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頭,債有主,這是有款有型的我向來奉行的原則,我的口号和衡量一部鬼片優劣的标準就是,盡可能少做沒頭沒腦唬人玩的事兒。所以有幸被我盯上的人類,麻煩還是扪心自問幹什麼虧心事了先。
比如你要是為了業績而故意不許我延期還貸,非把我掃地出門,就再别做無辜狀高喊為什麼(《拽我入地獄》);你要是為了竊取我錢、搶我馬子而殘忍置我于死地,就别怪我死後順便再上演一出“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人鬼情未了》)。對了,你更别像所有恐怖片開頭那樣以成群結隊的傻大膽形象出現,休怪我隻露出一小臉就殺垮你的銳氣。
《兇榜》
有人曾說,每個鬼的背後,都有一個催人淚下的變鬼故事,它們在殊途同歸地闡釋着“誰讓我一生倒黴,我就讓他一世後悔”的至理名言。所以當鬼,大多都是情非得已,而做人,也未必就高鬼一等。
像《鬼影》那樣看着女友被輪奸還撇清關系拿起相機的人間禽獸,跟不離不散癡情陪你到永遠的女鬼相比,到底哪個更恐怖可怕、更應該自慚形穢一點?
為了對付我,你們花樣百出,荒誕不經,殺雞、殺貓,拿羊當替死鬼,搬出聖水、牧師袍、聖經的大牌匾;你們臨時抱佛腳,低聲下氣去求之前根本不稀罕正眼看的邊緣人類,道士成了搶手人才,茅山學院成了熱門報考院校,神父不再孤獨寂寞,第二副業比本職更讓人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
可以說,有我的聲名流傳在江湖,才有驅鬼這一熱門需求,從而讓東西方兩大職業大放異彩。
《山村老屍》
在日本,我經常扮演誰也罩不住的角色,牛逼得讓人類絕望,打響日式恐怖的招牌。
在中國,道士神佛總有些稀奇古怪的法器,使我不能盡情得瑟,于是我經常扮扮聊齋那類癡情鬼挽回一點印象分。
在西方,我的行業地位不及僵屍和吸血鬼,所以金發碧眼的人們在武力方面對我還比較客氣,更喜歡用神聖的宗教力量來催眠我。
即便我這樣因地制宜,假裝害怕,為不同地域人類的承受力着想,還是不能排除你們對我的假想和恐懼,所以雖然《愛米麗·羅斯的驅魔》看起來很拉風很炫酷,但跳大神跳死人、踩小鬼反而鬼上身、以驅魔名義像《安魂曲》那樣活活把一個正常女孩折磨得要死等等,冤假錯案比比皆是。
我隻想說,你們人類自身恐懼造成的戲劇效果比我的實際存在更甚,與你們變着法兒互相折磨的花樣相比,鬼還真是相形見绌。
《幽靈人間》
如果有在青天白日下痛快做人的機會,你以為誰願意幹鬼這一行啊。從花紅柳綠被打入無邊黑暗,我們哪個沒經曆過非人的磨難,但是從另一個角度說,能成為鬼,本身就是念舊情懷的典範,我們中的大多數在變鬼後都不會淡定接受完美新世界,而是繼續糾結着生前那點兒情仇愛恨,而少部分極品則幹脆不肯自我面對,繼續在異度空間裡玩着過家家的遊戲。
所以你們不該嫌我在《第六感》裡不怕吓到小盆友,老要出來對老婆盡訴衷腸,在《小島驚魂》裡賴着老房子不走,還倒打一耙說人家人類是靈異現象,要怪隻能怪我入戲太深,完全配得上鬼界的奧斯卡影帝影後。
我的出現,往往出于人類群衆的需要和呼喚。碟仙、通靈、招魂等邀請我的方式層出不窮,明明你們人類隔三岔五就主動想我要拜見我,《午夜兇鈴》、《咒怨》之類大可诠釋好奇不隻能害死貓,更為你們人類敲響警鐘:珍惜生命,遠離圍觀。
《山村老屍》和《見鬼10》則教訓你們,好奇不是美德,年輕人要是随随便便拿打擾我當遊戲,後果自負。而一旦你們看夠了我,想盡辦法用雞血、符咒、驅魔等等來大刑伺侯我,但誰都知道我本質就是一團虛無飄渺的非生命元素,從科學的角度來講根本無法與你們世界的物質産生化學反應,但為配合你們還要扮作痛苦不堪的樣子而黯然離去。請問這世界上還有比我更被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麼?
《陰陽路》
回到本質問題,為什麼在浩瀚廣闊的故事大全裡,我老是當反面角色,而你們總是道貌岸然的英雄人物?就因為在人世間,你們掌握着善惡定義權,可以公然拿人類身份當擋箭牌,做一些鬼都不齒之事。
凡是人類的行為都該被保護,凡是鬼魂都該被剿滅,僅僅因為人鬼差異而指鹿為馬、混淆是非。忘恩負義者敢對讨命鬼趕盡殺絕,惡人敢先告狀,隻因你是人,我是鬼而已。階段差異如此,鬼不免天生就成杯具。
既然我的聲名已經被你們弄得相當響亮,經常“裝神弄鬼”,被你們借作工具也不足為奇。《小村》俨然就是血淋淋诟病我鬼的典型案例,為了不讓純良後代走出父輩建立的烏托邦,幹脆冒我大名、扮我假象,以達到那些不可告人的陰險目的。這類魚目混珠的山寨鬼多了,我的名聲能不被搞臭嘛。
《餃子》
《怪談協會》裡的女鬼登堂入室取而代之,憑的也是你人類丈夫不分忠奸曲直,楞把無辜的妻子活活逼死。《Office有鬼》鬧騰了大半天,揭曉最終答案把你們吓破了膽,問題是我可沒說過我不是鬼,是你們人類男人喜歡用下半身思考,有眼不識鬼。
最後,我想說,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你們人類好自為之吧!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