渣渣渣了。
它來源于元朝劉時中的《端正好 上高監司》:
不是我論黃數黑,怎禁他惡紫奪朱?争奈何人心不古,出落著馬牛襟裾。
其實翻譯成現代話就是:
不得了啊不得了啊,你們真的是垮掉的一代呢。你們會被手機害死去呢,你們會被遊戲害死去呢……
(圖源UNSPLASH)
就像60後父母罵80後兒女一樣:
隻曉得耍泥巴,隻曉得看武俠,隻曉得望電視,姨得了吧,我要打死你這隻畜生呢。
今天小學群裡正好講起這個話題,就想到昨天在看蔣昌鵬老師寫楊林曆史的文章裡,提到的蔣澤莘。
純和李道桢,給他做了篇傳。
為何由他來做呢?
一是朋友。
二者,李道桢乃是秀才。
可别小看了秀才,一個縣也出不了幾名,根本不能用現在考上高中——哪怕省級重點高中——來套,至少,也是重本吧?
因此,能請動他,乃很榮耀的事。
當然,秀才也是愛惜羽毛的,不是哪個拿張紙,就往上面填字。
壞人不會寫吧?
太一般的,天天就是作田種菜的,也不得寫吧?
那麼,蔣澤莘有些什麼值得記載的事迹呢?
我手頭的《湘潭瓦子坪蔣氏十修譜》電子檔,網上買的,很不齊全,未能翻到蔣澤莘生于何年,卒于何時,他跟李道桢(1877-1960)交好,大概是同齡人。
(族譜)
傳中寫道:
性耿介,不阿于俗,人有不善,辄面責之,不少假借。頑者,或嫉忌之,弗顧也!然宅心長厚,生平未嘗損于人,人亦無敢加害焉。
什麼意思是呢?
一、嫉惡如仇。
二、喜歡講直話;
三、不分場合,不分親疏。
四、行得正,坐得直,沒有小辮子可扯,沒有腳踵公可踩。
《增廣賢文》裡感慨:
山中有直樹,世上無直人。
這也是有點誇張的,蔣澤莘,就是直人啊。
人都是比較搞笑的。
比如那皇帝,明面裡說喜歡聽真話,喜歡進谏,但又有幾個真正能做到聞過則喜,從善如流,不給大臣穿小鞋呢?
皇帝尚且背着必須聽真話聽直話的道德壓力,普通人就簡單多了。
你折我面子,我就也要給你怼回去,這次沒搞赢,下次我也要使個絆子。
你這樣喜歡指責别人,自己難道無時無刻都是清清白白嗎?
很不幸,對于那些人而言,蔣澤莘真的沒什麼好黑的,因此,也隻能和牙往裡吞,怪自己喜歡瞎搞。
李道桢還提到:
蔣澤莘也參加過科舉,屢試不第,于是熄了功名之火,轉而“薅草飼池魚或時垂釣以為樂”,又栽了很多竹子,“加培壅之,竹益肥茂,故所居竹,為鄉裡冠。”
又說,他晚年住在官港市,也就是瓦子坪街上,時常幫兒孫們看米鹽店鋪,又與朋友喝酒,一次能喝一鬥,但從來不醉。
他的妻子,也是“慈孝勤儉,治家有法,周恤窮乏,推觧如恐不及”,便如教科書裡所言,是一個慈祥的老奶奶。
李道桢還記得:
餘昔偕君一詣縣庭白事,其言論侃侃如也……
(衙門)
鄉野村夫,到了縣衙,不卑不亢,侃侃而談,替我們這掙了個面子啊。
最後,他總結到:
餘鄉僻陋,少缙紳顯達,然後君子在時與治鄉事者,類多質直剛正之士,君固其一焉……今世詭異俗敗壞,欲求如君其人者,豈易得哉!豈易得哉!
他的意思是,像老兄這樣的直人,實在太難得了呀。
實際上,哪個時代都如此,願意得罪人的,本就極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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