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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豆類家族中,豌豆耐寒又早熟,性格也很随和——在中國大地,它既可春播夏收,又可春播秋收,還可以冬播後越年夏收。豌豆的别名很多,如雪豆、冬豆、圓豆、碧珠、麻豆、華豆、冷豆、淮豆、蜜豆、金豆等,其種子大多為圓球形,也有橢圓、扁圓、凹圓、皺縮等形狀;皮色則有黃白、綠、紅、玫瑰、粉、白紫、褐、黑等顔色。
豌豆是一種人見人愛的作物,農人愛種,也愛吃,其成熟種仁營養豐富,嫩莢味道鮮美,就連幼嫩的莖葉也能當菜蔬,謂之“豌豆苗”,鄉人也叫“豌豆秧”。元代魯明善《農桑衣食撮要》“收豌豆”條中,就曆數過豌豆的諸般好處:“諸豆之中,豌豆耐陳、收多、熟早。如近城郭,摘豆角賣,先可變物。舊時農莊往往獻此豆以為嘗新,蓋一歲之中,貴其先也。”
豌豆原産地中海及其附近,是世界重要的栽培作物之一,歐洲新石器遺址已有發現。至于豌豆何時引進中國,有兩種不同的說法。一種說法是,豌豆既名為“豌”豆,則豌字當從“宛”,所以應該是從西域大宛國傳來的。也有人說,豌豆是張骞從西域帶回來的,其古稱應是“胡豆”。孰是孰非,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确定的:早在張骞出使西域之前的西周時期,我國西北少數民族地區的今新疆一帶已是豌豆的産地之一。考古工作者在距今2960~2800年左右的哈密地區的古墓中,就出土大量的豌豆等豆類、粟、黍、小麥類作物。在出土敦煌漢簡的地方,也發現大量豌豆、谷子、糜子、青稞、大小麥等實物。
童年的記憶中,豌豆是田野阡陌上最秀美的農作物之一,花美葉也美,如月牙像小船的豌豆角更美。陽春三月,在楊柳風的輕撫和春雨的滋潤下,鮮嫩的豌豆苗從淺綠到碧綠再到油綠,一天一個樣,一天比一天光鮮綠亮。在時令的催促下,小麥拔節孕穗,豌豆苗也伸出了對生的豌豆葉,像一對對蝴蝶的翅膀,在微風中輕輕地搖曳。清明節前後,小麥花飄香,豌豆花也盛開了,粉白、淺紅、淡紫的花兒競相開放,招來蜂蝶來回穿梭,采花釀蜜。
當豌豆花謝之時,一朵朵豌豆花便化作了一隻隻豌豆角。記得小時候,放學的路上随處可見青青的豌豆地,看着豌豆秧上剛剛結出的嫩小的豌豆角,我們這群饞嘴孩子的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計。于是,三三兩兩鑽進地裡,争先恐後地采摘着還很嫩的豌豆角。等手裡攥上一大把,衣兜裡也裝得鼓鼓囊囊後,一屁股坐在地頭的草地上,迫不及待地品嘗難得的美味。由于此時豌豆還未成熟,裡面的籽粒并不飽滿,嫩嫩的豆莢裡兜着一包甜水兒,貪吃的我們直接把豆角連皮塞進嘴裡,一縷清香立刻彌漫于口齒,充盈在五髒六腑。
谷雨節氣過後,豌豆角便真正成熟了。母親善良淳樸,一年四季不管家裡有什麼時令蔬果,總忘不了讓我和哥哥姐姐為街坊鄰居們送上一些嘗嘗鮮,新采摘的豌豆角自然也不例外。那時候,我非常喜歡吃母親為我們煮的豌豆角,往往是一出鍋,就急不可耐地從竹筐裡抓上一把先吃為快,把手燙得生疼也在所不惜。可能是年齡小沒有耐心的緣故,小時候吃豌豆角我總嫌一個個剝開太麻煩,而是習慣于将幾個豌豆角并排放到嘴裡,然後用上下牙齒輕輕一捋,被擠出的一串串豌豆便滾落口中,大口咀嚼那些香甜中帶有清香的豌豆,成為我童年時代舌尖上的所愛。
如今想來,心靈手巧的母親會做很多和豌豆有關的吃食,尤其是她做的豌豆糕、豌豆涼粉等更是美味可口,讓我百吃不厭。記憶中,每年家裡種的豌豆收獲後,母親除了留一些上等豌豆做種子外,剩餘的幾乎都磨成了豌豆粉。畢竟,豌豆粉的用途很廣泛,是制作涼粉、面條等食物的主要原料。炎熱夏天的清晨,母親在下地幹活前總是煮好熱騰騰的豌豆涼粉,放在大鐵鍋裡讓它自然冷卻。等中午一家人幹完活回到家裡,母親麻利地将涼粉切碎,放上事先備好的蔥姜蒜等作料,不多時,一碗碗頗别具風味的豌豆涼粉端了上來,一家老少坐在樹蔭下,圍在一起品味着清爽可口的豌豆涼粉,盡情享受着這消夏解暑的美味佳肴,有一種說不出的惬意與溫馨。
作者:梁永剛 來源:青海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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