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當年的那部香港經典驚悚電影《盲女72小時》嗎？

片中的黃秋生為報複讓自己戴了綠帽子的醫生陳友，

便僞裝成其同學，闖入她的妻子葉玉卿家中，

趁其暫時失明時，對她實施長達數個小時的心理折磨。

而女主角和這位不速之客，也展開了一場場緊張激烈的密室角逐。

其實早在《盲女72小時》誕生之前，香港影院就已公映過一部與之極為類似的懸疑驚悚片——

由梁小熊執導，黃百鳴擔任編劇和監制的驚悚懸疑片《觸目驚心》。

之前筆者已經解讀過同樣由梁小熊和黃百鳴聯手打造的《再世追魂》。

這是一部集合了衆人之力的港産恐怖片經典。

90年代由黃百鳴“東方影業公司”連續推出的幾部恐怖片和驚悚片質素都非常不錯。

包括後來的《猛鬼屠房》和《新夜半歌聲》都是口碑之作。

《觸目驚心》的劇情結構和《盲女72小時》稍稍有别，

如果說後者是一部不含任何添加劑的純粹驚悚片，

那麼《觸目驚心》還摻雜了神幻元素。

不過這些元素是幹擾觀衆判斷劇情走向的障眼法，

目的就是做出讓人出其不備的驚悚效果。

電影開頭，

黃百鳴和妻子周海媚搬入了幾乎沒有什麼鄰居的新别墅入住，

守門的保安一再提醒他們，晚上幾乎沒人看更，讓他們處處當心自身安全。

周海媚的母親前來新居探訪，發現這棟别墅背靠墳地，是一座風水不佳的“兇宅”。

于是周海媚的母親請來了一尊神像，

并說這尊神像能夠保佑他們平安。

神像被請來的當晚便發生了小小意外。

它離奇地從高處墜下，将黃百鳴的額頭打破。

憤怒至極的黃百鳴将它視為不祥之物，

試圖将它投進垃圾桶扔掉。

但是神像不論被如何擱置，

即使是将它丢棄，或是将它放在暗櫃裡藏起，

它總是一次次吊詭般地再度出現，并如影随形地跟着周海媚。

之後，周海媚和黃百鳴相繼遭遇更為離奇的經曆。

譬如正在遊泳曬着日光浴的周海媚莫名地被白布卷入水底，無法動彈。

在做孕前檢查時，醫生和護士的面部表情都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

而神像的影子也不斷在黃百鳴腦海當中浮現，

在陪客戶應酬時，他發現舞者摘下面具之後竟然出現了老婆的面孔。

原來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居士告訴已被詭異狀況侵擾至心力交瘁的周海媚，

家裡不久後将發生一場血光之災，很難化解，

話音未落，丈夫黃百鳴便被穿着白色雨衣的神秘人所害，一命嗚呼。

看到這裡，或許很多人會誤以為《觸目驚心》是一部關于邪魔附身的恐怖電影。

當然不是。

到了影片下半段，随着任達華的來訪，改變了整部電影的畫風。

黃百鳴雖已橫屍街頭，可是他的座駕卻安然地停放在自家門口，

車上空無一人。

任達華飾演的警察也按名片上的地址前來黃百鳴家調查這樁詭異離奇的失蹤案。

當觀衆以為電影後半段是以刑偵角度層層剖析靈異事件的真相時，

看似平淡如常的氣氛，卻因任達華給老婆的一通電話，

突然間的癫狂發作而被打破。

拔掉的電話線，三番兩次地重複着和老婆的對話，

引起了周海媚對任達華的懷疑，

與此同時，電視上突然播報出了任達華已将自己出軌的妻子害死，

并被警方大範圍通緝的新聞。

原來看起來最值得信任的人，才是這個房間裡最可怕的魔鬼。

眼見身份已被識破，精神已經徹底失常的任達華，

展開了對周海媚的瘋狂屠戮。

而那凍窗明幾淨的豪宅，也頓時變成了偌大的人間煉獄。

而讓人感到意外的是，

那尊曾讓周海媚和丈夫感到憂心忡忡的可怖神像，

卻屢此擋住了任達華的如潮攻擊，

反而成為了這個命懸一線女人的救命稻草。

《再世追魂》已經證明了梁小熊拍恐怖片很有自己的一套，

《觸目驚心》中也有許多出色的恐怖氛圍渲染手法。

譬如已無處可逃的周海媚躲進了櫃子裡，

她從狹小的縫隙中看到了任達華焦急搜尋獵物的輪廓，凝結的空氣，本就已讓觀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而下一秒，老公的屍體卻突然出現在鏡頭中，足能讓觀衆的心髒被吓到移位。

警察進入别墅後，朝着任達華逃竄的方向追去，

在折返途中，突然倒地不起，

取而代之的是手持尖刀，面部扭曲的任達華出現在觀衆眼前。

影片中燈光運用得也很别出心裁。

在殺戮開始之前，帶着暖色的柔光光線在全片中占有着很大比重，

當任達華出現，色調也由暖色變為完全與之相反的，讓人感到冰冷刺骨的藍色光。

充分突出了整個追逐過程中壓迫感的無力感。

影片中也有不少細節均能做到前後呼應。

譬如開頭任達華在執行抓捕任務時，他心神不定，兇狠暴戾的性格一展無遺，

這似乎已經預示了他患上了強迫症加精神分裂的嫌疑。

還有影片一開頭那根直接将蘋果精準切割成兩半的鋒利晾衣鋼繩，

最後也成為殺死任達華的最終武器。

雖然《觸目驚心》和《盲女72小時》在情節上有着不少相似之處，

但兩者所要表達的主題卻截然不同。

《盲女72小時》中葉玉卿孤身一人獨自對抗匪徒，

并最終成功化解危機，逃出生天，其中強調了獨立自主的女權意識。

而《觸目驚心》中的結局是一個令人感到絕望的輪回。

最後精神受到刺激的周海媚也開始出現精神失常，

此時她用力削蘋果的方式，與任達華精神病發作時的表現幾乎如出一轍，

”她會不會成為下一個任達華？”

這也是影片予人回味之處。

總而言之，《觸目驚心》探讨的還是人性的善惡美醜。

其實影片中的“神像”，是人們内心由善因惡幻化出來的産物。

倘若人心一旦向善，那麼“神像“便成為了保佑自己的吉祥物，

倘若人心變得兇險，那麼恐懼、厄運的征兆，将會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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