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分志賀菌和傷寒沙門菌?丘豔榮翻開菜園圍牆根下的落葉堆,一長溜半撐着小傘的布驚菌出現在眼前一頂頂灰褐色、淺土色的布驚菌像沒睡醒的孩子,幾乎沒有任何防備,就被我猛掀了被窩,然後裝進菜籃,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區分志賀菌和傷寒沙門菌?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丘豔榮
翻開菜園圍牆根下的落葉堆,一長溜半撐着小傘的布驚菌出現在眼前。一頂頂灰褐色、淺土色的布驚菌像沒睡醒的孩子,幾乎沒有任何防備,就被我猛掀了被窩,然後裝進菜籃。
這時,屋裡傳來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挎着滿籃子布驚菌的我飛快從後門跑進了屋,接生婆正好端着臉盆出來,她笑着對我說:“阿妹,你當姑姑了。”那天,是侄女珊珊出生的日子。清晨的陽光從屋後的龍眼樹縫裡探頭探腦地投射進來,跟九歲的我一樣好奇。我在嫂子挂着門簾的房門口晃來晃去,很想看看那個叫我姑姑的小嬰兒長什麼樣。
後來,珊珊成了我的“小尾巴”。夏日的清晨,她跟着我到屋後采布驚菌。我們把落葉踩得沙沙作響,雙腳沾滿初夏的清新味道。竹林裡、龍眼樹下,每一寸地方我們都不曾放過,細細查看,細細翻檢,可就是再沒有碰到過如珊珊出生那天那樣的好運氣了。我便對珊珊說:“可惜了,有你這頂大布驚菌在,那些小布驚菌就不肯出來了。”她長得白白胖胖的,确實像一頂胖胖的布驚菌。珊珊不服氣地說:“姑姑是超級布驚菌,小布驚菌才不肯出來了。”
“布驚菌”是我們當地的叫法,後來我才知道它叫雞枞菌、雞肉菇,也叫傘把菇。這幾種叫法我還是很認可的。“傘把菇”是取其形,“雞枞菌”“雞肉菇”應該就是取其味吧。布驚菌肥碩壯實、質細絲白、鮮甜脆嫩、清香可口,可與雞肉相媲美。所有生活在農村的人都知道,布驚菌是菌類中的上品,野生布驚菌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如今回憶起它的鮮美竟有了“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的聯想。确實,美味的布驚菌是可以跟仙樂等同起來的。
記憶裡,布驚菌的吃法非常簡單。把布驚菌洗幹淨,将菌頂撕成塊,菌腳撕成絲。那潔白柔韌的絲與塊讓人聯想到手撕雞肉,于是便對将下鍋的布驚菌平添了幾分期待。因為每次收獲到的布驚菌都不多,所以通常用它來煮湯。把清水與切成段的鹹菜、三兩片薄姜一起下鍋,咕噜噜煮開,等姜的香味和鹹菜的香味鑽入鼻孔,喚醒蠢蠢欲動的味蕾時,就把清洗幹淨的布驚菌放入鍋,煮上幾分鐘,加點鹽,撒點胡椒粉,就是鮮美無比的布驚菌湯了。偶爾遇到家裡割了點肉,就會煮一大碗瘦肉布驚菌湯,這就是那個時候的奢侈享受了。那湯,鮮到了極點,兩碗白米飯拌着湯下了肚還是覺得意猶未盡。
珊珊出生那天采到的布驚菌比較多,所以難得炒了一次。鹹菜是客家人的家常菜,也是布驚菌的最佳伴侶。把蒜蓉用熱鍋熱油爆幾下,再把鹹菜段、薄姜片下鍋炒一炒,最後放布驚菌混着炒,除了少許鹽,多餘的配料都不需要,一盤又鮮又下飯的清炒布驚菌就完成了。
後來,我還是會在夏日的清晨到屋後的落葉堆尋找布驚菌的蹤迹,有時能找到幾頂,有時一無所獲。再後來,要依仗雙拐行走的我已不便在青藤遍地、瓦礫成堆的屋後行走了。我有一次問母親,屋後還有布驚菌嗎?母親說,後面的竹子砍了,龍眼樹也砍了,沒有落葉堆,也就沒有布驚菌了。
突然想起小時候問過母親的問題:阿媽,“布驚菌”為什麼叫“布驚菌”?母親随口說,可能是給它取名的人剛好在布驚樹下撿到了它吧。這個假設讓我無從反駁,我也就姑且認同了母親的說法。
後來,我翻書時偶然看到關于“布驚”的傳說:據野史記載,唐末藩鎮紛争,中原戰亂,民生凋敝,百姓無以為生。客家祖先為避戰亂舉家南遷,因颠沛流離,居無定所,瘟瘧盛行,無醫少藥,隻能哀哀待斃。一日,空中降一神鳥,身披五彩,眩然如日,鳴聲若“不驚,不驚”,似有撫藉衆生之意。神鳥爪踏之處,皆化為蔥榮木林,其葉鮮嫩,清香撲面。客家人采而生嚼,或加湯熱飲。不久,瘟瘧自除,客家人得以安然南遷。後客家人稱之為“布驚茶”,不論身在何處,都懷藏布驚。
這個有些偏題的發現卻讓我得到了某種撫慰一般:“布驚菌、布驚菌……”我喃喃地念。然後,我脫口而出“不驚君”,說完自己也傻笑了起來。好吧,從此以後我就叫自己“不驚君”吧!讀一遍蘇轼的《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拄着拐杖又何妨,風雨人生又何懼?慢慢走,不用怕。
珊珊,姑姑真的成了一頂“布驚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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