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阿蒙微醺,高歌一曲。我洗漱時習慣開着喜馬拉雅,聽小說。他卻不肯把手機給我。我作勢要吵,“給我手機給我手機給我手機……”趁機跟他提要求,想聽他唱《最遠的你是我最近的愛》。
某人欣然同意。于是我一邊做事,一邊随他哼唱着其中的歌詞:“夜已沉默,心事向誰說。不肯回頭,所有的愛都錯過……”
思緒回到1997年。我在黑河衛校念中專。所在的141班,是當時入學時,考分最高的班級。同學們也格外愛學習。全班都是正處花季的女生,卻極少有人談戀愛。周末時多數人會去自習。每晚的自習前,也早早有同學守候在自習室。
那時,我們會看會電視。有一個台正在播放一些過去的老片子。其中有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主演的一系列愛情電影。他們演繹的,常常是些悲傷的故事,卻又唯美。
有時,自習前,教室還會播放流行歌曲。我是在那個時候,聽到車繼齡這首老歌的:《最遠的你是我最近的愛》。那時我剛剛開始喜愛文字。還處于隻是看些小說的階段。已經開始對詞句的美敏感。
被這首歌打動,是其中的那種情意。“你擋住寒風,溫暖全保留給我。風霜寂寞,掉落在你的懷中。風雨之後,無所謂擁有。萍水相逢,你卻給我那麼多……”
這幾句話,幾乎是銘心刻骨。即使隻是想象,都可以體會得到,那是怎樣的一種付出。在感情的世界裡,自作聰明的人,往往會被人識破。傻傻付出的人,常常會用真情,獲得一份真心。即使世事紛纭,會有傷害、隐瞞甚至是欺騙,可是最終打動人的,還是大浪淘沙之後保留的那份真摯。
那時沒有太深的體會,也不曾想過那麼多。隻是模糊的覺得美。就像我們看過的那些電影,隻是記得那種氣氛。像記得學校的自習室、寂靜少人的圖書館,甚至是打水的熱水房,沸騰時氤氲的水汽一樣。
記得的都是一種氛圍。
這些歌詞真正開始走心,是在2001年。“萍水相逢,你卻給我那麼多。”我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那是一種沒有期待,卻無意中獲得的欣喜。也許正是因為明白,本來隻是萍水相逢,才會覺得,曆經風雨之後,可以對是否擁有,也笑笑說無所謂。
太多成人的心事,無處訴說。尤其是在已經靜默的深夜。“别笑我懦弱,我始終不能猜透,為何人生淡薄。”
其實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有情的。可是很多人終成過客,很多往事終要淡漠。你自然不想顯得冷淡而薄情,可是人生在某些時刻的真相,就是如此。
這些透着曆練世事之後的感悟,配上音樂,卻又如此動人。因其詞句殘酷而逼近真相,那裡面流露的溫情,反而更加有洞悉人心之美。
2001年,我還喜歡聽任賢齊的《小雪》。“叫我如何遺忘,我也感到迷惘。愛戀不會再有欺瞞,承諾到底算不算……”帶着一種聲嘶力竭。
“晴天突然下起小雪。别走開,我愛我的小雪。”像一種心痛的嘶吼。很任性的那一種。而我一直缺少任性,在很多很多年裡。
有時,是個敏感的人。會因為一首老歌,穿梭在舊日的時空裡。就像突然感受到空氣中某種味道,想起某段日子。像剛剛冰雪融化,春天的土地氣息。或是初夏的傍晚,連風都是熱的,暖風裡有熟悉的草木芬芳。讓我想起某一年的春,或是若幹年裡的夏。
剛油漆過的房間,會讓我想起中學陰暗潮濕的宿舍。而一首老歌,會輕易帶我回到1997,和2001年。
阿蒙這兩天一直喜歡唱的歌是《西部放歌》。他曾經在青海和西藏呆過,大概就是那個時候,喜歡上這首歌的。這歌有奇妙的作用,會讓他顯得更加豪邁豁達。
我不知道,對于他來說,那些歌曲留給他的印記。也不知道,每一個人,聽到自己心愛的歌曲時,都會想起些什麼。
那些記憶是喜是悲,還是否像最初一樣撼動你心,是否還有它們繼續存在或潛伏着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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