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草和吃肉
梁樹春/文
吃草指的是吃那種小蒲棒草的雄花穗。拔了十厘米高的小蒲棒剝去包在外面的草葉把雄花穗放入口中的上下牙間一勒,花穗就散落到了口中。吃起來不甜也不酸,還有些澀澀的味道。那時候孩子們沒錢買零食,把吃蒲棒當成邊吃邊玩兒的零食了。我小時候,赤峰街外錫伯河北面的柳樹林中初夏長有許多這種小蒲棒,采多了就拿回家中給弟弟妹妹吃。奶奶反對我們吃蒲棒,見了就說:“那是草,草也能吃?”
奶奶反對我們吃“草”,卻給我們燒螞蚱吃,奶奶是口裡薊縣人。把捉來的螞蚱摔死烤熟,剋開去掉内髒就可以吃了。夏天天熱,我家在院子裡用廢舊的鐵桶做了個可移動的冷竈,我們捉來了大螞蚱,奶奶就在做飯的時候在竈邊給我們烤着吃。最好吃的是帶卵的螞蚱,卵塊吃着面面的象吃蛋黃。如果捉多了,奶奶就用鍋炮熟了給我們吃。先把活螞蚱放入熱鍋内,蓋上鍋蓋炮死後取出來去掉翅膀再放入鍋内噴上鹽水炮熟。帶鹹味的螞蚱那才好吃呢。到了晚秋,産過卵的螞蚱腰部生了蛆,就不能吃了。如果說吃螞蚱是當年不常吃肉的孩子的動物蛋白的一種提供,那麼吃蒲棒就是維生素的補充了。
有時姥姥到我們家作客,我們圍着她問這問那。一天說話時我們當着奶奶的面問她小蒲棒能不能吃,她說能吃。當我們又問到螞蚱能不能吃時,姥姥就顧左右而言他了,因為媽媽是從不給我們烤螞蚱吃的。這時奶奶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神情,那意思是說:“哼,你們那吃蒲棒是吃草,我這吃螞蚱可是吃肉。”不過奶奶并沒有說出這樣的話,她老人家也接過姥姥的話題,開始聊别的事情了。
這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錫伯河兩岸都成了高樓大夏的靓麗街區,河套也成了人工景區,哪兒還有小蒲棒草啊,更沒有孩子拿螞蚱當肉了。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梁樹春,共和國同齡人。曾在《星星》、《詩潮》、《中國詩歌》、《詩歌月刊》、《詩歌周刊》、《詩林》、《甘肅詩人》、《中華詩詞》和赤峰本地報刊發表詩文多首(篇)。作品入選多種選本。赤峰市作家協會會員,詩詞學會會員。自印詩文集《聽松集》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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