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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十月秋,透着蕭瑟的冷,天陰沉沉的,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35層高的樓房聳立雲端,從樓頂往下望,人如蝼蟻。
生與死,喜與悲,不過爾爾。
木流霜坐在天台的圍欄上,仿佛遺世獨立,風呼嘯而過,刮得她臉生疼。
她呆呆地看着前方,眼神空洞,像殘破的布偶般搖搖欲墜。
她發着呆,并未察覺到謝運悄然而至。
謝運手裡還拿着望遠鏡,靠着牆饒有興味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這是第幾次了?謝運也不記得了。
在對面的小區樓頂上,謝運經常拿着望遠鏡觀察這座城市,卻屢次看到有個女孩呆呆地坐在圍欄上,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謝運對别人尋死覓活的事沒興趣,更沒有普度衆生菩薩般的慈悲心腸去挽救一個女孩的性命,但這女孩每天傍晚坐在這麼危險的地方總不能是在欣賞落日吧?
謝運被磨沒了耐心,冷漠地看着木流霜的背影,“喂,跳樓嗎?”
木流霜沒想到身後會有人,被吓得一抖,錯愕地回頭,正好對上謝運冷冰冰的眼神。
木流霜嘴巴微張,木木地盯着謝運,有些不知所措。
謝運随意靠着牆,挑眉,真無趣。
謝運正打算回去,耳邊傳來了很小聲的一個字,“你……也跳嗎?”
謝運覺得好笑,他嗓子裡哼了聲,他上下打量了下木流霜,小姑娘長得清純可愛,可惜了,智商沒開化。
他年紀輕輕,活得恣意潇灑,哪能跟“死”沾上邊兒呢?
謝運走上前背靠着圍欄看着木流霜,秋色潇潇,仿佛給女孩的眼睛染上了一層灰色。
木流霜望着天際的刀光,好心地勸謝運:“你還是别跳了。”
“怎麼了?”
“你長得好看,跳下去面目全非,你父母都不敢認你。”
謝運轉身望着遠處,他沒否認,順着木流霜的話回應她:“行,我不跳了。你呢?”
木流霜從圍欄上下來,整理好被風吹亂了的頭發,靠着欄杆低頭盯着自己腳尖瞧,一副事不關己的口氣,“我想跳,可惜沒那膽兒。而且,我不甘心。”
她沒指望謝運能回應自己,這個世界上好像也沒有她在意的人了,一次次的傷害使她的心潰亂不堪。
啊,這個世界真是一攤狗屎啊。
木流霜胸口悶着一口氣,眼眶漸紅,犟着一股勁兒把眼淚逼退。
她拼命地朝天空大喊宣洩自己的情緒,“去他媽的血緣,去他媽的親情,去他媽的學習。萬惡的應試教育,你把我的快樂還給我。”
木流霜喊到後面,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到底還是忍不住哭了。
謝運被這姑娘一驚一乍的操作搞得一時之間手足無措起來,怎麼還哭起來了?
他慌亂地在身上一通亂找,掏出餐巾紙遞給木流霜,結結巴巴地安慰她:“你、你别、你别哭啊,怪醜的。”
謝運不知所措,現在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煩躁地撓撓頭發,把紙強硬地往木流霜手裡一塞,幹脆坐下來等她哭完。
“你哭吧,我、我陪着你。”
啊,是個家庭不幸的孩子啊。
木流霜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受盡的委屈都發洩出來一樣。
過了一會兒,哭聲漸漸小了,木流霜找回了一些理智,帶着濕哒哒的哭腔感謝謝運:“謝謝你等我哭完,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嗎?好人個屁。
别人怎麼形容謝運來着?哦——西城國際高中的土匪頭子。
活久見,謝運第一次聽到有人誇自己是個好人。
謝運僵硬地點點頭,嗯了聲。
相顧無言,略顯尴尬。
謝運先打破了僵局,“你回去嗎?”
“我沒鑰匙,進不了家門。”
真是諷刺,搬到這裡後,作為家裡的一份子,連把鑰匙都不配擁有。
“你爸媽沒給你配?”
“是爸爸和後媽。”聲音很淡,吹散在了晚風裡。
謝運心裡又下了條結論,重組家庭。
謝運這人平時雖然渾得很,還浪,但也懂分寸,甯可少說也不能講錯話。
這種家庭的孩子一般敏感得很,尤其她還是女孩子。
肚子叫了,謝運戳戳木流霜的胳膊,問她:“你餓嗎,要去吃飯嗎?”
“你請客嗎?我窮。”
謝運站起來,朝木流霜伸手,“起來,我請你吃飯。”
“好啊。”
謝運想到自己連人家名字還不知道,就問:“你叫什麼?”
“木流霜。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的流霜。”
“我是謝運。”
“謝運。”木流霜小聲重複了一遍,這名字她好像聽誰提起過。
木流霜想了好一會兒,終于想起來謝運是誰了。
他是西城國際高中的謝運!
木流霜咬唇,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試探謝運:“土匪頭子?”
謝運一頭黑線,臉拉得老長,瞪着木流霜,咬牙切齒:“不許叫老子這個名字!”
“哦哦。”木流霜乖乖的點頭。
真神奇,土匪頭子居然要請她吃飯。
而且,他也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嘛。
肯德基店裡,謝運看着對面大口啃着雞腿的木流霜,猶豫半天,還是抵不住好奇心,問她:“你怎麼會知道我那個名字的?”
謝運真不想繞回這個話題,可他就是好奇啊。
“土匪頭子?”
木流霜一臉天真的表情,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正在謝運的雷點上瞎蹦跶。
謝運深吸一口氣,悶悶的嗯了聲。
謝運渾歸渾,但從小就知道不能和女生動手的道理。
木流霜嘴子塞着一口漢堡,口齒不清地說道:“我在西城市一中上學,聽别人說起過你。”
謝運哦了聲,難怪,這倆學校就隔了條馬路。
不過這倆學校差别還挺明顯的,前者是私立高中,有錢就能上,後者是公辦高中,裡面都是真材實料的好學生,有錢也塞不進去。
謝運不喜歡吃油炸食物,随便應付了幾口。
他懶散地靠着椅背,眼神淡淡地看着木流霜吃東西,她一口下去整張嘴都塞得滿滿的,腮幫子也鼓鼓的,像個土撥鼠,可愛得不得了。
謝運看着看着,就笑出了聲。
木流霜一臉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謝運又變回了面癱臉,“沒什麼。”
木流霜狐疑地看了他幾秒,又低下頭開始填飽肚子。
其實她早就猜到了,謝運根本不是要跳樓,他就是特意去那邊找她的。
謝運瞧着她像土撥鼠那樣,就想也不知道她這麼能吃,有沒有囤食的習慣?
木流霜吃飽喝醉,擦擦嘴一本正經地看着謝運,問他:“那個——你是一個人住的吧?”
木流霜記得她同學講過謝運父母長年在國外,所以他應該是一個人住。
“嗯。”
“你能不能收留我幾天。”
謝運聽到木流霜脫口而出的話,驚得被可樂嗆了嗓子,憋着一張漲紅的臉咳嗽了好久才緩過來,不可置信地看着木流霜,“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木流霜面無表情,撐着腦袋看着窗外的車流,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我就當啥也沒聽見。”
謝運就奇了怪了,西城市一中的好學生也這麼浪了嗎?
不應該是三好少年嗎?不應該眼裡隻有學習嗎?不應該對他避之不及嗎?
哪有她這樣的,上杆子和他接近。
“我和他們吵架了,之前住賓館的錢也花完了,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隻有露宿街頭的下場了。”木流霜淡淡陳述事實,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
謝運一愣,他自然明白木流霜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
“幾天了?”
“幾天了?好幾天了吧。”
時間有點久了,她也記不清了。
說來也是蠻諷刺的,要不是木流霜還有個西城市一中學生的身份讓他們倍兒有面兒,還有利用價值,估計她的死活他們都不會管。
“謝運,我不想住賓館了,想住一晚有一個家的感覺的房子,你行行好,行嗎?”
謝運看着木流霜毫無波瀾的眼睛,他不知道她是經曆過多少次這種孤獨又無助的時刻才能這麼平靜的講出這種話。
在最美好、鮮活的年紀,她渾身卻散發着悲怆凄涼。
“木流霜,你知不知我是什麼人?”
“謝運,你名聲确實不太好。但是,我認識的你,起碼不壞。”
謝運勾唇,也成,那他再善良一回。
就這樣,木流霜跟着謝運回了家。
木流霜看着屋内的裝潢,黑白色調,倒是很符合男生的審美。
“你家還挺幹淨啊。”
謝運從鞋櫃裡翻出一雙新的男士拖鞋給她,“有阿姨定期來打掃。沒女士拖鞋,你湊合着穿吧。”
“行。”
謝運帶木流霜去客房,卻迎面撞上一個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男生。
三人相顧無言,尴尬在原地。
“你不是一個人住嗎?”木流霜懵了。
謝運瞟了男生一眼,解釋說:“這是沈柯,我兄弟。他偶爾會來這裡住。”
沈柯盯着木流霜眨眨眼,再眨眨眼,腦子挂機了,什麼情況,謝運居然把一個妹子帶回了家!這麼晚了,顯然是要住在這裡的節奏啊!
沈柯眼神在兩人之間打轉,不一般,不一般,活久見啊活久見。
謝運無視沈柯猥瑣的眼神,指着一間卧室跟木流霜講:“這是我的卧室,這是沈柯的,這間沒人住過,你就住這間吧。”
“好。”
木流霜沖沈柯笑笑,走進了自己的卧室。
沈柯徹底醒了,他拉着謝運的胳膊激動地問他:“謝運,你不會是開花了吧?”這都同居了都,發展速度月老看了都得欣慰地熱淚盈眶。
上道啊。
謝運看着沈柯八卦樣,無語極了,毫不留情地吐槽:“沈柯,我怎麼才發現原來你這麼八卦啊。”
“這能怪我嗎?你換誰看見你這樣不驚奇。”
萬年鐵樹居然開花了!
“少八卦。你趕緊回家。”
“為什麼?”他住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回家。
謝運理直氣壯:“這有女生你沒看到?”
沈柯一愣,怎麼了?怎麼了?有女的怎麼了?有女的他就不能住了?
沈柯轉念一想,哦——謝運果然另有目的,他就說謝運這西城土匪頭子不可能突發善心,收留一個女孩子過夜。
小樣兒,他都懂,謝運臉皮薄,不好開口。他作為好兄弟,自然要幫到底,創造機會,時不可待。
沈柯精神煥發,一瞬間他對謝運寄予厚望,鄭重其事地拍拍謝運的肩膀,囑咐他:“謝運,時間寶貝,時刻準備。”
謝運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沈柯,随他怎麼想,他也懶得解釋。
而且,内心深處,他還有那麼一絲絲、小小地、不易察覺地不想解釋的感覺。
謝運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跟個二大爺似的,無情地趕沈柯出去,“趕緊滾。”
“行,我換件衣服就走。”
“現在就走。”
沈柯不可置信地瞪着謝運,聲音都拔高了幾個調:“這麼急?”
謝運是餓昏了頭了吧!
謝運靠着沙發閉目養神,心不在焉兒地嗯了聲。
他現在隻想讓沈柯趕緊滾蛋。
其實沈柯留下來也沒關系,但謝運就莫名覺得沈柯礙事得很,為什麼礙事,謝運也說不清楚。
沈柯無語地輕笑了聲,行,你是大爺,你牛逼。
他回屋随手抓着一件外套就往門口走,剛打開門還不忘賤兮兮地囑咐一句:“兄弟,悠着點兒。”
謝運皺着眉,嫌沈柯聒噪得很,抓起一個靠枕就使勁朝門口砸去,卻撞上了飛速被關上的門上。
木流霜在屋裡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出來就看見客廳裡就謝運一個人。
“你朋友呢?”
“走了。”
“嗯?”
“你也知道我名聲不好,但是吧,我兄弟名聲更差,他怕帶壞你,很有自知之明地走了。”謝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額……”木流霜心裡暗暗嘟囔:“信你個鬼。”
“瞎嘟囔什麼呢?”
“沒啥,就好奇那為啥别人隻知道你不知道你兄弟。”
謝運傲嬌地擡擡下巴,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這還用問嗎?當時因為爺比他帥了。”
“噗。”木流霜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謝運真的好自戀啊。
謝運非常不滿地瞪着木流霜,質問她:“你笑什麼?”他這麼貌美如花,清風霁月,他不帥嗎?
“帥,帥。”木流霜憋着笑,非常配合地點點頭,“那個——我要洗澡,你家有沒有女生用的沐浴露?”
“沒,你用我的吧。”
雖然木流霜覺得自己不拘小節,但是有些東西還是要堅持一下的,比如說沐浴露。
“不行,我隻用的慣之前牌子的。”
謝運不理解,就洗個澡,搞這麼麻煩幹嘛?
“我就那一種,在主卧浴室,愛用不用。”
木流霜見謝運強硬的态度,一想到自己現在正借居人下,行,忍就忍了。
“行吧”,但木流霜最後還是要掙紮一下,忸怩了半天,問:“你的沐浴露香嗎。”她喜歡香香的沐浴露。
謝運覺得腦殼更疼了,自己這是請回來一個祖宗嗎?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他用涼涼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木流霜,一副不耐煩地樣子。
“我去拿。”然後很識相的閉上了嘴。
謝運心裡感慨,小姑娘長得挺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不多不少,剛好兩個,可惜了,長了張煩人的嘴。
夜晚,星星如燈,劃破黑暗。
木流霜迷迷糊糊的醒來,也不開燈,借着照進屋内的月光摸索着找拖鞋。
次卧的廁所在外面,她哈欠連天,上完廁所眯着眼縫進了一間昏暗的房間,一頭倒在了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謝運本就睡覺淺,身旁的動靜很大,他立馬驚地從床上彈起來。
打開床頭的夜燈,謝運就看到木流霜刺拉拉地躺在自己床上,這個蠢女人。
他抿着雙唇,伸手戳戳木流霜的臉,“木流霜,醒醒,你進錯屋了。”
可木流霜睡得跟豬一樣,毫無感覺。
謝運努力沉着氣,死死盯着木流霜好一會兒,靠近,抓着她的肩膀使勁兒搖她,“木流霜,你醒醒。”
木流霜皺着張臉翻了個身,不耐煩地嘟囔了句:“狗東西,别煩。”
謝運直接氣笑了,狗東西?誰他媽是狗東西?
明明她才是沒心沒肺的狗東西好嗎?
謝運翻了個白眼,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把她帶回家,就應該把她丢在外面自生自滅算了。
好人真難做,尤其是遇到沒良心的。
“行,木流霜,明天再找你算賬。”
反正明天周日,他有一整天的時間收拾她。
謝運剛想換個房間睡,但轉眼又改變了主意,眼裡閃着精明的笑意,他就睡這兒了,木流霜明天早上醒來的表情一定很豐富,他可不能錯過。
夜燈一關,謝運挨着木流霜重新躺下,這麼一折騰,他反而沒了睡意。
耳旁就是木流霜溫熱的呼吸聲,他倆共用一款沐浴露,身上的味道纏纏綿綿,一模一樣。
他轉身面向木流霜,室内昏暗,他并不能看清木流霜的臉。
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悄悄萌芽,謝運狠狠吐了口口水,手指不自覺地撫上木流霜溫熱的臉,觸碰到了她柔軟的嘴唇。
寂靜濃黑的夜色裡,讓他的感官更加敏感。
木流霜突然翻了個身,吓得謝運心虛地縮回了手。
捂着“砰砰”跳個不停的心跳,謝運也翻了個身,背對着木流霜,心裡反複重複着一句話:“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罪過罪過。”
還不懂情為何物的少年,卻因少女早早紅了臉。
清晨,伴随着陣陣清風,木流霜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胳膊卻碰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睜不開眼,她胡亂摸到了一張像人臉的東西。
嗯?人臉?人臉!
木流霜猛地坐起來,扭頭就看到謝運睡在自己身旁。她抑制住自己的叫聲,驚恐地看着這一切,腦袋當機了。
眨眨眼,掐掐自己,很疼,不是夢。
對于昨晚發生的事木流霜一點印象都沒有,就隐約記得自己貌似上了個廁所。
看着屋内的裝飾,顯然不是自己的房間,難道她是上完廁所進錯房間了?
木流霜咬着唇,小心翼翼地下床,生怕驚動謝運,剛下車,身後就傳來謝運幽幽地聲音:“去哪啊?”
木流霜一抖,有一種事後不打算負責正準備走掉卻被抓包的感覺。
木流霜坐在床邊,僵硬地回頭,對上謝運冰冷地眼神,尬笑兩聲,厚着臉皮向謝運打招呼:“早上好啊。”
笑得很假,謝運都沒眼看。
他冷哼一聲,好個屁,就因為這祖宗,他一夜沒閤眼。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木流霜覺得謝運這幽怨的語氣特别像是在質問不負責人的渣女。
可她不是渣女啊!
木流霜心裡琢磨着,自己總不至于潛入他的房間,對他耍流氓吧?可是就算對他做了什麼,也不全是她的錯啊,誰讓他睡覺不鎖門的,活該。
謝運見木流霜垂着腦袋不講話,繼續沒好氣地兇她:“你知不知道這很不安全?”
木流霜本來還想頂嘴,但聽謝運這話還以為在為她是一個女孩子進了一個男生的房間而擔心,頓時心下感動,軟了性子,說:“确實,我一定引以為戒。”
“哼,你知道就好。還好你沒對我做什麼。”
木流霜:“……???”
好家夥,原來他是在指他自己,白感動了。
“趕緊起開,小爺要起床洗漱了。”
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木流霜咬咬牙,先忍着。
木流霜剛洗漱好,就聽到門鈴聲。
打開門,是送早餐的。
木流霜沒買,這肯定是謝運買的。
她把早飯在餐桌上擺好,謝運正好從卧室出來。木流霜瞟了他一眼,“吃早飯吧。”
“你倒挺自覺。”
木流霜撇撇嘴,不打算跟他計較,這家夥就是嘴賤。
明明買了兩份早餐,非要挖苦她一下。
木流霜心裡明白,謝運心好着呢,就是傲嬌了點兒。
沒事兒,反正她脾氣好。
“謝運,今天周末,你有什麼安排嗎?”
“暫時沒有。”
“那你等會兒陪我去一家新開業的漢服店逛逛吧。”
“不去。”謝運興緻缺缺,漢服店有什麼好逛的,還不如在家打遊戲呢。
木流霜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向謝運撒嬌:“哎呀,去嘛,去看看。”
“沒錢你去屁啊。”謝運吃掉最後一口雞蛋,毫不猶豫地打擊她。
木流霜當然沒錢,但她也沒打算買,就想去看看飽飽眼福。
謝運瞧着木流霜失落的眼神,以為自己話說重了,就别扭地說了句:“行吧,老子有錢,就當請你的了。”
“真的?”木流霜眼神發亮,“您真是大好人。”
“哼。”
謝運覺得,木流霜笑起來其實特别好看,像豔陽天的陽光一樣溫暖。
她應該多笑笑的。
漢服店售天開業,生日很火爆,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漢服店裡不僅有漢服,還有很多首飾,琳琅滿目。
木流霜拉着謝運這走走,那逛逛,興奮得不得了。
突然,她在一件青白色的漢服前看直了眼,挪不動了腳,“謝運,你看這件漢服有沒有一種梨花帶雨般的感覺?”
謝運不懂這些,但也不想掃了她的興,“有。你要是喜歡就去試試”謝運頓了一下,繼續講:“我付錢。”
“好啊。”木流霜就等謝運這句話了。
“……”
木流霜讓店裡的姐姐幫她拿到試衣間,走之前她拍拍謝運的肩膀,講:“謝運,您的大恩大德我不會忘記的。”
謝運滿頭黑線。
木流霜現在沒錢,但是她學習好,學校每個月都有月考,作為西城最好的高中,自然不差錢,年級前三最少也有三千的獎學金,而她次次都能考進年級前三,到時候還他就好了。
以前錢都被她父親拿走了,但是這次她出來,是擺明了要和她父親抗争到底,自己的錢就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漢服穿起來比較繁瑣,謝運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木流霜出來。
那一眼,謝運覺得木流霜好像哪裡變了,又好像哪裡都沒變。那種清雅、嬌美的感覺,讓他的心都化了。
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
這一刻,謝運想起了對林黛玉的描寫,那種溫柔秀氣,在木流霜身上展現的淋漓盡緻。
木流霜笑盈盈地走到謝運面前,轉了個圈兒,問他:“怎麼樣,好看嗎?”
謝運覺得自己完蛋了,他心跳得好快。
手中的步搖都被他捏出汗來了。
他極其不自然地攤開手,給木流霜看:“你戴上。”
“你為我選的嗎?”
“随便拿的。”
木流霜心裡偷偷笑,她才不信呢,這步搖明明就和她的衣服很搭嘛,而且,謝運耳朵好紅哦。
“那你給我帶上,我怕自己戴不好。”
“真麻煩。”謝運假模假樣的兇了木流霜一句,但還是乖乖上前幫她戴步搖。
他也很緊張,小心翼翼的,生怕戳到木流霜的腦袋。
他倆湊得很近,木流霜往上看,謝運的耳朵更紅了,要燒起來一樣。
木流霜心裡偷着樂,啊,好純情啊。
總算帶好了,謝運松了口氣。
他退後一步,盡量保持鎮定,仔細看着木流霜。
步搖,上有垂珠,步則動搖也。
步搖挂在她的發間輕輕搖晃着,潤物細無聲般,悄悄晃進了謝運心裡。
那一瞬間,謝運覺得西城國際高中的女生算個屁。
木流霜才是最好看的。
“走吧,去結賬。”
“不需要脫下來嗎?”
謝運牽着木流霜的手往前走,“穿着吧,挺好看的。”
“好。”
整整一天,謝運都在陪木流霜瞎轉悠,謝運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走過這麼久的路。
剛吃過晚飯從餐廳出來,木流霜迎面就撞見了自己的家人,一天的好心情瞬間消散如煙。
“流霜?臭丫頭,這幾天你跑哪去了?打電話也不接。”
謝運眼睛危險地眯了眯,一臉不爽,“你誰啊?”
“我爸。”
“……”
木父打量着謝運,“小夥子,你誰啊,跟我們家流霜什麼關系啊?”
“什麼關系?”謝運一把霸氣的摟住木流霜的肩膀,坦然地看着木爸,一字一頓地說:“木流霜男朋友。”
木流霜震驚地看着謝運,他瘋了嗎?知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話?
謝運拍拍木流霜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木父倒是一副波瀾不驚地樣子,他銳利的眼睛審視了謝運好一會兒,謝運就那麼坦坦蕩蕩地站在那給他看。
木父覺得這少年有些眼熟,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自己見過他的照片,通運集團董事長謝鋒的兒子。
要知道通運集團有限公司在房地産界的地位可是舉足輕重啊,這太子爺怎麼和自家女兒認識的?
“你現在跟他住在一塊兒嗎?”
“嗯。”
木父放心了,有住的地方就好。他看着謝運,講:“小夥子,你離開一會兒,我有點事兒要和我女兒講。”
謝運看看木流霜,見她點了下頭,走到了一邊。
木父歎了口氣,“流霜,這些年是爸爸對不住你,我也知道自己不稱職,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傷害。謝家的小公子是個有能力的人,小小年紀炒股賺的錢就讓一大批人望塵莫及,要是真喜歡,就好好談,但要注意保護自己。”
他掏出一張卡和一把鑰匙,遞給木流霜,“這張卡裡有一千多萬,你獎學金的錢我也給你存這裡面了,另外我在城南新區買了幢别墅,寫的是你的名字,你也知道,陳阿姨容不下你,我也不想過雞飛狗跳的日子了,學費我照樣給你出,這卡你拿着,權當是以後的生活費了,沒什麼事就别回家了。”
木流霜面無表情的聽着,毫不猶豫地接過銀行卡和鑰匙,說實話,沒多難過,她反而松了口氣,太好了,終于不用再回那個房子了。
她也明白,這些錢都是她爸爸暗自裡準備好的,那女人肯定不知道。
“行,我明白了,您盡可放心,我也不想,也不願回那個鬼地方。”
木父盯着木流霜看着好一會兒,想拍拍她的肩膀,卻被躲開了。
唉,到底是傷到心裡去了。
“爸爸走了,再見。”
木流霜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謝運走過來才發現她哭了。
“怎麼了?他對你講什麼了?”謝運急了。
“謝運,我沒家了。”
謝運一把把木流霜摟進懷裡,雖然木流霜很可憐,但謝運心裡竟有一絲喜悅,這是不是意味着她要永遠和他住在一塊兒了?
“流霜,你别哭,我給你一個家,我家就是你家。”
木流霜在謝運懷裡哭夠了,從他懷裡出來,肩膀還一抽一抽的,一本正經地對他說:“可是我爸給我買了一幢别墅,是給了我好多錢。”
謝運暗罵了句,盯着她的眼睛問她:“那你是要住那個别墅去嗎?”
謝運都打算好了,她要是真住她爸給她買的房子去,大不了他讓他爸也在那地方買幢,能離多近就多近,老頭子要是不同意,大不了他自己出錢,反正他錢多。
木流霜點了點頭,“嗯,你說了,和我住一塊兒,你會不安全。”
謝運現在真恨不得揍之前的自己一頓,嘴賤個毛啊,砸自己腳了吧。
他急了,急眼了,“我那是胡說八道,你别當真啊,你住我那就行,想住多久就多久。”
“真的嗎?”
“真的。”比真金都真。
木流霜破涕為笑,“好呀。”
謝運呆了一秒,總覺得自己這是着了她的道了。
回到家,謝運趴在床上就開始給他老子發消息。
謝運:爸,你要有兒媳婦了。
沒過一會兒,視頻電話就打過來了。
“喂,爸。”
謝父看看謝運左邊,再看看右邊,連個人影都沒有,就質問他:“臭小子,我兒媳婦呢?”
“隔壁房間呢。”謝運美滋滋。
謝父躊躇了好一會兒,非常嚴肅地看着自家兒子,問他:“兒子,你實話跟爹講,我兒媳婦是男是女?”
謝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男的也行,兒子喜歡就行。
謝運無語地看着謝父,他什麼時候給他老爹留下喜歡男人的印象了嗎?
“爸,想什麼呢,你準兒媳婦是正兒八經的好姑娘。”
謝父松了口氣,太好了,老謝家沒折在他兒子手中就好,“準兒媳婦?小子,你不行啊。”
謝運不服氣,“哪的話啊,我們才認識沒多久。”
謝運想了一下,确實沒多久,也就一天多。
我和男神認識才一天,他卻偷摸告訴家裡人“這是你準兒媳”
啊,愛情真是說來就來啊。
“我還沒追呢,怕吓到人家小姑娘。”
他也不想動歪心思啊,可是她一直沖他笑哎。
他可沒他老爹那麼虎,高一就開始大張旗鼓地追他媽媽,高中畢業了才追上。
“小姑娘人怎麼樣?”
謝父也不在乎門當戶對,畢竟他老婆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家的孩子,隻要小姑娘品行好就行。
謝運臉上寫滿了驕傲,“她好着呢,西城市一中知道吧,妥妥的學霸。”
謝父樂呵呵地笑了,兒子真給他長臉,“那行,要是你炒股虧了,沒錢了,爹給你錢,追女孩子别讓人家花錢啊。”
謝運哼了一聲,“爸,您就放寬心吧,您兒子精明着呢。”
謝父還不知道,謝運已經悄悄投股了一家小公司,規模不是很大,但謝運很看好它的發展前景。
“我媽呢?”
“你媽跟她的小姐妹出去啦,我正要去接她呢。”
“那行,你記得代我和你準兒媳婦向她問好。”
“好。”
挂了電話,謝運躺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天花闆,一想到木流霜就在自己隔壁,心裡跟抹了蜜似的甜。
他又想到了什麼,拿着手機又給他爸發了條消息。
木流霜并不知道,謝運正悄悄幹着一件事。
星期一的早晨,木流霜在校門口和謝運說了再見,她并沒有注意到謝運并未去對面的高中,而是悄悄跟在她的身後進了市一中。
早讀下課,木流霜的同桌陳梨就興沖沖地從外面跑過來跟她講:“流霜,你猜我剛剛看見誰了?”
“誰啊?”木流霜興趣不大。
陳梨激動的整個人都在抖,“謝運,我看見謝運再咱班主任那裡。”
木流霜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誰?”
“謝運啊,對面國際高中的謝運!”
木流霜人傻了,怎麼可能呢,她今天早上才和他在校門口說了再見,除非他根本沒去他的學校。
“陳梨,謝運學習怎麼樣?”
“謝運學習挺牛的,聽說在他們學校考試次次都是年級榜一。”
木流霜吸了口冷氣,好家夥,謝運這是渾的理直氣壯啊。
上課鈴聲打響,班主任踩着高跟鞋走進教室,身後跟着一副三好學生樣子的謝運。
班級裡鴉雀無聲,我靠,對面國際高中的土匪頭子怎麼轉到他們班來了?這還能安生嗎?還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
班主任站在講堂中央,“同學們,今天咱們班轉來了一位新同學,大家掌聲歡迎啊。”
謝運往講台中央一站,環顧四周,準确定位到了木流霜身上,咧嘴一笑,“大家好,我是謝運,請大家多多關照。”
底下依舊安靜一片,關照個鬼,你不要關照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還沒等班主任給謝運安排座位,他自己就主動講:“老師,我要和木流霜同學坐一塊兒。”
底下同學全都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木流霜此刻恨不得鑽進地縫裡,謝運故意的是不是!
陳梨拉拉木流霜的衣袖,“什麼情況?”
“沒什麼情況。”
沒有才怪,陳梨也拖着調調哦了聲。
木流霜:“……”
班主任也不能拒絕謝運,他是校長特别關注的高材生,特地提醒她要好好關照他。
“行,陳梨同學,那你跟陳牧之同學坐吧。”
“啊?”陳梨對上謝運冷冰冰的眼眸,底下了頭,“哦。”
陳牧之就陳牧之吧,正好可以問他數學題。
可是陳同學一副對誰都愛搭不理的樣子,她好怕尴尬啊。
可是她并未瞧見陳牧之同學低垂的眼眸下藏着的暗喜。
謝運如願以償,坐到了木流霜旁邊。
“行啊,謝同學,瞞得夠深啊。”
謝運安撫木流霜的小脾氣,“别生氣,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其實他并不喜歡市一中,學習壓力大不說,學習氛圍還總是死氣沉沉的,但沒辦法,木流霜在這裡啊。
“你好端端的,來這幹嘛?”
謝運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當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因為——你在這裡啊。”
即使木流霜在想冷着張臉,也被謝運這句話哄得勾起了唇,“嘴貧。”
謝運很為自己打抱不平,哪的話啊,他多真誠啊!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真誠的人了!
“木同學,我真心實意的,你看我長得貌美如花,才華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品更是沒得挑,用高風亮節形容都不為過,能給個機會嗎?”
木流霜憋着笑,故意刺激他:“我不和土匪頭子談戀愛。”
謝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是文武雙全、德才兼備的好學生。”
木流霜也是服了,真不知道他這厚臉皮哪練出來的。
木流霜承認,自己确實對謝運有好感,但還真沒能交往的程度。
“那你的心會永遠偏向我的這邊嗎?”
因為家庭原因,木流霜渴望有一個人的心能夠無底線的偏向她。
“木流霜,我是獅子座。”
木流霜疑惑地嗯了聲,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胳膊肘永遠朝内拐,永遠偏袒于你。”
“那給你個機會,好好表現。”
謝運心滿意足,“好嘞。”
從此以後,木流霜的傷痛他來治愈,木流霜的快樂他來守護。
反正他倆天天呆在一塊兒,不愁沒表現的機會。
木流霜扭過頭,看向窗外。
窗外秋光初照,晴空萬裡。
一切都在朝着美好、幸福的方向發展。(原标題:《我不和土匪頭子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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