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偷梁換柱
明朝的時候,陝南洋州城的西郊,有一家“富順居”客棧,生意常年紅火。
一天下午,富順居客棧的人正忙着,突然門外響起吵架聲。有人跑到門外一看,隻見兩個小夥正相互指責對方,一個說:“我看你就是個懶東西。”另一個回敬對方:“我懶?可是我覺得你笨,又小氣。”頭一個說:“你知道個屁,小心駛得萬年船,我覺得咱們做這事兒多辛苦,千萬不能出岔子。我是老大你該聽我的……”另一個馬上抱起膀子說:“我可說清楚,你不同意我的建議,往後我可不挑,你一個人出力别說累。”自稱老大的小夥,瞪了對方一眼說:“喲,長大了,向我示威了?都是我把你慣的!”另一個說:“我這是看情況說話,咋是讓你慣的?”老大又瞪了對方一眼說:“也好,就按你的意見辦吧。”抱膀子的小夥一聽這話,臉露喜色說:“好。那咱們先吃飯。”說完,小夥把旁邊一副擔子向客棧門口挪了挪,放好後,一起走進了飯館。
掌櫃金石信看到客人進來,就笑着迎了上來:“請問二位客官用點啥?”“來兩斤牛肉,再上幾個饅頭和一壺黃酒。”酒肉上來,兩兄弟吃完,叫老闆過來,付了錢,老大左右看看,說:“我們兄弟倆想跟金老闆商量點事情。”“有事好說,二位請随我來。”老闆就領着兄弟倆直奔後面的一個房間。
老二說:“我們帶有一擔油,因另外有事要辦,想存放貴店一段時日。保管費照付,行嗎?”“行呀,不知二位何時來取?”金老闆爽快應道。老大說:“估計兩三個月以後。”金老闆道:“好!你給二錢銀子吧。”兄弟倆趕緊把擔子放到指定地方,按照約定交罷保管費二錢銀子後,又上路了。
一日,客棧老闆娘王巧娥帶着在她家玩耍的娘家的一個5歲的侄子,到庫房取東西。一不留神,那小侄子順手撈起一個小木槌,“咣”的一聲朝地上的壇子捶了一下。王巧娥發現了,奪了木槌說:“壞了!小祖宗呀!這是客人寄存的油呀!捶不得喲!”說罷,她急忙查看壇子破了沒有。可是壇子沉得挪不動,而且壇子上沒有油膩,她覺得奇怪,禁不住好奇心開壇查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天啊,油壇裡裝的竟是兩壇白花花的銀子!
當金石信得知兩位客商寄存的是兩壇白花花的銀子,就打起了主意:“既然他們騙我說存放的是一擔油,嘿嘿,我幹脆給他們來個偷梁換柱。”
轉眼之間快兩個月了,那兄弟倆竟然提前來了。金老闆仍是笑臉相迎,把二人迎進雅間,并吩咐店小二端酒端菜好生侍候。酒足飯飽之後,兄弟倆準備取了擔子上路。可當他們打開壇子查看時,頓時傻了眼,壇内原來白花花的銀子不見了,卻真是滿滿的兩壇油。“金老闆,你為什麼換走我們壇内的銀子?”兄弟倆厲聲質問。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替你們保存油這麼久,不感謝我也就罷了,反而誣陷我偷了你們的銀子。”金老闆一口否認。
“客人存的東西,你卻暗地裡偷梁換柱,你真是個小人!”兄弟倆怒不可遏。
“你們血口噴人!”金老闆針鋒相對。“不還我們的銀子,就砸你的招牌。”兄弟倆說着就準備動手。“誰敢動一下我就劈了誰!”金老闆叫喊老婆拿來一把斧頭,護住招牌。那兄弟倆不肯罷休,舉起了扁擔,怒視着對方。就在緊要的時候,有人高叫:“捕頭大人到了。”
二、案中有案
于是,他們都被帶到了衙門。“你們緣何争吵,快與本官從實招來!”縣老爺威嚴地喝問。“我們兄弟倆兩個月前的一日存了一擔銀子在‘富順居’客棧,誰知今日來取卻變成了一擔油。望大老爺替小民做主,索回銀子。”
“一擔銀子?你們真有那麼多的銀子嗎?你們是幹什麼的?”縣老爺不相信地問。兄弟倆同聲說:“我們是在漢江河裡淘金的,我們淘到金子賣了,換成了銀子,因為要去别處繼續淘金,銀子不便帶走,才寄存他家的。想不到他們就黑了心。”縣官下堂察看了兄弟倆的雙手,果然皮膚粗糙,指甲縫隙裡有河沙的痕迹,看來說的是實情,便逼視着掌櫃金石信:“金石信,你竟敢黑了心昧了人家的銀子?”“大老爺,冤枉啊,明明他們寄存我店的是一擔油,而今他們卻敲詐我,硬說是一擔銀子。還望大老爺明察,還小民一個清白。”“他是放屁。”兩兄弟又罵起來。眼看又是劍拔弩張,縣老爺眉頭皺成了疙瘩。
正在這時,一個年輕衙役跑進來大聲說:“老爺,不好了,城南的三柳樹村的王狗娃死了。”縣老爺一怔:“王狗娃是誰,怎麼死的?”衙役說:“我聽村保說,王狗娃是偷雞摸狗的刁民。昨天王狗娃嫌他爹娘沒給他找着媳婦,打罵了他的爹媽一陣後,到村頭的小酒店喝酒,可他路過五郎廟門前時,走得好好的,突然跌倒在地就死了。大夥都說是菩薩顯靈,把王狗娃給收拾了。”縣官說:“既然王狗娃是被神靈懲處了,讓村人把他當死狗埋了就是了。”
師爺忙對縣官說:“大人,既然江對面的五郎廟裡的菩薩很靈,咱們就讓這下跪的四個人,坐船到江對岸的廟裡去當着神靈好好審!”縣老爺點頭:“好,好。”
一夥人到了江邊。因為前天下了大雨,正是汛期,江裡浪頭一個接一個向下遊滾去。縣老爺坐了一條大船先過江,上船後說:“讓這四個人分别坐兩條小船,如果誰心裡有鬼,嘿嘿,神靈一怒,到了江心必然出事。”
随後,這四個人先後被押上兩條小船,因為是公差特意找的打魚的船,船隻有四尺寬五尺長。金石信夫婦又都是上了年紀的人,顫抖着上了船。船到江心,颠簸個不停,金石信和老婆吓得臉色灰白,緊緊抓住船幫,就相互埋怨開了。“神爺爺,别發怒啊,都是金石信惹出的是非。我當初不讓你這個老東西換人家的銀子,你就是不聽,你真貪心!等着喂魚吧……就是船不翻過了江,在神爺面前,看你如何撒謊。”老婆王巧娥說。
“都怨你,若不是當初你去看人家的油,我又怎麼會知道是銀子,是你惹事……”金石信也沒有好聲氣。老婆又頂了一句:“你心也不輕!幹歪風邪氣的事夠膽量的。”“哼!你還有臉說我?上次紅姑那事不是你先出主意,我會下手幹那種勾當……”金老闆瞪着老婆說。
幸而船沒出事,兩撥人終于到了江對岸。兩個衙役和撐小船的船老大,應聲動手把四個人推進廟裡。船老大們脫去外衣,竟然是差役裝扮的。他們跟縣老爺嘀咕了一陣後,縣老爺大聲地呵斥道:“好一個老奸巨猾的金石信,還不快把你做的好事從實招來!”金石信看看神像,哆嗦着,隻好如實招了用油偷換銀子的事實。
縣官說:“你倆說完了嗎?”金石信磕了個頭說:“小人說完了。”縣官把桌案一拍:“金石信!王氏!殺人的事呢,你們還想隐瞞到何時?”“啊?這……”金石信和老婆一下跌倒在地,“大人,我招,我招……”金石信如實把罪行招了出來。
縣官讓人鎖了金老闆兩口子。接着,打官司的兄弟倆當場各拿了縣官贈的一點銀子後,謝過縣官上路去了。可是,他們并未挑走曾經争執不休的那一擔銀子。
原來,幾個月前,本縣龍亭鎮有一個叫紅姑的姑娘,因與家人賭氣,獨自離家出走後在“富順居”客店住宿,老闆娘見紅姑頭戴一支金钗,很值錢,就心生貪念,随後她鼓動丈夫金石信先給紅姑茶裡做手腳,允許他占有紅姑的身子後,把金钗擄了送給她。金石信見紅姑美貌就答應了。當夜三更,他撥開門闩入室,害死了紅姑,貪了金钗。紅姑失蹤了,她的家人就報了官。有人向官府報告說“富順居”客棧有問題,因為他們發現有幾天此店賣的包子,肉餡很奇特,估計是人肉包子。可縣官派人暗中查了一番,卻未能發現什麼。
可是,還有人接二連三提出“富順居”客棧可疑。于是,官府決定下大力氣慢慢偵察“富順居”。後來師爺就想了一個連環計,請了兩個外地的親戚裝扮成客人,挑着一擔銀子來富順居寄存,想試探他們,沒想到金老闆果真是貪心的人,又伸出了黑手。
其實,縣官審案時衙役跑來報告,說王狗娃經過五郎廟門前時被神爺天懲一事,是師爺讓衙役故意這樣說給金老闆夫婦聽的。師爺助縣官由賴銀案入手,終于智破了紅姑被殺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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