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某拍賣會上一個品相極佳、置于水中可下沉的上等烏靈參拍出了10萬元/斤的高價，一時引發了廣泛關注。要知道以往能拍出高價的稀有物，或是長白山老參、或是靈芝、牛黃，再或者是千歲，烏靈參卻少有人知道。更令人疑惑的是，烏靈參還與白蟻糾纏在一起，甚至兩者“榮辱與共”。

事實上，烏靈參的珍貴程度相比上述幾樣“有過之而無不及”。清朝四川《灌縣志》将烏靈參描述為“其内白色，能益腎氣”，視作補氣佳品。而在民間中醫高手眼裡，烏靈參還具有除濕、鎮靜、利小便、止心悸、催乳、補心腎等多種功效。因為烏靈參極為稀缺，所以常作為進獻宮廷的貢品，也有少量流入民間富商巨賈手裡。

現在科學研究表明，烏靈參是一種名為黑柄炭角菌的真菌，長5-10公分、直徑1-7公分，呈橢圓形或卵形，也有部分成球形，表面為黑色或黑褐色，帶有不規則的條紋，整體極容易辨識，烏靈參在我國江西、台灣、廣東、四川、雲南等地均有分布，但數量稀缺在野外不容易發現，這也是它價格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

烏靈參的神奇之處除了其功效之外，還與它特殊的成長、繁育過程密不可分，這就涉及開篇提到的另一主角白蟻了。

白蟻是世界種類最多、分布最廣泛的蟻種之一，我國除了新疆、青海、甯夏、内蒙古、黑龍江等幾個省份少有分布外，其他省份都有，而且單是品種就高達 479種。白蟻是著名的“建築大師”，一隻壯年蟻後一晝夜能産下8000粒- 10000粒蟻卵，一生産卵量高達5億多粒，其中85%以上成為“下苦力”的工蟻，這為建立“富麗堂皇的摩天大樓”打下了堅實基礎。

白蟻栖息的洞穴一般都經過精心選擇，多在不易被雨水沖泡的土丘上，離地高度可達3米以上，距離地表4、5米的白蟻洞穴也算“不勝枚舉”，深度多在2米以上，根據白蟻數量不斷橫向延伸，最長的白蟻洞穴能綿延1公裡以上。

白蟻洞穴的建築材料經過精挑細選，将濕度适中的泥土、糞便、枝條搬運至洞穴後，咬成細碎的小顆粒，就像鋪設一張軟床，洞穴幹淨、舒适、還格外注意通風像安裝了空調一樣。這種奢華的洞穴恰恰為一些稀有真菌創造了生長條件。

黑翅土白蟻是白蟻的一種，與它共生的真菌便是本文的主角黑柄炭角菌。目前黑翅白蟻與黑柄炭角菌到底如何實現共生存在多種說法，其中一部分研究人員認為與黑翅白蟻食性、習性有關。相比其他白蟻，纖維素在黑翅白蟻食譜中占有重要位置，吸收過程中需要黑柄炭角菌分泌的一種纖維酶将纖維素變成可利用的物質。

而黑翅白蟻食的洞穴所營造的環境又是黑柄炭角菌生長下去所必須的，同時黑翅白蟻食還能為黑柄炭角菌提高已消化或半消化的營養物質。兩者也并非隻是合作，它們也有競争。新孵化的黑翅白蟻在食物匮乏時，也會啃食黑柄炭角菌，但一般不會吃個底掉，總會留下一部分讓它繼續繁育。

黑柄炭角菌依賴黑翅白蟻食創造的環境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黑翅土白蟻的苗圃腔似乎是黑柄炭角菌唯一能夠生長的地方，研究人員曾多次移植播種卻從未成功，也未在其他地方找到黑柄炭角菌的蹤迹。

黑翅土白蟻洞穴二氧化碳濃度能達到20%及以上，在這個環境下很多生物無法存活，但對于黑柄炭角菌卻是世外桃源，而且是必須的條件之一。事實上，這也解釋了為何黑柄炭角菌隻能在黑翅土白蟻生長了，因為其他地方很難提供這樣的環境！另外一個因素則是兩者彼此“幫助”，相互為對方攝取營養、食物提供幫助，前文有介紹這裡不再贅述。

黑柄炭角菌隻能算是烏靈參的初始狀态，真正成為烏靈參還要等到白蟻離開洞穴之後。黑翅土白蟻離開洞穴後，黑柄炭角菌失去了營養供給，隻能“另謀出路”，大都選擇向地下延伸，并最終演化為硬黑狀的菌核。研究人員解釋是，白蟻離開後洞穴環境發生變化，又缺少了食物來源，黑柄炭角菌出于自我保護進入了休眠狀态。

意外的是，離開的黑翅土白蟻并不會忘記烏靈參，有時還會為填飽肚子跑到洞穴啃食，經白蟻蹂躏後的烏靈參則失去了價值。一部分挖到的烏靈參摻雜着泥土，也是白蟻破壞的結果。

需要指出的是，并非所有的黑翅土白蟻遺棄的洞穴都留有烏靈參，很多烏靈參因為各種原因并沒有保存下來，在野外找到烏靈參隻能憑運氣。按照烏靈參的完整度及機體狀态，又有細花貨”和“大花貨”的區别，前者是實心量足，品相好的能買到幾萬、甚至十幾萬元一斤；後者是空心，品相不佳，價格懸殊巨大。相信随着研究深入，定會找到人工繁育烏靈參的方法。

原創：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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