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布達拉宮,成為雪域的王,是倉央嘉措的身不由己;流落在拉薩街頭,成為世間最美的情郎是他的情難自禁。然而在文壇,倉央嘉措的身份是一個享譽世界的詩人。
倉央嘉措很少寫長詩,所以網上流傳着的《見與不見》并不是他的詩,而《十誡詩》也隻有前半部分是他所寫。這些網紅詩之所以都被算在了倉央嘉措身上,一方面是因為世人對他的喜愛;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與其他詩人相比,他的詩确實更接地氣的。倉央嘉措的情詩都是藏文詩,後被多位翻譯學家、文學家們翻譯,不少詩其實是有多個譯本的。
本期要和大家分享的是倉央嘉措的為初戀寫的一首肉麻情詩。它被收錄在《倉央嘉措情歌》中,最開始沒有單獨的詩名,後世稱其為《那個女子》。這位女子是倉央嘉措十幾歲時的初戀,後來他不得不入布達拉宮,這段感情便無疾而終了。這首詩是倉央嘉措的回憶之作,讓我們來品一品:
那個女子
滿身都是洗也洗不盡的春色
眸子閃處,花花草草
笑口開時,山山水水
但那塊發光的松石
卻折射着她一生的姻緣
她坐在自己的深處辟邪
起來後再把那些誤解她的人
白白錯過,一揮手
六塵境界到處都是她撒出的花種
全詩分為兩部分,前半部分明快,後半部分沉郁。詩一開篇就下筆不凡,直奔主題将女子比作了自己心中的春天,令人心醉。詩壇其實不乏以花喻佳人和以春天之美襯托佳人的妙作,但卻從沒有人用“洗也洗不盡的春色“來形容一個女子之美。情人眼裡出西施,詩人的一片傾慕也被一語道破了。
接下來的兩句由女子的眼睛和笑容分别細寫,花花草草、山山水水,都因為她的回眸和微笑有了光彩。用“眸子閃處“對”笑口開時“,靈動而又自然,令人陶醉。而疊用花、草、山、水也讓全詩充滿着節奏感,擁有了極強的感染力。昔日李清照在《浣溪沙·閨情》中曾有過“繡面芙蓉一笑開”和“眼波才動被人猜“的經典之句,李清照的詞含蓄,而倉央嘉措這4句則更加明快和直接,這是古體詩和現代詩的區别。
後半部分詩人筆鋒一轉,訴說着有緣無分之苦。由發光的松石入手,既是寫女子的坎坷情緣,也暗示着詩人自己的萬般無奈。因為執着于這段感情,她被世人誤解,也耽誤了自己的美好青春。最後兩句是全詩的驚豔之語,無論世人如何誤解,她心隻仍裝着春天,她一揮手人間便撒出了花種。從春天開始,由春花落筆,首尾呼應,一氣呵成。
對于這首詩的解讀,目前還存在一些分歧,也有人認為這是一首禮贊詩。不過近幾年更多的學者認為,對倉央嘉措的詩其實不用過度解讀,哪怕隻是按情詩來理解,都已經是難得的佳作。這首詩無論是從結構還是遣詞,都堪稱一篇上乘之作。大家喜歡這首詩嗎?歡迎讨論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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