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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真正的人生從四十開始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17 16:32:33

蘇東坡真正的人生從四十開始(蘇東坡的佛系人生)1

中國出版

二、道可緻而不可求

天空如洗,遠山如黛。
世界是那樣明白,又是那樣幽玄。
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也有人道。
道是什麼?道在何方?何以緻其道?

1.道的含義

道,本來的意義就是路。道路道路,道就是路,路也就是道。

然而,中國古人每每談“道”,含義就不止于路了。春秋時代,子産提出“天道遠,人道近”,“天道”是天體運行的規律,“人道”呢,則是指做人的準則。孔子少談天道,主要講人道,他曾說過“君子學道則愛人”的話。老莊是道家的祖宗,也是談“道”的專家;他們說道是天地萬物的本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但這個道又玄虛微妙,憑人的經驗很難把握。戰國的韓非子,說道是自然界的規律;漢代的大儒董仲舒則用道來界定封建倫理綱常;而魏晉時候的佛學家又用道來指佛教的道理,後來的禅宗則認為道無處不在,《五燈會元》中南泉普願說:“平常心是道。”

在古人眼中,天由道而生,地由道而成,人、物也是由道而成。道,是規律,是原則,是準則,是宇宙的本原;是人生觀,倫理觀,是政治理想。

道是這些,又遠遠不止這些;道是自然哲學,更是社會哲學、人生哲學。打仗有用兵之道,讀書窮理有治學之道,武有武道,文有文道;做官的講為官之道,經商的有經商之道。可見,道是原則,是規律,又是方法,是技巧,是途徑,是境界。

然而,道還不止于此。莊子講,聖人說出來的,往往隻是道的皮毛,而道的精髓,是難以言喻的。蘇東坡認為,按别人教的方法去潛水,弄不好就會淹死。這樣看來,道有點玄,但生活中的确如此。馬谡把兵書念得滾瓜爛熟,連諸葛亮都相信他精通用兵之道,結果是打起仗來敗得一塌糊塗;斛律金是北方草原上的一介武夫,鬥大的字兒認不了幾升,但他信口開河吟出的“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千古絕唱,曾讓多少古今才子扼腕歎息!參考别人的養生之道,未必能健康長壽;把西方的經商之道搬到中國,生意也未必能紅火。

道不是死的,不是機械,不是教條;道是對技巧的靈活把握,對規律的會心體悟。

道如空氣,彌漫四處,看不見摸不着卻時時讓你感覺到它的存在和力量;道也非常普遍,随時随地都可能出現。

2.道可緻而不可求

蘇東坡也常常談“道”。他是一個對社會、對人生有自己獨到見地的人。做人,他有自己的一套做人之道;當官,他有自己的為官之道;寫詩作文,他有自己的文藝之道;養生,他也有養生之道。

東坡的思想比較複雜,儒、道、佛雜糅,但以儒家為主,而道家思想對他也有影響。我認為,東坡談“道”,更近于老莊。他說的道,大多是指自然的規律、生活的規律,以及人們對這種規律的深刻體悟和捕捉。自然規律與人的本性高度融合,這就是道的境界。

東坡有一個思想:道可緻而不可求。意思和我們常提到的“可遇而不可求”相仿佛。東坡認為:道隻可讓它自然而至,不可強求。

東坡用太陽作比方,來闡發自己的思想。他在《日喻》中說:

“天生的瞎子不知道太陽是什麼樣兒,就去問明眼人。有人告訴他說:‘太陽的形狀就像個大銅盤。’瞎子使勁兒敲銅盤,記住了它的響聲。後來有一天他聽到鐘聲,這聲音和敲銅盤聲差不多,他便以為鐘就是太陽。又有人告訴他說:‘太陽的光就跟蠟燭光差不多。’他摸到一根蠟燭,又記住了它的外形。過了幾天,他摸到一根笛子,以為這就是太陽了。

“太陽與鐘、笛子的差别當然是很大的,但瞎子因為看不見而求之于人,終于沒能弄清它們的差異。‘道’,就其難見的程度來看,遠遠超過了太陽,人還沒有明白它時,無異于一個瞎子。真正的悟道者來告知,雖然有巧妙的比喻和高明的指點,但恐怕也難以超過用盤子和燭光來比太陽。任何巧妙的比喻可以說都是跛腳的。從銅盤到鐘,又從蠟燭到笛子,這樣一個比喻連着一個比喻地輾轉相比,豈不是沒完沒了嗎?

“所以,一般談論‘道’的人,或是隻就他所見的那一部分而稱之為‘道’,或是根本未曾看見‘道’而隻憑主觀的臆測,這都是硬求‘道’的弊病。那麼,是不是說‘道’就不可求呢?在我看來,正是這樣,道可緻而不可求。什麼是緻呢?孫武說:‘善于打仗的人使别人不自覺地落入自己的羅網,而不使自己被别人牽制。’”

人生的真谛、人生的境界有時确是這樣:當你刻意追尋、孜孜以求時,偏偏是南轅北轍,越離越遠;有時順其自然,常可不期緻而緻。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人對道的體悟,也正是這樣。

3.學以緻其道

孔子的弟子子夏說:“工匠們隻有住在自己的工場,才能把活幹好;君子隻要不斷地學習,就能自然而然地得到道。”

蘇轼說,這種學習,不是刻意去追求它,而是隻問耕耘,不問收獲,功到自然成。他還講了一個“北方人學潛水”的寓言,闡發“學以緻其道”的道理。

寓言大意是這樣的:

南方有很多能潛水的人,由于平常總是和水打交道,六七歲時就能涉水過河,上十歲便能在河上浮水玩耍,十四五歲就很會潛水了。能潛入水底,這功夫難道是偶然得到的嗎?他們必定掌握了水的習性和規律,也就是得到了水之“道”。天天和水在一起,則十五而能得其道。如果生來就遠離江河,即便是身壯如牛,坐船都還會有些膽怯。北方有膽子大的人,向南方會潛水的人請教潛水的方法;南方人如實相告,但北方人按照南方人說的辦法去潛水,卻沒有不被淹死的。

因此,求道就如同南方人學潛水。得之在瞬間,功夫卻在平日。這也有如藝術創作時的靈感,來不可遏,不期而至,看起來具有相當大的偶然性;但靈感的爆發與平日的長期積累息息相關。清代袁守定《占畢叢談》裡說:“文章之道,遭際興會,摅發性靈,生于臨文之頃者也。然須平日餐經饋史,霍然有懷,對景感物,曠然有會。”的确,凡事不斷習練,心領神會,自然會得道;不少人總想走捷徑,常常是欲速則不達。在現實中,有幾個人是靠《快速緻富法》發财的呢?又有幾個人靠《作文手冊》而成為文章高手的?處世為人的書滿天飛,有人讀了不少,人還是做得一塌糊塗;《英語百日通》《五千單詞百日通》之類的冊子,也沒能使擁有它們的人一到百日真的什麼都通。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大海無言,百川歸一。道不在強求,而在漸得。

4.遊刃有餘

看似尋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卻艱辛。

尋常的背後有奇崛,容易的背後是艱辛;超越了奇崛到達尋常,跨過艱辛感到容易,這就是“學以緻其道”了。

莊子的“庖丁解牛”講的就是這個理兒。

庖丁給文惠君殺牛,手碰到的,肩扛住的,腳踩着的,膝蓋抵壓的,咔嚓咔嚓,呲啦呲啦,沒有不合音節的。好像在跳桑林之舞,好像在奏《經首》之曲。

文惠君說:“嘿!好啊!技藝精湛到這個地步!”

庖丁放下刀子說:

“我愛好的是‘道’,比一般的技藝要高一個層次。剛殺牛的時候,我見到的都是整個的牛;三年以後,看到的牛都是一塊一塊的;現在,我心領神會而不用眼看,感官停止作用,隻有心靈在活動。順着天然的構造,在筋骨的間隙裡劈割,在骨節的空虛處行刀,因循着本來的樣子,刀刃連筋膜骨邊的肉都不曾碰着,何況那些大骨頭呢!高明的屠夫一年用一把刀,因為他免不了用刀割肉;普通的屠夫一個月就用一把刀,因為他要砍斷骨頭。我這把刀十九年了,殺的牛有幾千頭,刀刃還像剛剛磨過。筋肉骨節自有間隙,刀刃卻很薄很薄,用薄薄的刀刃插入那些間隙,刀刃松松快快地遊走并且還有餘地,所以十九年了刀刃還像剛剛磨過。盡管如此,每當碰到筋骨盤結的地方,我看到不易下手,仍會高度地警惕着,眼珠一動不動,手慢慢地動作,刀輕輕地割,呼啦一下就将其分開了,好像一堆土散在地上。我提刀站起,四下張望,感到躊躇滿志,把刀擦擦幹淨,收藏起來。”

文惠君說:“妙啊!我聽了你的話,知道如何養生了。”

文惠君從庖丁解牛的過程中悟出了養生之道。其實,這個故事給人的啟示何止養生一事呢!

人類社會有如牛的筋骨盤結,十分複雜;人隻要善于學習,又依乎自然,就可成功地處理世事,走向自由的境地。做人作文、為官經商,無不如此。而像北人學潛,一下子就想得到潛水之道,那是不切實際的。

5.以天合天

東坡談文章之道時,有一個很有意思的主張:從“了然于心”到“了然于口與手”。

這是什麼意思呢?《莊子》中的一則寓言“梓慶削木”正可作為東坡觀點的注腳。

梓慶用木頭做成了這種樂器,看見的人都非常吃驚,以為是鬼斧神工所為。

魯君見了問他:“你是用什麼辦法做成的呢?”

梓慶回答說:

“我是個普通的木匠,能有什麼特别妙法呢?不過,我有一條經驗。要做之前,我不敢耗費自己的精力,一定齋戒使自己心靈安靜。齋戒三天,心裡就不敢希望升官發财;齋戒到五天,便不敢想别人是批評還是表揚;齋戒到第七天,呆呆地忘了我有形體四肢。這個時候,也忘記了公家和朝廷,隻一門心思在技巧上,外面的煩擾全都消失了。然後我進入山林,觀察樹木的天性。樹木的形态非常好了,這時我似乎已經看見了做好的;然後再動手加工。如果不能這樣,我是絕不動手的。用我的天然加上樹木的天然,樂器能做得這樣好,大約原因就在這裡吧!”

這就是“以天合天”,以人的天然加上外物的天然,便是道的境界。兵家講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以這句話來說“道”,那就是掌握了外物的規律,又明了自己的目的、本性,人的目的與物的規律渾然一體,這也就是道的真谛了。道家哲學的“物化”境界,也是一種“以天合天”的境界。《莊子·齊物論》中說: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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