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遼甯大連市,徐長元一家子就是當地老百姓聞之色變,甚至不敢說出口的名字。
“徐家老大是市長,誰敢報警?”
“在大連,沒什麼事他們不敢幹,他真的一手遮天”
“他們是不分家的,有當官的,有做生意的,是當地第一大家族!”
挑斷人手腳筋、剁手指、非法拘禁、警車前開賭場、低價競标土地和項目、貪污政府補償款......
這個十幾年來在大連市肆意妄為、犯下無數罪行的家族,在2018年7月被帶走調查,在經過兩年多艱難的取證後終于将徐家六兄妹抓捕歸案。
2020年9月,大連市中級人民法院對徐長元一家進行審判,十餘項罪名觸目驚心,涉案金額高達百億,僅被查封房産就有2714套!
作為一家之首的徐長元,這個曾坐到正廳級位置的“人才”被判處無期徒刑,沒收個人全部财産。
那麼,寒門出身的徐長元為什麼會變成冷血貪婪的惡魔?又靠着什麼手段帶着幾個兄妹一起“發家緻富”呢?
大哥就是“遮陽傘”“警察同志,我們什麼也不知道,請你們别問了......”
2018年7月,原大連市正廳級幹部徐長元被查,當遼甯省紀委監委工作人員上門找到受害人家裡調查取證時,大家卻都不敢開口,甚至瑟瑟發抖。
看到面前恐懼的受害人,工作人員心裡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長期被徐家人壓榨迫害,怎麼會如此警惕呢?
于是他們再三強調了這次調查的重要性,并且表示:“我們已經知道徐長元一家的惡行了,現在做的就是取證定罪,你們的證詞是非常重要的。”
在這些堅定的話中,受害者劉某終于意識到,這真的是國家派來的調查人員,他再也忍不住心裡的委屈,哭着舉起了自己的左手說:“我這根小手指就是因為徐家人剁掉的!”
原來在徐長元1996年升任莊河市副市長之後,他這把“遮陽傘”就穩穩地撐在徐家幾個弟妹的頭上,一個“政商黑”勢力家族初具雛形。
因此徐家很快就形成了老大徐長元從政,四個弟弟經商,妹妹管賬的家族模式,他們用三弟徐長波的名義,合夥創辦了長波集團。
這個集團旗下有當地的物流、房地産、典當、汽車等20多個公司,因為有老大徐長元的庇護,即使是正常經商,他們都能賺個盆滿缽滿。
更别說他們逐漸在紙醉金迷中迷失,露出了貪婪的獠牙。就拿長波物流來說,徐家為了壟斷行業,就制定了非常高的管理費和承包費。
但司機們卻敢怒不敢言,隻能掙紮求生,而受害者劉某就是其中一員。因為生意不景氣,不僅沒賺到錢,還倒欠了公司7萬元左右的費用,他隻能懇求徐家給自己一些時間籌錢。
可徐家人卻直接讓手下的小弟将人非法拘禁起來,讓他家裡人拿錢贖人,最終因為隻湊到了1萬元,徐家便剁掉了劉某的小手指作為“教訓”。
更讓劉某絕望的是,自己的傷口還沒好,公司卻又打來了電話,讓他趕緊繼續工作還錢,他隻好帶着傷回到長波物流幹活抵債,俨然成了賣身的仆人。
對着調查人員,劉某努力地擠出微笑:“其實我不算慘的,還有還不上錢的同事,在高速上被他們趕下來,被車給碾死了。”
隻是聽完徐家人罪行的冰山一角,調查人員就氣得渾身發抖,這麼一家無法無天的惡徒,到底還做了什麼?所有人都下決心,一定要把他們犯下的罪行都調查清楚。
無惡不作的徐家六兄妹
“左手舉牌掉左手,右手舉牌掉右手了啊!”
這是在國土資源局競标現場,徐家人公開威脅其他競拍者的嚣張發言,自從2004年,徐家五弟徐長寶成立了長波房地産開發有限公司之後,莊河市的許多工程都低價被他占領,甚至一度出現無人敢競拍的情況。
而這個最小的弟弟在徐長元的寵愛下,更是膽大包天,不僅養了一群小弟和打手,還和當地的混混頭子成了“好兄弟”。
在他被舉報“涉黑”之後,徐長元這個大家長則親自出面,給了對方幾十萬美金,将此事壓了下來。
正是因為有來自大哥的庇護,幾兄弟都沒閑着,四弟徐長威更是直接打起了政府項目的主意。
2008年,遼甯省長興島臨港工業區慢慢發展了起來,可以發展中日韓貿易的這裡顯然是一座“金銀島”。
徐長威便在哥哥的指點下,找到商人王守寬合作,本來就想投資開發房地産,但資金不足的王守寬樂壞了,連忙表示願意跟着一起幹。
可能有人會奇怪,幹嘛要找别人來做呢?其實徐家兄弟看中的就是這背後的招商引資獎勵,又能完成政府的招商任務,一方面又能利用王守寬分到獎金。
因此徐長元挪用公款借給王守寬,還命令招商局幫他的公司做手續,于是在這樣的操作下,到2009年12月底,徐家和王守寬虛假引進的外資裡,長興島管委會就借資了3.28億。
而到了2010年7月,貪心不足的幾人變本加厲,徐長元私自提高了獎勵的比例,到了12月份,6000多萬的獎勵到賬,王守寬就主動把4000萬打進了徐家的卡裡。
這樣的操作對于徐長元來說,已經是慣有的手段了,2010年,徐家幾兄弟為了騙取動遷項目的補償金,徐長元交代徐長威拆遷的“妙招”。
他們立馬炮制了500多份假租戶的合同,把賠償預算虛報了十多倍,在徐長元的配合下,幾人順利騙取了政府5個億的動遷補償款,然後進行瓜分,實在是令人發指。
一開始,徐長元還保留着幾分理智,擔心自己以官護商,以商養黑的做法會被發現,但後來巨大的利益讓他徹底瘋魔了。
因為覺得“賺錢”的方式還是太保守了,徐家人把目光放到了有着暴利的賭博行業,公然在自家的汽車公司裡開辦賭場。
為了避免有人舉報,徐長元甚至直接把一輛警車停在了院子裡,明擺着告訴其他人:少管閑事,當地警察管不了他!
“碰上老徐家就沒好下場,徐家老大是市長,誰敢報警呢?”周圍的群衆在接受調查取證的時候,都搖着頭心有餘悸。
在這樣的勢力保護下,很快這個賭場就成了周邊地區賭徒們的樂園,紛紛在這裡賭博,徐家人再次賺了個盆滿缽滿,但當地的風氣卻越來越差,市民們都人人自危。
但天理昭昭,作惡多端的徐長元一家終究還是迎來了法律的審判,在接到大量舉報後,2018年4月,遼甯省紀委監委開始核查徐長元的信息,經初步查實後立即移送到了司法機關。
這也有了一開始我們所說,2020年法院對這個爛透了的徐氏家族進行了審判,徐長元、徐長威數罪并罰,被判處無期徒刑,沒收全部财産。
剩下幾兄妹也分别被判處了2年到25年不等的有期徒刑,這一大家子全都锒铛入獄。
得知這個結果的徐長元痛哭流涕,他對着采訪的記者忏悔:“我對不起母親,把他們都領進了監獄......”
這個曾經也是寒門出身的“才子”,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呢?這還要從他答應母親的一句話說起。
忘記初心的徐家老大1955年,徐長元作為長子,出生在了遼甯省莊河縣的一個貧農家庭裡,在他出生之後,家裡又陸續添了幾個弟妹。
作為老大的他非常懂事,在苦到極點的日子裡,徐長元一邊努力讀書,一邊幫父母幹農活,照顧弟妹。
而原本想着孩子長大了,這個家就能慢慢站起來的徐家母親,卻突然病倒了,彌留之際她看着剛剛17歲的老大,又擔憂地望了望幾個還年幼的孩子,說道:
“你是老大,你要照顧好弟弟妹妹,别讓這個家散了,别讓他們受委屈。”
孝順的徐長元連忙點頭,答應了母親,從這天之後,這句話便成了他心裡的一句魔咒,他暗下決心一定要讓這個家過上好日子。
在母親去世後,父親一個人再也無法扛起這個家的重擔,因此徐長元也果斷地放棄了讀書,開始到生産隊上一起勞動養家。
這時的徐長元哪裡能看得出之後冷血貪婪的樣子呢?他隻是一門心思地在地裡拼命幹活,因為表現突出,性格踏實,很快就得到了隊裡的看重,成為了光榮的共産黨黨員。
1974年,19歲的他就當上了公社裡的黨委副書記,還通過進修拿到了大專的文憑,大好的前途在他的面前展開了。
随後,徐長元擔任了縣裡的包裝制品廠廠長,這可是不少人都羨慕的差事,也因此他開始意識到,權力是可以給自己謀取利益的。
但之前也是貧農出身的他一開始并不敢太過放肆,也隻是私下裡收一些禮物,幫弟妹們改善一下生活,更多的心思還是放在了廠裡的業務上。
也因此包裝制品廠的業績也越來越好,不得不說徐長元确實有着不錯的能力和手腕,不久後他就走到了國企中當起了經理。
也許是徐長元确實有“官運”,1994年,39歲的他因為表現優異,被提拔為了市長助理,正式來到了政治的舞台上。
但他卻并沒有珍惜這個機會為人民服務,反而開始惦記着如何利用職權的便利為自己的家人牟利,但尚且不夠成熟的他暫時還沒有辦法,因此隻好搞一些小動作,讓弟妹們嘗到了甜頭。
在之後的十年裡,他兢兢業業的工作,一路不斷地上升,從市長助理到莊河市副市長,到瓦房店市委副書記、政府市長再到大連市副市級幹部......
而他也終于找到了可以大肆斂财的辦法,2005年,在朋友的提示下,徐長元意識到可以讓由弟妹們成立公司,然後自己借助職權進行配合,把賺錢的項目低價攬到自家手中。
于是他興緻勃勃地把弟弟妹妹都接了過來,開始讓他們成立公司打造“家族企業”,也就是上文中說過的長波集團。
為了讓這個家可以團結一心,徐長元不允許家裡人有“私房錢”,而是統一由集團進行分配和使用,也因此幾兄妹手下的資金、打手、産業全都無法分割,真正意義上形成了“政商黑”家族網絡。
不得不說,一開始這個“好哥哥”确實沒忘記當年對母親的承諾,想要照顧弟弟妹妹,但卻忘記了做人當官該有的底線,帶着弟妹們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徐家私人山莊
掃黑除惡,勢在必行“人不能把錢帶走,錢卻能把人帶走。”
徐長元在獄中也對自己的鬼迷心竅懊悔不已,但這些忏悔在他犯下的惡行,在那些被傷害的群衆面前不值一提。
其實他也未必是真得對曾經的作為懊悔,而隻是後悔一家人都進了監獄,正如他在采訪中時,唯一痛哭流涕的原因,也隻是提到辜負了母親,把弟弟妹妹帶進了監獄。
可當調查人員提到那些受害者的慘狀,提到暴力斂财百億,2000多套房産等事情,他卻沒有絲毫動容,隻是含糊其辭,可見在黑暗和罪惡中呆了太久,他早已忘了曾經的初心。
最後,也想告訴遇到過黑惡勢力的朋友們,不要害怕,要相信國家和法律,在保護在自身的情況下,勇敢地向上發聲。
在全國人民的共同努力下,這些躲在黑暗的渣滓,終将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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