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除了校園裡傳道授業解惑的師長之外，

這裡還有一群特殊的“園丁”，

以正義點化冥頑，以光明引領囚子。

這裡是常被人比作特殊“學校”的監獄。

“不扣分”的寬容“老師”

與其他罪犯争執，故意弄壞生産設備，精神恍惚，嘗試自傷自殘，對民警挑釁……因販賣毒品獲罪入獄的周琦在剛入監的時候十分抗拒改造。但管教民警阮甯彥看到了旁人沒看到的東西——周琦身上獨立要強的性格特質，以及坎坷的成長經曆。

内外結合幹預，改變認知，培養健康心理。“陽性強化法”是阮甯彥為周琦量身定制的“學習計劃”。

根據周琦對民警和其他罪犯極度不信任的情況，阮甯彥在不違反監規的情況下，給予了周琦三個月的适應期。對于不是重大違規行為暫時不做扣分處理，并在分監區做好教育引導，鼓勵其他罪犯共同幫助周琦。

日常，阮甯彥會詢問周琦的身體情況，并在生産勞動上為患有高血壓的她安排合理的工種與任務，這讓要強的周琦在勞動和他人的關心中獲得了初步的成就感和信心。積極聯系家屬，動員安排與周琦關系好的嫂子到監獄進行特殊會見。

數月後，周琦開始願意主動向阮甯彥傾訴改造中遇到的挫折，有了“積極改造”的意識，也不再“一點就着”了。

教罪犯“求助”的“老師”

鈴木園子曾想過當一名插畫家，卻因為青春期的叛逆，來到異國他鄉，更因為電信詐騙墜入法網，失去自由。

獨自在異國他鄉服刑，語言不通的鈴木園子一直“壓抑”着自己的很多情緒。

“她們剛剛的談話内容是在讨論我嗎？”“她剛剛沒有搭理我，是在排擠我嗎？”因為中日文化差異，加上自身敏感又不願意給民警添麻煩，鈴木園子常常獨自困囿于負面情緒當中。

“監獄的管理是文明規範的，如果你覺得與大家有矛盾，可以向民警求助，我們不會坐視不理。”單獨談話時，管教民警田慧敏告訴鈴木園子。在改造過程中遇到挫折時，田慧敏先陪着她宣洩情緒，等哭完了，再耐心地引導她正确面對人生的坎坷。

漸漸地，鈴木園子開始主動與民警溝通。為了進一步幫助鈴木園子，田慧敏又安排了幾個同樣有繪畫興趣特長的罪犯和鈴木園子交流，還讓她在文化班中學習漢字拼寫，因為鈴木園子曾告訴民警，自己對中國文化很感興趣，計劃出獄後考取國際導遊證。

“我太過敏感自卑，感謝你們能夠認可我。” 出獄前，鈴木園子對田慧敏和同事們說。

批評講“藝術”的“老師”

蔡歡很年輕，有點小聰明，仗着這點，她常常在改造中耍一些“小手段”。勞動改造中虛假報賬，給其他罪犯小恩小惠做人情……好逸惡勞惡習的背後，是蔡歡缺乏管束和愛護的成長經曆，以及她對母親的心結。

“和其他人相比，你的減刑來得更晚，這是為什麼你知道嗎？”在入監三年才獲得第一次減刑機會之後，民警胡隴婷帶着批評的意味問蔡歡。蔡歡明白，之前自己的一切小聰明都被民警看在眼裡。

變化發生在第二年。蔡歡收到母親在獄外寄來的一封信，信裡說弟弟和自己一樣，販毒入獄了。“我知道你家裡情況不好，媽媽改嫁，弟弟沒人管，現在也入了獄。你真的要讓弟弟因為自己，對這個世界更加失望嗎？你還年輕，好好改造早日刑釋還有機會出去幹些事情……”在一次談話中，胡隴婷勸告蔡歡。聽完胡隴婷的話，蔡歡獨自想了很多，還在夜裡為了弟弟的事情偷偷抹眼淚，她決心從行動上為弟弟做個榜樣。

那幾次談話後，胡隴婷注意到了蔡歡的轉變。“我以為自己可以做得比别人更好，沒想到其實那樣的做法是更糟的。”在給母親的信中，蔡歡終于理解了母親。腳踏實地地改造，在這所特殊的學校裡，蔡歡終于開始慢慢成長。

善找需求層次的真誠“老師”

吸毒導緻的肌肉萎縮和脈管炎，車禍留下的頭部損傷，年紀不大，楊恒的身體卻已經千瘡百孔。比身體疼痛更讓她難受的是漫長的刑期。楊恒根本沒有勇氣面對自己。

管教民警阮文虹希望楊恒能學會關心自己的身體。“自己注意一下，清淡飲食可以減少脈管炎複發。平時不要長時間久坐，休息時間多做運動，活動身體，避免身體再出現不良症狀。”這些是談話時，阮文虹總是挂在嘴邊的“貼己話”。阮文虹還用業餘時間積極在網絡上查閱戒毒之後的康複知識并時刻提醒楊恒。從戰勝對毒品的依戀和病痛入手，到積極面對人生的挫折，消除自卑，培養自信，文虹也時時關注着楊恒心理狀态的變化。楊恒與阮文虹建立起了信任，很多不敢和其他民警講的心裡話，也能夠和阮文虹說。

以馬斯洛需求層次逐步引導，楊恒的信心基石也在逐步壘起。“隻有真誠才能焐熱罪犯冰冷的心。”阮文虹堅信。

像看待白紙一樣看待罪犯的“老師”

“心冷，冷到骨頭裡。”楊爾在個别談話中毫不避諱地對民警表示。多次違規，戒備心強，似乎誰都走不進她的心。

新任分監區長在給分監區全體罪犯做的第一次集體講評中明确表示，對所有人的認識都像一張白紙，将不計前嫌，隻看後續改造。這句話對所有人都觸動很深，包括楊爾。她覺得自己可以重新開始。

在與楊爾的反複溝通中，民警吳雅欽注意到，楊爾總是在提到因離異失去撫養權的兒子時情緒激動。吳雅欽表示可以幫忙聯系兒子，但楊爾一度認為不能給兒子增加負擔。在得知她的真實想法後，吳雅欽一方面用合理情緒療法讓她認識自身存在的錯誤觀念，一方面幫助她聯系兒子前來幫教。楊爾一下子被注入了改造的動力，從消極慢慢轉變為積極。２０１８年３月，在分監區親情會見的分監區投票當中，楊爾獲得了分監區最高票數，得到了民警和其他罪犯的認可。“我終于見到了我的兒子……我一定會聽警官的話，我會努力，請相信我，謝謝警官和同改對我的信任！”在拗九節與兒子一同種下了一顆親情樹，在母子擁抱的瞬間，民警們也看到楊爾心中，希望的種子正在發芽。

今天是教師節，讓我們為高牆之内特殊的園丁們道一聲：教師節快樂！

作者：福建法治報記者 謝偉英、魏青

值班編輯：王淯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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