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閹割所有的俄羅斯戰俘,因為他們是蟑螂,是惡魔,不是人!”
烏克蘭預備軍及醫療服務部的負責人曾說出此等驚人言論,引起了軒然大波,同時也引起了國際社會的激烈讨論。
畢竟閹割戰俘這種事烏克蘭并不隻是口頭說說而已,這在他們這片地區,已經有了上千年的曆史,而之所以說他們是蟑螂,在千年前的曆史中也是有迹可循的。
從他們的曆史沿革來看,烏克蘭甚至沒有将這些戰俘當做人來看,畢竟在過去拜占庭時期,這些被“閹割”的人,确實是“蟑螂”、“惡魔”甚至是“臭蟲”,總之,這些“閹人”稱不上人。
那麼在烏克蘭,宦官究竟有着怎樣的過去呢?
說到宦官,不少人第一時間都會和東方聯系起來,畢竟從古至今,我國是存在宦官的時間遠比其他地方存在的要更久一些,要知道我國最後一個太監孫耀庭一直到1996年才逝世,距今不過26年。
但是曆史上宦官作為宮廷奴隸出現的記錄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000年美索不達米亞的文獻中。
而拜占庭帝國也就是東羅馬帝國,作為歐洲較為古老的君主制國家,自然也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不少宦官。
拜占庭帝國存世的1000多年中,憑借強大的實力,在公元前554年到達權利的巅峰。
而這段時間,宦官成了皇帝不可或缺的政治助手,他們受重用的程度和我國東漢時期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這些人很少受到家庭的拖累,因此被認為是沒有二心,是值得托付大事的人。
因此在攻占法蘭克帝國後,他們就将數百名戰俘一次性全部閹割,分别送入宮廷充當奴隸和送入軍隊中沖鋒陷陣。
當然,如果做得出色的話,這些宦官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獲得升官發财的機會,有的人甚至可以成為大将軍,他們的路相比而言,比普通人甚至還要輕松一些。
因為他們沒有複雜的社會關系,對君王的依賴性比較強,所以自然很容易取得君王的信任。
随着宮廷所需宦官數量的增多,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被迫或者是主動走上了宦官這條路。
曆史上,能夠知道的宦官來源主要有三類:一、因為犯罪受到懲罰或者是作為俘虜被閹割的男性;二、自願閹割來滿足其狂熱的宗教崇拜的人;三;由自己的家庭将一些年輕的奴隸或者是不成熟的小孩進行的一種準備,好讓他們将來能夠進入宮廷或者是貴族的家中,成為“高貴的奴仆”。
而拜占庭時期的閹人,除了上述來源之外,還有着外地購入和本土閹人的區别。
拜占庭早期,君士坦丁一世在任期間,羅馬帝國内部不能自己制造宦官,因為穆斯林先知禁止這種行為,他們無法接受本地人進行閹割,所以隻能從外地購入宦官。
之所以從外地購入,是為了盡量減少他們和家庭之間的聯系,避免出現結成團體威脅君權的事情。
但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拜占庭帝國對于宦官的來源開始逐漸放松,也由此出現了不少本地的閹人。
從查士丁尼大帝的一些舉措中,就可以判斷出來這一點。
他曾經派自己最信任的宦官——一個阿巴斯基亞人,送去說服阿巴斯基亞的民衆,停止這種宦官的買賣。
因為當時大部分外地買賣的宦官都是黑海沿岸和高加索山脈一帶當時的部落民衆挑選出來的,其中阿巴斯基亞人的統治者尤為殘酷,他會從整個部落中選出來漂亮英俊的男孩兒,讓他們閹割之後賣到羅馬人那裡,然後為了避免遭受報複,還要将他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全部殺掉,免除後患。
而查士丁尼大帝考慮的主要還是,如果一個地區的宦官數量過多,他們心中對買賣自己的人和國家心存不滿,很容易形成小團體,擾亂社會穩定,影響政權。
所以在他的制止下,這樣的買賣逐漸減少了。
但是後期帝國的宦官數量依舊在不斷地增加,那麼這些宦官的來源就隻能是發生了改變。
有利可圖的事情總是讓人趨之若鹜,由于在拜占庭,不少宦官即便是外來的人,也能在服侍皇帝或者是皇後的過程中,獲得一定的地位,因此拜占庭的人開始閹割自己的孩子。
根據文獻資料記載,阿列克修斯一世曾頒布法令,要求一戶有幾個兒子的,應該有一個淨身為宦官。
當時閹割兒子的事情,在拜占庭确實是存在的,并且所占的比例還不少。
例如記載中康斯坦丁是一個普通的農民的孩子,但是這個父親心中卻有着不切實際的願望,他想要在君士坦丁堡謀求生計、站穩腳跟,所以他将自己的孩子閹割之後,送入了宮廷中。
當時這種做法在帕夫拉戈尼亞地區并不少見,但是本土的宦官也并不都是來源于這一個地方,所以那個時候的宦官數量也是逐年增多的。
當然,宦官數量的增多和查士丁尼下令讓他們成為自由人也有着很大的關系,隻有這樣 ,他們心中的羞恥感才能減輕,也打破了以往的舊觀念,讓越來越多的人從心底接受宦官這個身份。
但是本土宦官數量的增多的現實情況是,他們可以更輕易地融入社會,增強和家庭之間的聯系。
宦官如果自己有兄弟,他們會幫助自己的兄弟登上高位甚至是皇位,而爬上高位的人也會和宦官沆瀣一氣,幫助自己的宦官兄弟獲得更多的權利和更高的地位,來穩固自己。
所以由于本土宦官數量的增多,類似的小團體也是一個接一個的出現。
但是法典并沒有對這方面進行嚴格的規範,反而賦予了他們更多的權力。
在9世紀末,利奧六世悲歎閹割剝奪了他們成為父親的權利,所以他頒布法典,宣布給予宦官領養子嗣的權利,讓他們可以享受到像平常父親一樣的親情。
但是根據當時的記載,領養子嗣的隻是一小部分人,因為即便是被閹割,他們注重的依舊是家族的血統,比如外甥。
到了十一世紀,尼古塔斯成為君士坦丁一世後,由于其他人并不信任,反而是大量任用相比之下更加溫順的宦官,自此,宦官在宮廷中占得比重越來越大。
不少閹人甚至成為了地方精英,例如尼古塔斯·叙利尼塔斯,就成了馬其頓王朝迪奧多拉的一名行政官。
受到宮廷的影響,任用宦官的做法在當時的拜占庭帝國大肆流行,他們有的人進入了軍隊,成了征戰沙場的大将軍,也有的人官職一路晉升,成了頗具名望的宦官。
在當時宦官當道的情況下,拜占庭的宦官也逐漸被“神化”甚至是“魔化”。
盡管拜占庭文化中沒有人和上帝的區别,但是他們的精神領域中,卻認為一部分人和天庭或者撒旦的力量有所結合,大部分人無法達到這些領域,隻有天使、聖徒、術士或者是閹人才能做到。
這或許和閹人當時的形象不無關聯。
他們的生殖器官被閹割之後,便不會再出現第二性征,面部白皙,皮膚光滑,聲音尖而刺耳,看上去不男不女,再加上容易衰老,所以看上去和普通人截然不同。
所以宦官被認為是比普通男人更接近精神世界的存在。
關于這個問題曾經有一個十分形象的傳說。
修建新教堂時,領班的工人留下自己14歲的孩子看守着工具,就在他一個人坐在那裡的時候,忽然一個穿着潔白色的衣服,年輕又漂亮的人走到他面前,詢問他究竟是誰的命令讓工人們離開吃飯。
因為身着華麗,面容俊秀,小男孩兒想當然地以為這是一名宦官,他說大家很快就會回來了。
這個人卻表示,宮廷完工非常重要,讓男孩兒盡快去召回工人修建教堂,同時他還說教堂完工之後,可以命名為“索菲亞”。
男孩兒為難地看看他,父親剛剛叮囑他要他看好手邊的工具,這個身着華服的人卻說:“快去讓他們立刻回來吧,我向你承諾,孩子,我已被上帝委派在此工作并守衛它,你回來之前我不會離開這個地方。”
小男孩兒找到了父親,将自己的所見所聞告訴了他。
後來他的父親帶他面見皇帝,但是找遍了所有宦官,小男孩兒并沒有看到自己見到的那個人。
他說那個人穿着白色的長袍,臉上向外發出火焰般的光芒。
皇帝忽然意識到,這不是宦官,而是一名天使,最重要的是,這名天使說他是上帝派來的使者,隻要小男孩不回來,就會一直保衛教堂。
所以皇帝一紙令書将小男孩流放到了一個島上,并将教堂命名為索菲亞教堂。
從這件事中,可以看出來拜占庭對于宦官的神化,對他們那“神秘”的精神領域的懼怕。
但從現在來看,這或許也是因為這群宦官的話語從來都不在自己手中,人們無法從他們的言語或者是表達的思想中,了解到他們真實的想法,他們的故事都是由别人書寫的。
正所謂物極必反,對閹人的重視,終究是為他們帶來了禍端。
由于宦官當道,影響了其他一部分人的晉升,所以他們開始大肆宣揚,宦官會招來惡魔的力量。
這個上面的例子也有不少相通之處。
許多人認為,宦官擁有的這種魔力,這種力量并不是積極的,他們思想敗壞,就應該離開聖地,更甚者,有人說如果早上見到宦官,會有不詳的預兆。
這期間,宦官是蜥蜴、蟾蜍、蟑螂等言論層出不窮,總而言之,在這群歧視宦官的人眼中,他們可以是任何代表不祥的東西,唯獨不是人。
雖然也有一小部分人為他們辯護,但是這部分人的聲音很快就被更大的指責聲壓了下去。
其中最為明顯的就是,他們将宦官和毒蛇的形象聯系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
公元399年,宦官歐特羅庇厄斯逝世的時候,不少人站出來侮辱他,說他是不祥之身,給人們帶來了無盡的災難。
他的屍體被用作和不聖潔的靈魂作對比,例如希臘神戈爾工的頭,如果被他看一眼,就會立刻不幸死掉。
其中尤為突出的就是,人們将他看做了可怕的毒蛇,他的形象已經完全被“妖魔化”,他可以盤繞卷發将人殺死,會像蛇一樣發出“嘶嘶”的聲音,行走時身後還會留下毒蛇爬行的痕迹。
在拜占庭教徒的信仰中,毒蛇代表的就是邪惡的力量。
希臘神話中的形象
對于宦官另一方面的負面形象就是不少人認為他們都是加害者。
據說在4世紀的時候,希拉波利斯發生了一起嚴重的案件,有人利用通風口輸送毒氣,殺害了宮廷中所有生物,唯獨宦官無事發生。
因此當時不少人堅信,宦官一定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但是除了“沒有宦官”受傷這一個論點之外,并沒有别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是宦官所為。
但是從這件事中,依舊可以看出當時人們對于宦官的偏見,以及宦官的處境。
所以在千年後的今日,當烏克蘭的醫療服務部的負責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才會在國際上引起如此劇烈的轟動。
因為結合烏克蘭的曆史來看,“閹人”在他們的曆史上确實具有很大的争議,被視為邪惡的象征。
或許對于這場戰争烏克蘭多有怨怼,才會發出此番言論,盡管他們後來對這件事表明了歉意,但是不将戰俘當人看的非人道主義行為,必将會受到國際社會的強烈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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