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主要寫的是施源。
彈得了舒伯特,聽得了音樂會,有一口流利的英語,滿世界帶團旅遊的施源,還未正式牽手顧清俞,便已經讓展翔自慚形穢。
與顧清俞領了結婚證後,他不惜跟有躁郁症的施母決裂,也要為顧清俞掙得應有的尊重。
劇中的施源惹人憐惜,也讓人憐憫他的遭遇,可惜他的才華,為他感慨時運不濟。
但施源真的是個情有可原的落拓公子嗎?
并不是。
在原著中,施源從小就深谙取巧之道,成年後更是将黃、賭、毒一個也沒落下。
在其隐忍的背後隐藏着瘋狂的極端,而落拓的同時,更有着令人難以想象的自暴自棄。
中國人喜歡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一個人兒時的表現,便提前烙下了他長大後性格的印記。施源的童年時光裡,就隐藏了他雞賊擅取巧的一面。
施源的原生家庭很能打,施源的父母出身世族大家。他的父親兩歲時便開始練鋼琴,看書隻看豎排繁體,與施母吵架,用的是流利的英語。
施源從小就讀英文原著,就是受家庭影響。
施源和父親相比,他還差得遠。
鋼琴需要勤學苦練,更需要自覺性的堅持。施源吃不得那個苦,他學鋼琴隻是為了有個“會彈鋼琴”的技能。倒是蘇州評彈,施源憑借着天生的樂感,唱得一口好麗調。
一個大男人擅長麗調,咿咿呀呀地唱《黛玉焚稿》、《木蘭辭》,再怎麼能打動人,總給人一種過于陰柔的感覺。施源卻并不覺得,他隻知道,隻要他唱起這個,一向好強的母親都會笑稱他一聲:“小癡子”。
劇版沒有過多展現施源的童年時光,但也用小細節暗示施源擅取巧、愛招搖的一面。
施源背英語的時候不是在家悄悄咪咪地用功,而是選在弄堂口走來走去地大聲讀。與彈鋼琴一樣,他需要旁人一句:“施源不得了,會彈鋼琴”,他一定要到巷口讀英文,同樣要讓大家知道:“施源不得了,能讀原版英文”。
施源在巷口讀書的場景,讓顧清俞怦然心動。
施母無法理解施源為何要假結婚搞錢。
這種小癟三的行徑,原本是施家無法接受的生存方式。施源卻一連做了兩單。這種行為證明施源有取巧的性格底色。
此外,命運不濟,施源自暴自棄,他不願踏踏實實學習,反而希望利用炒股翻身。
高考失利,隻能認命成為中專生。他仗着英語的底子,做國際導遊,施源也能找到當下的成就感。
施源完全沒有靠譜的職業規劃。
父母對于他的期望自然不是隻做個小導遊,而是一直都希望他能出國,無論是美國、加拿大,還是澳洲,家裡總有親戚在,總能得到一點照顧,施源也早就考過了雅思。
然而,家裡給他的人生,他不要。他選擇炒股,那一年的股市,隻要買了股票,沒有不賺的。他在股市狂熱的表現下,将家裡給他準備出國的錢,加上父母的存款、自己這些年的工作收入,全部投入了股市。他以全部身家下注,賭的是自己有望成為人上人的将來。
希望炒股打翻身仗,足以證明施源有極強的賭徒心态。
劇中也展現了施源的賭徒本色。在遇見顧清俞之前,施源經常熬夜和早餐店老闆他們打麻将,施源都是點炮給别人做嫁衣。越輸便越想扳本,最終便是輸完身上最後一個子再離開。
展翔曾對施源做了背景調查,展翔明确地說,施源十年前跟财務公司借了一百萬。施源無房無車,說明他借的這一百萬并不是用在買房上,施母隻是抑郁症和狂躁症,也用不着動手術,這一百萬自然也就不是用在治病上。
但十年前是2007年,滬市最高的時候沖到了6100點。這麼一來就說得通了,施源是将借來的錢投進了股市。
股票上升的時候,錢來得太快,但貪婪是人的本性,施源總想還能賺得更多。股市翻轉下跌時,也不是沒有機會止損,但想到父親當時的那句話:“我就不信,我們倒了這麼多年的黴運,還會繼續倒下去。觸底也要反彈的呀。”
施源也對自己的反彈運勢深信不疑。
總覺得能反彈,總覺得在抄底,先是将賺的利潤虧進去了,接着本金也虧了,再去借錢繼續投,就想賭它個一夜翻身。與其說他賭的是股市,不如說賭的是命與運。他不相信,高考會成為他一心向上的分水嶺,他同樣不相信,股市會成為他人生的滑鐵盧。
直到所買的股票都遭了腰斬,才徹底認了命。而此時,所背負的外債與現實瘋漲的物價,足以摧毀施源對原來美好生活殘存的最後一點希望。
命運不濟,抗擊打能力弱,施源最終成為自暴自棄的爛人。
莉莉的存在,就是他作為爛人的證據。
這一點,原著裡面寫得明明白白。
沒和顧清俞重逢之前,施源的生活無非就是外出帶旅行團,歸家搓麻将,巷口賣海鮮的莉莉給他家送點免費的魚蝦。
其實,莉莉不僅僅隻是送了海鮮,還将自己也送給了施源,并懷上了他的孩子。
“與顧清俞重逢的前幾日,莉莉忽問他:‘你住到我家來,好不好?’他一怔。——你家和我家,隻隔一條弄堂。’她道:‘那好,去你家也行。’她随即告訴他:‘我懷孕了。’”
當然,施源與莉莉的關系沒有劇中那樣隐晦,我們甚至可以通過莉莉的話看出,莉莉可能是主動出擊的一方,莉莉的投懷送抱,他不拒絕。莉莉懷孕後,他不負責。
随後,對着顧清俞的橄榄枝,他欲拒還迎了幾次,半真半假地說了自己這些年的遭遇,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顧清俞的施先生。
劇版《心居》删除了莉莉懷孕的戲份,卻保留了兩人的感情線。
施源對莉莉的表現,依舊是爛人本色。
他與顧清俞交往後,無論是在弄堂遇見莉莉,還是一起在早餐館老闆的麻将桌上,他都沒有跟莉莉提起過他與顧清俞的事情。直到領了結婚證,在顧清俞幾次要求去拜訪他的父母的時候,他正好也碰到莉莉給他送海鮮,他才借送她出門的機會,告訴對方:他結婚了。
他從頭到尾都沒考慮過莉莉想要的是什麼,也沒考慮過自己在莉莉的生活中到底充當着什麼樣的角色,她送上門,他沒有拒絕,連嫖資都不用付。
再來看看顧清俞,面對展翔的糾纏,會幹脆利落地直接告訴他:他倆不合适。決定了要與施源在一起後,她第一時間通知展翔,不給對方留一絲的幻想。
施源一直對顧清俞隐藏他與莉莉的感情線。這種隐藏也暴露施源是個始亂終棄的爛人。
這篇文章通過原著的内容,來還原施源的真實形象。
或許因為不可抗的因素,劇版沒有展現太多施源不堪的一面。
原著裡面,施源還有吸毒的生猛情節,這點劇版不敢拍。
他先是說:“我知道,莉莉找過你。”然後又突然說:“我吸過毒。”他一字一句地告訴她:“我媽拿刀架在脖子上,逼我戒掉了。但保不準哪天還會再吸。”
真實的施源,從來沒有活成别人家的孩子,也不是什麼超凡脫俗的世家子弟。他不過是芸芸衆生中一粒微塵,有着世俗的落魄,也有着狡詐的市儈,更有着為了生存而匍匐在底層的掙紮。
毛姆在《月亮與六便士》裡說:“滿地都是六便士,他卻擡頭看見了月亮”,對于施源來說,随處都是月光,但遠不及六便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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