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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配眼鏡作文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8-31 04:21:06

第一次配眼鏡作文?我成年過後才配了第一副眼鏡其實按照醫生檢查的結果,我已近視多年,而且有閃光和輕微的弱視,應該在小的時候、甚至出生之時就該去矯正視力隻是一直沒有人問我,我也沒有說,所以我一直生活、成長在霧霭一片的朦胧世界裡這個世界是我熟悉的,我常常引以為傲,現在小編就來說說關于第一次配眼鏡作文?下面内容希望能幫助到你,我們來一起看看吧!

第一次配眼鏡作文(第一次配眼鏡)1

第一次配眼鏡作文

我成年過後才配了第一副眼鏡。其實按照醫生檢查的結果,我已近視多年,而且有閃光和輕微的弱視,應該在小的時候、甚至出生之時就該去矯正視力。隻是一直沒有人問我,我也沒有說,所以我一直生活、成長在霧霭一片的朦胧世界裡。這個世界是我熟悉的,我常常引以為傲。

後來我才知道,世界是清晰、明朗的,甚至清楚得可怕、讓人憐憫。當然這都是之後的事了。那天是一個濕沉的午後,我不得不去配眼鏡。這個時代的世界上,沒有人不戴眼鏡,眼鏡是人身上的一件與生俱來的器官,從出生到老死,像寄居蟹一般地寄存在鼻梁上。起初,眼鏡還具有一定的裝飾作用,不同的臉型适用于不同的鏡框,甚至我們還可以通過眼鏡來區分相貌相近的人,有的人習慣細邊、有的人又鐘情于大框厚片。于是眼鏡就成為了辨識他人的利器,我們通常用“細腳”“粗框”來調侃、指稱别人。後來漸漸地,更多人開始用黑框粗腿的眼鏡。人總是這樣的,五個人中有兩個人做同樣的事,其他人一定會跟随。原因很簡單,當我與那兩個人相同時,我們仨就是大多數,是應該被服從的、代表正常與正義的大多數。然而結果往往是這樣的,不同的三個人都這樣想,所以一旦那相同的兩個人一出現,剩下三個人會不約而同地同步調整,以至于不會存在三個人的大多數,隻有五個人的一緻通過。所以現在一切的公共場所,人們的臉上都默契地架上一副粗大、濃重的黑框大邊眼鏡。

這種眼鏡流行也是有原因的。一說是粗大的鏡框可以遮掩臉型、五官的先天不足,而且黑色能凸顯皮膚的白亮;另一說則是大框可以分散人的注意力,減少人們對臉部瑕疵的關注。粗黑的上框代替了眉毛的傳統審美功能,因為不論你的眉毛纖細也好濃密也好,它都能一以蔽之;帶有粗重質感側框、下邊能遮蔽顴骨、眼眶的先天不足。當然不可否認的是,這确實在一定程度起到了對相貌弱勢群體的保護。但容貌相對完美的群體一定也會有異議,他們當然是極少數,因為鮮有人對自己的容貌真的滿意,大部分人也是将計就計,所以即使不近視的人也會戴一副平光鏡。所以在我們這個年代,帥和醜、美和拙都已成為往昔的表達。大街上、廣場上的人都頂着這一副厚大的面具,往昔人們所熱衷的“顔值”隻能用略微露出且差異不大的嘴唇、下巴來作為評判的對象,久而久之“美”和“醜”這種相對極端形容被人們所擯棄,取而代之的是“平均偏上(下)”這種中性表達,而平均,則是絕大多數:即沒有過于極端(太驚豔或太惡俗)的下巴和嘴唇。而絕大多數,往往都沒有被議論顔貌的資格和理由。大家也從容貌焦慮中解放了出來,有人搖旗高呼這是人類的戰勝原始性的精神勝利,也有人嘲諷這是對人性的剝奪。但不管如何,選擇這種眼鏡的人有增無減,也從未聽說有人為了人性而逆流而上。它已經成為了一種潮流,裹挾着人們朝指定的方向漫遊。因為這種眼鏡像威尼斯狂歡節的面具,所以每天都是在過狂歡節,既激昂,又瘋狂。而當這種眼鏡已經深入人心地成為一種美學共識時,任何不戴這種眼鏡的人群都會被嚴加審視:真正的貌若天仙也最多成為一種非主流的美,而其他的叛逆,則會被正統的語法用批判和鄙夷否定。而我既沒有若天仙般的容顔,也沒有成為非主流叛逆者的勇氣。從小到大我都是聽話地長大,這是我的秉性,也是我引以為傲的。所以到了成人的年齡,我也聽從指示去配眼鏡,因為往後不會有人再對我進行寬容了,就像男孩子不可能永遠跟着媽媽進入女廁所。說不上興奮與激憤,我從小就聽話,況且我總要長大。

那天是一個雨後的下午,街道上清清冷冷。中午的一場大雨把平時商業街的喧嚣滌蕩得一幹二淨,店鋪裡的人都無精打采,慢條斯理地磨去下午的時間。我走進眼鏡店裡,店員看到我立馬振作起來,向我兜售一款款新品。其實都是相差不大的黑框眼鏡,隻是在細節處上有略微不同,比如眼鏡腿連接處的鉸鍊,又或是鼻架的形狀。而從遠處看去,尤其像我這種近視,沒有導購員是無法分辨其中的不同的。它們真的都一個樣子,而店裡也隻賣這一種樣式,因為隻有這種才會有人買。

選好了度數、調好了鏡片之後,我戴上了我的第一副眼鏡。我也是第一次隔這麼遠看清我的臉,也是第一次知道我戴上這種眼鏡會是什麼樣子,即成為普羅大衆的所能接受的規範。我進入了這種規範,巨大的鏡框壓在我碩大的鼻梁上,兩片後視鏡一樣的大鏡片架在我的顴骨之上,兩條粗大的眼鏡腿,像鑷子鉗子般得嵌住我的大頭。整個眼鏡如同螃蟹一般征服了我的臉,而它又會像寄居蟹一樣長久永遠地跟随與我,想到這裡,我就十分傷感難過。店員對我說,我戴上它之後很有《歌劇魅影》的風格,協調且勻稱。他是想說,這眼鏡屏蔽了我缺陷的一半,并且将我美好的一半加以放大。我知道這隻是摻入了藝術氛圍的商業話術,我也知道魅影生來就孤獨,獨自對抗孤獨的一生。畢竟人們最終還是願意看到才子佳人的大團圓結局,少有人能欣賞美女與野獸的不對稱的美感。對“相近”“對稱”帶來的美好的追求是人類的天性,盡管有無數文學家、藝術家對此提出了最深刻的懷疑,幾百年後的人們依然無動于衷。人性是永恒的,不會随時間所削減,也不會因哪一個人的聲嘶力竭而改變;但輿論是可以随風搖擺,今天批判它,我們明天又可以愛上它。語言永遠是最廉價的,尤其是在這個語言已經無限通脹、每個人都有說不完的話的時代。這種款式的眼鏡已經流行已久,無論我們怎麼熱愛或是批評它,它會永遠流行下去,永遠寄生在人類的面龐之上。我不喜歡這副眼鏡,我也不想戴了,但我終将與之為伍。因為我已經長大了,往後世界對我的寬容隻會日趨減少,我也隻能亦步亦趨。

我走出店鋪,第一次,以如此清晰、明澈的視線洞察到這個我已熟悉良久的世界。我感到驚異又興奮,我的世界不再是霧霭一片,而是真切、明朗可感的,我目不暇接地細細觀感這條我熟悉卻又突然陌生、無感的街巷:商業步行街零零散散走着幾個手拿着剛剛用過的雨傘、漫不經心晃悠的中年人,也有手裡拎着大包小袋剛剛從購物中心走出來的年輕姑娘。他們都面無表情地或悠閑或急迫地往前走,他們行走的方向、目的似乎很明确——即向前,沿着正在前行的方向。而道路盡頭,依舊還是道路。城市是一座無窮無盡的迷宮,每個人都在裡面踯躅獨行,無一例外的是每個人臉上都披上了這種黑色粗大、永遠永恒的眼鏡;大廈上垂地的巨大熒光屏上寫着廣告标語,路邊店鋪旌旗招搖,無一不是促銷、甩賣的告示。我從未想過我會看清街邊的這些文字,就好像它們寫出來不是給人看的一樣。看來我已經遠離大多數人的生活很久了,準确地說,我在今天,才真正第一次成為一個大多數的普通人。想到這裡,我不免又慶幸,卻又恨晚。總之也是無可奈何,我感到心裡蒙了一層薄紗。我的睫狀肌在過去長期處于松弛狀态,而今天,它不得不進行第一次的緊張。于是每戴一會兒眼鏡,我的眼鏡又酸又脹,淚流不止,不得不取下一會兒再戴上。但我總歸要适應它,就像我總會長大,對世界的苛刻應該有足夠的免疫力。隻是這份免疫力在過去沒有得到培養,突如其來的訓練讓我有些吃不消。

後來,就像我那是所預言的,我終歸還是适應了眼鏡。我再也不用時常取下它,而是讓它徹底與我融為一體,不到萬不得已我也絕不會放棄、離開它。它始終在幫助我,我也離不開它,但這更多隻是一種依賴,盡管我還是不喜歡它的外形、設計。但一想到身邊那些比我更優秀的人也戴這副相同的眼鏡時,我也有一種欣慰的感歎,因為隻要不是天才和恐怖分子,大家都是沒有特點、量産的普通人,這就是平均主義。我向來不覺得我在平均之上(畢竟連廣告牌都沒看清過),所以我也能欣然接受普通人這一稱号。再後來,我也就像當初看到的行人一樣,戴着這副人人都有的眼鏡,面無表情地在城市這座大迷宮徘徊往複,重複着一天一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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