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宗大曆七年(772年)正月,白居易出生于一個“世敦儒業”的中小官僚家庭。白居易出生不久,家鄉發生戰争。藩鎮李正己割據河南十餘州,戰火燒得民不聊生。白居易二歲時,任鞏縣令的祖父卒于長安,緊接他的祖母又病故。白居易的父親白季庚先由宋州司戶參軍授徐州彭城縣縣令(公元780年),一年後因白季庚與徐州刺史李洧堅守徐州有功,升任徐州别駕,為躲避徐州戰亂,他把家居送往宿州符離安居。白居易得以在符離度過了童年時光。而白居易聰穎過人,讀書十分刻苦,讀得口都生出了瘡,手都磨出了繭,年紀輕輕的,頭發全都白了。[1]
貞元十六年(800)中進士,十八年,與元稹同舉書判拔萃科。二人訂交。以後詩壇元白齊名。十九年春,授秘書省校書郎。元和元年(806),罷校書郎,撰《策林》75篇,登"才識兼茂明于體用科",授縣尉。作《觀刈麥》、《長恨歌》。元和二年回朝任職,十一月授翰林學士,次年任左拾遺。四年,與元稹、李紳等倡導新樂府運動。五年,改京兆府戶曹參軍。他此時仍充翰林學士,草拟诏書,參與國政。他能不畏權貴近,直言上書論事。元和六年,他因母喪居家,服滿,應诏回京任職。十年,因率先上疏請急捕刺殺武元衡兇手,被貶江州(今江西九江)司馬。
820年冬,轉任主客郎中、知制诰。821年,加朝散大夫,始正式著五品绯色朝服,(绯色即朱色,為五品以上官員所用的服色。)轉上柱國,又轉中書舍人。822年,白居易上書論當時河北的軍事,不被采用,于是請求到外地任職,7月被任命為杭州刺史,10月到任。任内有修築西湖堤防、疏浚六井等政績。824年5月,任太子左庶子分司東都,秋天至洛陽,在洛陽履道裡購宅。825年,被任命為蘇州刺史,5月到任。826年因病去職,後與劉禹錫相伴遊覽于揚州、楚州一帶。
在杭州刺史任内,見杭州有六口古井因年久失修,便主持疏浚六井,以解決杭州人飲水問題。又見西湖淤塞農田幹旱,因此修堤蓄積湖水,以利灌溉,舒緩旱災所造成的危害,并作《錢塘湖石記》,将治理湖水的政策、方式與注意事項,刻石置于湖邊,供後人知曉,對後來杭州的治理湖水有很大的影響。離任前,白居易将一筆官俸留在州庫之中作為基金,以供後來治理杭州的官員公務上的周轉,事後再補回原數。當這筆基金一直運作到黃巢之亂時,當黃巢抵達杭州,文書多焚燒散失,這筆基金才不知去向。
西湖有白堤,兩岸栽種有楊柳,後世誤傳這即是白居易所修築的堤,而稱之為白公堤。事實上這道“白堤”在白居易來杭州之前已存在,當時稱為“白沙堤”,且見于白居易的詩作之中。當白居易在杭州時,元稹亦從宰相轉任浙東觀察使,浙東、杭州相去并非太遠,因而二人之間有許多往還的贈答詩篇。當白居易任滿離開杭州時,元稹要求白居易交出全部的作品,編成《白氏長慶集》五十卷。
在蘇州刺史任内,白居易為了便利蘇州水陸交通,開鑿了一條長七裡西起虎丘東至阊門的山塘河,山塘河河北修建道路,叫“七裡山塘”,簡稱“山塘街”。
827年,白居易至長安任秘書監,配紫金魚袋,換穿紫色朝服(三品以上官員所用的服色)。828年,轉任刑部侍郎,封晉陽縣男。829年春,因病改授與太子賓客分司,回洛陽履道裡。830年12月,任河南尹。831年七月元稹去世。832年,為元稹撰寫墓志銘,元家給白居易潤筆的六七十萬錢,白居易将全數布施于洛陽香山寺。833年,因病免河南尹,再任太子賓客分司。835年,被任命為同州刺史,辭不赴任,後改任命為太子少傅分司東都,封馮翊縣侯,仍留在洛陽。839年10月得風疾。841年,罷太子少傅,停俸。842年,以刑部尚書緻仕,領取半俸。846年8月去世,贈尚書右仆射。葬于龍門(今龍門石窟之白園)。
晚年的白居易大多在洛陽的履道裡第度過,與劉禹錫唱和,時常遊曆于龍門一帶。作《池上篇》、《醉吟先生傳》自況。845年,白居易74歲,尚在履道裡第舉行“七老會”,與會者有胡杲、吉皎、鄭據、劉真、盧貞、張渾與白居易;同年夏,以七老合僧如滿、李元爽,畫成“九老圖”。白居易晚年笃信佛教,号香山居士,為僧如滿之弟子。
晚年白居易的生活,大多是以“閑适”的生活反應自己“窮則獨善其身”的人生哲學。而844年,73歲的白居易出錢開挖龍門一帶阻礙舟行的石灘,事成後作詩《開龍門八節石灘詩二首并序》留念,詩中仍反映出他“達則兼濟天下”的人生觀。[2]
題材集中是白居易諷喻詩的藝術特色之一。他一般隻選擇最典型的一件事,突出一個主題,“一吟悲一事”,主題非常明确。為使主題更明确傳達給讀者,或詩題下加小序點明主題,或“卒章顯其志”突出主題。其次,白詩的藝術特色還表現在刻畫人物上,他能抓住人物的特征,用白描方法勾勒出鮮明生動的人物形象。但白詩的詩意并不淺顯,他常以淺白之句寄托諷喻之意,取得怵目驚心的藝術效果。《輕肥》一詩描寫了内臣、大夫、将軍們赴會的氣概和席上酒食的豐盛,結句卻寫道:“是歲江南旱,衢州人食人”,這是一幅多麼慘烈的情景。
閑适詩和諷喻詩是白居易特别看重的兩類詩作,二者都具有尚實、尚俗、務盡的特點,但在内容和情調上卻很不相同。諷喻詩志在“兼濟”,與社會政治緊相關聯,多寫得意激氣烈;閑适詩則意在“獨善”,“知足保和,吟玩性情” (《與元九書》),從而表現出淡泊平和、閑逸悠然的情調。
白居易的閑适詩在後代有很大影響,其淺切平易的語言風格、淡泊悠閑的意緒情調,都曾屢屢為人稱道,但相比之下,這些詩中所表現的那種退避政治、知足保和的“閑适”思想,以及歸趨佛老、效法陶淵明的生活态度,因與後世文人的心理較為吻合,所以影響更為深遠。如白居易有“相争兩蝸角,所得一牛毛” (《不如來飲酒七首》其七)、“蝸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對酒五首》其二)的詩句,而“後之使蝸角事悉稽之”(吳曾《能改齋漫錄》卷八)。即以宋人所取名号論,“醉翁、迂叟、東坡之名,皆出于白樂天詩雲”(龔頤正《芥隐筆記》)。宋人周必大指出:“本朝蘇文忠公不輕許可,獨敬愛樂天,屢形詩篇。蓋其文章皆主辭達,而忠厚好施,剛直盡言,與人有情,于物無着,大略相似。谪居黃州,始号東坡,其原必起于樂天忠州之作也。”(《二老堂詩話》)凡此種種,都展示出白居易及其詩的影響軌迹。
白居易是中唐時期影響極大的大詩人,他的詩歌主張和詩歌創作,以其對通俗性、寫實性的突出強調和全力表現,在中國詩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在《與元九書》中,他明确說:“仆志在兼濟,行在獨善。奉而始終之則為道,言而發明之則為詩。謂之諷谕詩,兼濟之志也;謂之閑适詩,獨善之義也。”由此可以看出,在白居易自己所分的諷喻、閑适、感傷、雜律四類詩中,前二類體現着他 “奉而始終之”的兼濟、獨善之道,所以最受重視。同時提出了自己的文學主張:“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而他的詩歌主張,也主要是就早期的諷谕詩的創作而發的。[3]
早在元和初所作《策林》中,白居易就表現出重寫實、尚通俗、強調諷喻的傾向:“今褒貶之文無核實,則懲勸之道缺矣;美刺之詩不稽政,則補察之義廢矣。……俾辭賦合炯戒諷喻者,雖質雖野,采而獎之。”(六十八《議文章》)詩的功能是懲惡勸善,補察時政,詩的手段是美刺褒貶,炯戒諷喻,所以他主張: “立采詩之官,開諷刺之道,察其得失之政,通其上下之情。”(六十九《采詩》)他反對離開内容單純地追求“宮律高”、“文字奇”,更反對齊梁以來“嘲風月、弄花草”的豔麗詩風。在《新樂府序》中,他明确指出作詩的标準是:“其辭質而徑,欲見之者易谕也;其言直而切,欲聞之者深誡也;其事核而實,使采之者傳信也;其體順而肆,可以播于樂章歌曲也。”這裡的“質而徑”、“直而切”、 “核而實”、“順而肆”,分别強調了語言須質樸通俗,議論須直白顯露,寫事須絕假純真,形式須流利暢達,具有歌謠色彩。也就是說,詩歌必須既寫得真實可信,又淺顯易懂,還便于入樂歌唱,才算達到了極緻。
白居易對詩歌提出的上述要求,全部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補察時政。所以他緊接着說:“總而言之,為君、為臣、為民、為物、為事而作,不為文而作也。” (《新樂府序》)在《與元九書》中,他回顧早年的創作情形說:“自登朝來,年齒漸長,閱事漸多,每與人言,多詢時務;每讀書史,多求理道,始知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為時為事而作,首要的還是“為君”而作。他也說:“但傷民病痛,不識時忌諱”(《傷唐衢二首》其二),并創作了大量反映民生疾苦的諷谕詩,但總體指向卻是“唯歌生民病,願得天子知”(《寄唐生》)。因為隻有将民情上達天聽,皇帝開壅蔽、達人情,政治才會趨向休明。
《琵琶行》與《長恨歌》是白居易寫得最成功的作品,其藝術表現上的突出特點是抒情因素的強化。與此前的叙事詩相比,這兩篇作品雖也用叙述、描寫來表現事件,但卻把事件簡到不能再簡,隻用一個中心事件和兩三個主要人物來結構全篇,諸如頗具戲劇性的馬嵬事變,作者寥寥數筆即将之帶過,而在最便于抒情的人物心理描寫和環境氣氛渲染上,則潑墨如雨,務求盡情,即使《琵琶行》這種在樂聲摹寫和人物遭遇叙述上着墨較多的作品,也是用情把聲和事緊緊聯結在一起,聲随情起,情随事遷,使詩的進程始終伴随着動人的情感力量。除此之外,這兩篇作品的抒情性還表現在以精選的意象來營造恰當的氛圍、烘托詩歌的意境上。如《長恨歌》中“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聞鈴腸斷聲”,《琵琶行》中 “楓葉荻花秋瑟瑟”“别時茫茫江浸月”等類詩句,或将凄冷的月色、淅瀝的夜雨、斷腸的鈴聲組合成令人銷魂的場景,或以瑟瑟作響的楓葉、荻花和茫茫江月構成哀涼孤寂的畫面,其中透露的凄楚、感傷、怅惘意緒為詩中人物、事件統統染色,也使讀者面對如此意境、氛圍而心靈搖蕩,不能自已。貞元十六年(800)中進士,授秘書省校書郎、集賢校理,參與整理國家藏書。後擢翰林學士。元和十年(815)貶為江州司馬。文宗即位,遷刑部尚書。武宗時以刑部尚書緻仕。晚年退居洛陽香山,自号香山居士,他對現實主義詩歌的發展 有卓著的貢獻。在整理集賢院藏書時,使他有機會接觸大量的藏書,對他的文學創作有很大的影響。私家藏書頗富,建有藏書樓,名“池北書庫”。他曾作《池上篇》,言其“罷刑部侍郎時,有栗千鬥,書一車”。著有《白氏長慶集》等。他曾以自己藏書為基礎,編撰了一部詞語佳句類書《白氏經史事類六帖》(又名《白氏六帖》),分為1 367門。宋代黃鑒著《楊文公談苑》記載:“人言白居易作《六帖》,以陶家瓶數千,各題門目,作七層架,列置齋中。命諸生采集其事類,投瓶中。倒取之,抄錄成書。”可見《白氏六帖》在最初搜集資料時,就開始以類彙集。另編有《元白因繼集》、《劉白唱和集》、《洛下遊賞宴集》(又名《洛中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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