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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偶行業叫什麼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7-23 05:14:23

玩偶行業叫什麼?晚上7時,夏三三終于進入了迪士尼樂園豐盛堂,排隊15小時後,她買到了兩隻聖誕款星黛露玩偶,下面我們就來說一說關于玩偶行業叫什麼?我們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這個問題吧!

玩偶行業叫什麼(玩偶經濟)1

玩偶行業叫什麼

晚上7時,夏三三終于進入了迪士尼樂園豐盛堂,排隊15小時後,她買到了兩隻聖誕款星黛露玩偶。

2021年12月29日,“2021達菲和朋友們”部分限定商品剩餘庫存公開售賣。為了這次選購,家在上海寶山區的“95後”夏三三和男友提前一晚入住了迪士尼的玩具總動員酒店。入住酒店并不意味着能睡個好覺,淩晨4時,她開始為乘坐酒店班車排隊,7時05分班車發車到達園區後,夏三三發現有大批通宵排隊的人已經提前入園,她連忙沖去甜心糖果鋪,發現商品已經售罄,又轉頭跑向豐盛堂,“我這輩子沒跑那麼快過。”

因為腰疾,排隊時夏三三借了一輛輪椅,起初她還會和隊伍裡的人聊天,時間越來越晚,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29日晚8時32分,上海迪士尼官方在網上發出公告:“2021達菲和朋友們”聖誕系列商品售賣活動結束,并稱“非常抱歉不能滿足所有遊客的需求,将不斷改進和持續優化,努力給大家帶來更多歡樂、更好體驗”。這是2021年12月以來,因産品銷售問題,上海迪士尼第三次公開緻歉。

相似的場景兩個月後出現在了購買冰墩墩的隊伍裡。在公開發售的兩年後,伴随着冬奧會的火熱,冬奧吉祥物之一冰墩墩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頂流明星。有人在冬奧官方特許商品店外徹夜排隊,有人早上8時守着官方旗艦店的鍊接,眼睜睜看着物品上架後一秒即售空。在“黃牛”手中,一組冰墩墩和雪容融的手辦賣到了760元,而其官方售價僅為176元。

短短幾個月,從玲娜貝兒到冰墩墩,這些外形可愛的玩偶頻頻登上網絡熱搜,占據話題榜。它們何以擁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和影響力?

■無法預判的流量

玲娜貝兒這隻小狐狸出現後的幾個月裡,在排隊見面這件事上,劉思慕覺得,“越來越‘内卷’了”。

作為一個迪士尼資深粉,劉思慕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她的到來。2021年9月17日,迪士尼在微博和公衆号上發布了第一條有關于玲娜貝兒的信息,官方介紹,這是一隻充滿好奇心、熱愛思考的小狐狸探險家。她是迪士尼另一個IP(角色)形象,達菲的新朋友。

“粉粉的,很可愛。”這是和劉思慕一樣的迪士尼粉絲,對玲娜貝兒的第一印象。但誰也沒有料到,後來的幾個月裡,玲娜貝兒會火成這樣。

玲娜貝兒剛剛出現的時候,每天下午1時半,她會在部落豐盛堂開始營業,想要看她、和她互動,上午11時半到豐盛堂門口,大概率能排在第一位。

但随着玲娜貝兒的人氣不斷攀升,這個時間點被不停往前推移。如今,每天上午10時半,部落豐盛堂外就已經排起隊。而在迪士尼的另一處拍照地點米奇大街,很多粉絲為了和玲娜貝兒合照,不得不購買早享卡,提前入園排隊。通常,遊客會被工作人員告知,要等候3小時才能得到一個和玲娜貝兒近距離接觸互動的機會。

遊客們和玲娜貝兒互動的花樣也越來越多。最初,大家隻是簡單地和她打聲招呼随後拍照,漸漸地,為了能得到更多來自玲娜貝兒的反饋,遊客們不再滿足于說“你好”,他們會帶上精心準備的禮物,想好要說的話,在見到玲娜貝兒的那一刻,把愛意盡情表達:一位姑娘特意穿戴上一條與玲娜貝兒相似的狐狸尾巴前來互動;有人專門從北京趕來慶祝玲娜貝兒“誕生”一百天,在遞上糖葫蘆的瞬間抹起了眼淚;有的“媽媽粉”送來了長命鎖和紅包;一位上海爺叔沖着玲娜貝兒“玲玲、玲玲”親切地叫着,“侬最可愛”“侬最漂亮”,換着花樣誇獎……

這些互動,被遊客、粉絲的鏡頭記錄下來,生成的一條條短視頻,在社交媒體上廣泛傳播。線上線下熱度的相互疊加,将這隻粉紅色小狐狸迅速推向了人氣巅峰。

事實上,冰墩墩的走紅也令人猝不及防。冰墩墩誕生于2019年,剛出道兩年内不溫不火,直到冬奧會開幕後的幾天裡,才突然成為頂流虛拟IP。本報冬奧特派記者回看2月2日的視頻發現,當時新聞中心特許商品零售店的貨架上冰墩墩還擺得滿滿當當、乏人問津,結果幾天之後,她就再也沒能跨進那家店。曾經默默無聞的冰墩墩,如今成了“攻陷”全球的明星。

劉思慕覺得,喜歡玩偶和追星的體驗并不一樣。追星更像是仰望一個遙不可及的人,“玲娜貝兒就像你的一個朋友,你遇到開心或是難過的事,都可以面對面和她訴說,她可以給你反饋,你可以被她治愈。”

因為新冠疫情,遊客和玩偶不能直接接觸,玩偶隻能象征性“收”下禮品。去年年底,劉思慕拜托朋友為玲娜貝兒設計了一張手幅(一種粉絲應援用的海報),并帶到了迪士尼。“她看到後很激動,還做出了搖手幅的動作,把手幅‘收’下後還捂了捂胸口。”兩天後,劉思慕再次帶着這張手幅守在玲娜貝兒上下班的路上,迎面而來的玲娜貝兒用手指了指。“她還記得”,劉思慕說着,眼裡露出興奮的神情。

■上頭?下頭?

夏三三是一名美妝博主,也是一名達菲家族的“團粉”。很多粉絲把玲娜貝兒當成小寶寶,像對待自家孩子一樣不希望她受傷害。

玲娜貝兒不會說話,但能通過動作傳達情緒:被人叫不喜歡的外号時,她會捂住耳朵;她會假裝打電話催工廠加貨;遇到不禮貌的遊客時,她會做出拔劍的手勢以示警告;收到粉絲送的生日蛋糕時,她會小心地“收藏”起來,等下班後帶走……網友們把玲娜貝兒給出的反饋一一解讀,甚至配上字幕,讓這隻原本沒有作品故事的小狐狸,有了更豐滿的人設。

然而,出道兩個多月後,玲娜貝兒卻因為幾條被打上“拒絕粉絲請求”“男女遊客區别對待”标簽的視頻陷入“下頭争議”。所謂“下頭”,是網絡用語“上頭”的衍生詞,和“上頭”意思相反,表示掃興。

作為粉絲,旅行博主大利替玲娜貝兒鳴不平:“那個視頻,我感覺是被惡意剪輯,讓營銷号帶了一波流量。”還有的粉絲解釋,所謂區别對待觀衆的行為,其實是某一位演職人員想延續之前演職人員賦予玲娜貝兒的“傲嬌”屬性,效果卻不盡如人意。

無獨有偶,前幾日,冬奧吉祥物冰墩墩也同樣經曆了一次“下頭”風波。當冰墩墩的人偶下發出了中年男性的聲音、甚至脫去人偶服露出扮演者後,許多網友直呼“無法接受”。有人甚至取消原本已經下好的訂單以表達不滿。

有網友翻出國際奧組委的規定,指出吉祥物不能有性别差異,使用“冰墩墩”形象時不能說話。在許多粉絲們看來,強化人偶裡的演職人員,會破壞IP本身帶給愛好者的想象。

盡管迪士尼官方要求演職人員擺脫一切個人化的痕迹,但還是有網友在努力分辨不同玲娜貝兒視頻裡的細微差别:他們用玩偶服的褲腳長短來區分不同的演職人員,比如,褲腳相對長一些的“玲娜貝兒”被戲稱為“堆堆”——他們認為,由這位演職人員扮演的玲娜貝兒會更加活潑。

一次排隊過程中,劉思慕聽到旁邊遊客說,“這個不是堆堆,我們一會兒再來。”她突然覺得無語。

至今,劉思慕發的玲娜貝兒視頻下,仍經常會出現“這是堆堆”“今天是七分褲”的評論,每次她都會默默删掉類似評論。她不願意強調所謂的“内膽”,在她看來,強化區分不同的演職人員,是一種破壞“神奇”的行為,“對我來說,站在面前的就是玲娜貝兒本身,而不是扮演者扮演的一個人偶。”

■潮流“風向标”

玲娜貝兒公開發售的第一天,在迪士尼地鐵站口,劉思慕的朋友遇到了主動上前兜售的“黃牛”。一個迪士尼袋子裡,裝着3個玲娜貝兒的玩偶周邊,“黃牛”開出一口價,3800元。她和朋友都沒想到,僅僅在幾天後,玲娜貝兒的周邊已經到了“一娃難求”的地步。

夏三三買齊了目前所有玲娜貝兒的周邊。為了開出玲娜貝兒的水杯,她和男友買了22個盲盒杯才中了1個。“現在,一根狐狸毛都沒有!”提及賣空的玲娜貝兒周邊,博主大利顯得無奈。

去年12月12日,迪士尼開通玲娜貝兒聖誕限定周邊預售渠道,共上線3款:常規款玲娜貝兒毛絨玩具、2021聖誕系列玲娜貝兒毛絨玩具和2021聖誕系列玲娜貝兒毛絨玩具鑰匙圈。

劉思慕發動了爸媽和朋友,當天晚上8時,十幾台手機在同一時間點進迪士尼公衆号的預約頁面。劉思慕的手指不斷點擊手機屏幕,幾分鐘,十幾分鐘,直到一小時過去,屏幕上仍是一片白色,她最後選擇了放棄。同樣放棄的還有餘儒文和他的愛人,兩人的手機刷了十幾分鐘,到最後也沒看到預約頁面。

與此同時,在二手市場,一隻原價為219元的玲娜貝兒玩偶被炒至上千元,不足10厘米的聖誕款玲娜貝兒鑰匙挂件也被炒到1500元。“玲娜貝兒”“代購”“黃牛”“排隊”等字眼頻頻登上熱搜。

在劉思慕眼裡,玲娜貝兒已經成為某種意義上當下的潮流“風向标”,“你說想得到一隻玲娜貝兒玩偶的人全都是真心喜歡她的嗎?我覺得未必。”

相似的邏輯也體現在冰墩墩的走紅。冰墩墩的形象也沒有故事背景,但日本記者辻岡義堂的瘋狂“安利”卻為它注入了靈魂。網絡爆紅後的傳播過程不斷為這隻熊貓賦予意義,體現出的是一種潮流文化的威力。正如網上有人坦言,本來不覺得冰墩墩有多可愛,後來是被“義墩墩”的追星熱情感染,“才突然覺得冰墩墩‘真香’”。

“黃牛”盯準了這些願意為潮流買單的年輕人。和很多喜歡迪士尼人物的粉絲一樣,劉思慕痛恨“黃牛”攪亂了原本正常的玩偶市場。在去年底以前,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瘋狂的場景,“苦的都是真心喜愛迪士尼的粉絲。”最後,劉思慕從代購手裡收到了一隻玲娜貝兒的聖誕限定款玩偶。她記得有一次抱着玲娜貝兒在迪士尼裡自拍,一路上不斷有遊客朝她投來羨慕的眼神。

和餘儒文見面時,他小心翼翼地從雙肩包裡捧出一隻粉色的玲娜貝兒玩偶。他邀請記者摸一摸,“手感特别好,像絲綢一樣。”

餘儒文打聽到,今年秋天,玲娜貝兒将在東京迪士尼和香港迪士尼出現,屆時缺貨的狀況或有改觀,但他還是花了1500元從“黃牛”手裡購入一隻玲娜貝兒玩偶。“我知道這個錢花得冤枉,但想着我太太明天抱着它去樂園,心情一定會不一樣。”

“黃牛會操控市場。”夏三三“科普”了代購和“黃牛”的區别,“代購一般是8.5折或者9折賣給你,再加運費,除非海外運來的加價會高一些。但是‘黃牛’會炒作市場,比如一個200多元的娃娃,他們直接賣500元;一套東西買來可能500元,他1500元收過來,再去二手平台賣更高的價。”

“哪怕再喜歡,我也不會那麼高溢價去買東西。”大利的家在康橋地鐵站附近,離迪士尼不遠,對他來說去迪士尼就像逛公園一樣方便,他見證過能實現“玲娜貝兒自由”的短暫時間:玲娜貝兒在上海迪士尼上新的第二天,大利和女友來到園區,排隊幾小時後買到了一隻S号公仔和一條毛毯,“雖然挂件沒有了,但是其他的東西還很多,我們随便買了一點,毛毯比較實用,公仔放在那裡也蠻好看。”大利的相冊裡,當時玲娜貝兒的背包、水杯還滿滿當當地放在貨架上。

■玩偶經濟

玩偶不僅僅是一隻玩偶,當玩偶承載了人們的情感需求,成了粉絲們情感慰藉的出口,它也随之迸發出巨大的經濟價值。

因為達菲、雪莉玫……這些迪士尼朋友,夏三三喜歡上了迪士尼,五年多來,她見證了達菲家族在上海迪士尼樂園的走紅。

2016年,夏三三第一次踏入上海迪士尼,那時熊攤隻有達菲,沒有人排隊,路過時,達菲熊招手把她拽過來,他們的合影留在樂拍通裡。“一開始,他們沒有那麼多情緒和互動,雖然可以接觸,但就是簡單擺幾個姿勢。露露(星黛露)進來以後,有了很大的改善。”

在夏三三印象中,三四年前,迪士尼商店裡的達菲家族系列周邊并不難買,從達菲、雪莉玫到奧樂米拉、傑拉多尼再到可琦安、星黛露和如今的玲娜貝兒,七隻玩偶組成的達菲家族已經在樂園中圈粉無數。

七隻玩偶中,夏三三最喜歡星黛露,其次是玲娜貝兒。“跟他們拍照會上瘾,和他們互動過,你就會覺得迪士尼真好。”每次來到樂園,她會從頭到腳穿上迪士尼的服裝,背包也是迪士尼周邊,還要帶上七八個玩偶,為此,她專門買了一輛推車,“我多帶一點,他們也會開心呀。”

水杯、拖鞋、睡衣、擦手巾……夏三三家裡也充滿了迪士尼的元素,她還集齊了各種星黛露公仔和挂件款式。一整面牆的星黛露玩偶,總會讓造訪她家的客人大為震撼。

夏三三幾乎将全部收入都用在購買達菲家族的周邊上,但她也有下不去手的時候。一隻香港迪士尼13周年的星黛露挂件,價格飙升到了3000元,最後她還是咬咬牙拿下,“已經想開了,我賺錢不就為了他們嘛。”

去年8月,餘儒文剛剛開始在迪士尼進行創作攝影。看花車時他發現,每次達菲家族出場,人群總會出現騷動,“就像追星,周傑倫在車上一樣,很多人會舉着他們的玩偶一路跟車到終點。”

從小衆走到大衆,在大利看來,上海迪士尼的粉圈文化終會到來,“隻是現在看起來更早了一點。”

花車緩緩駛來,粉絲們舉着手上的玩偶,對每一個人物發出嘶吼式的應援。尖叫聲源源不斷,“鴨鴨”“露露”“貝兒”!喊着人物昵稱的這一刻,粉絲們覺得,在自己面前跳舞招手的,不是演職人員扮演的人偶,他們就是活生生存在的米奇、唐老鴨、玲娜貝兒。而他們盡興表達出的愛意,對方也收到了。

作為攝影創作者,餘儒文習慣了解創作主題背後的文化内涵。與以往先做漫畫、電影等進行宣發,等到衍生品産出後再進行IP營銷不同,“達菲熊和朋友們”系列(包括玲娜貝兒在内)采取的是不做鋪墊,直接将IP開發植入樂園内,并開始售賣周邊産品。這種做法讓粉絲可以根據自己的理解、感受、情感,賦予角色意義。但角色以後若出了動畫作品,或許也會有很高的失敗率,“粉絲可能會覺得,它不符合我的想象。”

“新冠疫情發生已經是第三年,壓抑感每天都在,這時候可能對一個玩偶的渴求會超越平時。”餘儒文說。

前不久,他的妻子張晨入職了一家外資企業擔任經理,忙碌的工作讓她有時在睡夢裡還在安排會議。壓力大時,張晨會打開小紅書看看玲娜貝兒的視頻,“這樣一個不具攻擊性,又自強、獨立,能給周圍人帶來愉快,也不會給人帶來壓力的可愛‘女孩子’,所有人都會喜歡吧。我想玲娜貝兒紅還是因為大家喜歡溫暖、明亮,有童話夢幻的東西。”

“等玲娜貝兒過氣?再等兩年吧!”今年1月記者采訪大利時,他曾推測玲娜貝兒的人氣将在很長時間内位于高位。但沒人料到,乘着冬奧會的東風,軟萌可愛的北京冬奧會吉祥物冰墩墩一躍成了頂流團寵,北京工美大廈的官方特許商品旗艦店前,排滿了想要購買冰墩墩周邊的人們。

(應受訪者要求,除餘儒文、張晨外,其餘人皆為化名)

作者:張淩雲 王倩

來源: 解放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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