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 梁宙
編輯 | 劉海川
“23歲女生在貨拉拉車上跳車身亡”事件引發社會關注。
據媒體報道,2021年2月6日事發當晚9點30左右,司機撥打了120和110,稱死者車莎莎因為面包車三次偏航,在長沙市嶽麓區曲苑路跳車。當晚,車莎莎被送至嶽麓區航天醫院,手術後情況不見好轉,于2月10日離世。
目前,長沙警方對該事件的調查仍在持續,尚未發布調查結論。據新華社消息,2月23日,“女子車某某租乘貨拉拉網約車跳車身亡事件”涉事司機周某春(男,38歲,長沙市嶽麓區人),因涉嫌過失緻人死亡罪,被公安機關依法刑事拘留。目前,案件正在進一步偵查中。
事實上,獨居女性在應對安全問題上所付出的成本,比我們想象得要大。
以下是一位北京獨居女青年Linda的真實經曆:
最初在微博上看到“23歲女生在貨拉拉車上跳車身亡”的新聞,我很難受,也為這個女孩感到惋惜。這讓我回想到過去一些被為難、被騷擾的經曆。我始終堅信,“我們要對社會保持善意,更要學會保護自己。”
我今年31歲,在北京打拼了好幾年,目前從事自由職業。性格使然,我很少主動去麻煩朋友。我生活中的事情往往是一個人面對,也一個人承擔。可能正因為這種心态,發生在我身上的“奇葩事”也多一些。
就在2021年1月初,我經曆了一次“貨拉拉”事件。我沒用“類似”這個詞,是因為上述女孩跳車身亡的事件尚無定論,我們要把法律的事情交給法律。
我的那件事情要從2020年4月份說起。當時,我在北京建外SOHO盤下了一個鋪面,開咖啡店,“五一”期間開始裝修。
裝修是非常麻煩的一件事情。施工過程中經曆了諸多波折。後來因為這個店的裝修問題一直解決不了,2021年1月,我與施工方、建外SOHO等多方斡旋無果後,在下一季度的房租繳納之前選擇了搬家。
我在貨拉拉APP上叫了一輛大車。大車進入三環需在晚上八點以後。我跟接單師傅敲定好時間,确認對方有核酸檢測報告後,我就開始收拾。
店鋪搬家,各式各樣的物品一團亂。我在明細上一一寫清楚,有什麼東西是需要搬家師傅擡的,有什麼東西是需要做保護包裝的,哪些需要拆裝,哪些是超重的。零零碎碎,平台顯示總費用加起來是1750元。
晚上8點,搬家師傅并未到來,我以為是路上堵車了。晚上10點多,他們終于過來了,一共來了3、4個人。我們在确認搬離内容、拆卸内容、超重部分和零碎物件後,雙方确認訂單無誤,師傅說可以開始幹活了。
隆冬的北京,即便沒有大風肆虐,深夜靜寂的四周也寒意逼人。幾位師傅開始在店裡來來回回翻看,并沒有要動工的意思。
晚上11點,搬家師傅開始在費用上挑問題,說書本太多了,裝箱後也是超重,要加價到2500元,晚上12點又說要加價到3500元。我想着多一天房租也多一千多元,就同意加價到3500元。
晚上12點半,搬家師傅提出夜班需要加錢,要加價到5000元。這次我不同意了,我和他們說“我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想都不要想”。
氣氛突然變得很奇怪。搬家師傅開始帶着威脅的語氣對我說,“你就一個小姑娘在這兒,你要是不同意,我們有的是辦法”。
店鋪的兩個門都開着,室内不算熱,但一個搬家師傅已經把他的衣服撩了起來,我認為很明顯是想欺負我。
既然已經談崩,我不可能再請他們幫我搬家。就算二天找其他人搬家遇到的情況更糟糕,我也不可能同意他們的加價要求。
幸好,我店裡裝有監控,我就給幾個搬家師傅指了指監控攝像頭,告訴他們,“不要覺得你們威脅我,我就會掏錢,還求着你們幫我辦事,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是深夜,SOHO的工作人員巡邏頻率挺高。我與那幾位搬家師傅說,隻要我叫保安過來,他們想走也走不了。這時,他們才離開。
他們走後,因為我不知道其他的搬家公司APP,于是還是在貨拉拉APP上預約了其他的搬家師傅。
我想着,既然遇到的大貨車司機是這樣,那就不找大車司機了,改找小貨車司機搬兩趟。
第二天,我遇到的搬家師傅比前一天的好很多。在搬家過程中,他們知道我骨折過,不能擡重東西,就幫我全搬好。這次隻花了2000元左右,我能接受。
事後,我回想起第一批搬家師傅對我态度惡劣,可能有幾個原因:一是我可能屬于面善的人,主動拿飲料給搬家師傅喝,他們可能認為我比較好說話;二是半夜搬家,可能有些人白天不是這樣,黑夜給了他們可乘之機;再加上那晚隻有我一個女生在場,周圍的商鋪都關門了,他們才敢如此嚣張。
生活中,每個女孩都不願意遇到類似的事情,但有時即使處處謹慎,一些突發的事情也難以預料,尤其在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經曆這件事後,我覺得如果女生獨自搬家,最好選擇白天。我們對陌生人也要有界限感,不要事事忍讓。如果有一個朋友在場更好,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不要讓對方覺得你勢單力薄。
在社會上,尤其是發生對抗的時候,女性确實屬于弱勢群體。回想在北京這些年,除了這次搬家經曆外,我也遇到過其他一些被為難、被騷擾的事情。
夏天,女孩往往喜歡穿得清爽一點,我也因此遭遇過語言上的騷擾。我的身高是177厘米,如果穿裙子,哪怕裙子過膝,也會引來一些人的目光。
2018年的一個晚上,一個朋友在三裡屯盤了一間店,我過去幫忙。那晚9點多,我從三裡屯乘坐出租車到大興。
上車的時候,我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大概到膝蓋的位置,半袖,穿着一雙平底的紅色小皮鞋。很正常的一身衣服,沒有任何過分的透、亮以及顯身材。
上車後,男司機用輕佻的語氣和我說,“大半夜了,小姑娘在這地兒混”。我說“你能閉嘴嗎”。他接着說,“穿個小裙子招搖過市,還不讓人說了?”我說“你要不能閉嘴,我馬上下車。”
此後的一段時間,男司機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到了德賢路的高架橋上,他說“你大半夜穿這麼少,陪别人也是陪,陪我也是陪,你說多少錢。”
我讓他把嘴巴放幹淨一點,他卻告訴我,這是德賢路,出了高架橋,過五環之後有一個區域是監控盲區。
我知道這次碰到了一個流氓,雖然内心害怕,但我的狠勁兒也上來了。我和他說,“你再講一個字,我馬上搶方向盤往橋底下打,和你同歸于盡。”
他扭過頭看了我幾次,我一直瞪着他。他害怕了,一直跟我道歉,說他家裡還有老婆孩子,他是犯渾了,還抽了自己一大嘴巴。下車之後,我就報警了。
在這裡想提醒一下女性朋友們,女性獨自乘坐出租車的時候,最好坐在後排座位,不要坐副駕駛位置。
我在地鐵上也遇到過被騷擾的事情。
有一次,地鐵上一個陌生男人摸了我,我罵了他。他居然回怼我,那時我的脾氣上來了。
我拉着他到警務室,最後警方打電話通知那個男人的單位,後來他被單位解雇了。
我是覺得,無論你做的事情多小,隻要觸碰到道德底和法律的線,就不應該去做,做了就需要想好所需承擔的後果。
這段時間,也有一些女孩問我,遇到被騷擾的情況該怎麼辦。我回複說“你一定不要面露懼色,不要把害怕表現出來,因為這些人都是很慫的,你害怕了他們反而膽子更大”。
每個女生的心智成熟程度和對社會的認知程度各不相同。也可能某些女生對社會的認知和辨識能力以及對人性的判斷上,很久才能成熟,才會有底氣去透露給對方——我無畏。
不過,我覺得我們社會的治安還是很好的,社會上大部分人對于女性也是友好的,很多平凡的人其實都挺樂于助人。但有時候我們可能會遇到壞人,發生對抗的時候,女性屬于弱勢群體。我們也不能将兩性的問題對立起來,如果兩性處于一個對立的狀态,對雙方都不公平。
我們要對社會保持善意,更要學會保護自己。就像我在朋友圈裡所說的,“我們要勇敢,照顧好自己,在似水年華裡”。但這句話要做到且做好,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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