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喜歡一個叫 Jnco 的台灣饒舌歌手。之所以喜歡他，除了音樂本身以外，還有一個額外的因素很吸引我：他是學醫的。一個學醫的，跑去唱 Rap，這普遍價值觀中的“高尚專業”和“低俗職業”形成的強烈對比，使我對他很感興趣。幾年前他還經常出歌的時候，我甚至在想，哪天他會不會玩膩了饒舌，心有不甘，又跑去當醫生呢？

而對節操精選和其創始人陳桦的興趣，也來自于類似的反差。

節操精選是什麼呢？節操精選是一個内容聚合 App，精選大量無節操的娛樂内容，緻力于做新生代互聯網用戶的娛樂中心。按陳桦的話說，節操精選裡的内容囊括了新生代年輕人裡頭流行的各類“亞文化”，每類内容都分别擁有擊中該類圈子内人群的語言文化和調性，能滿足不同亞文化世界裡的年輕人的娛樂需求。

舉個例子說明一下節操精選是怎麼把握新生代用戶的需求吧：節操團隊居然把流行于視頻網站的“彈幕”功能加到了圖文裡，并且在彈幕的确影響了看文章的視野的情況下，成功地刺激了用戶的 UGC 和社交，使用戶互動量和使用時長都有大幅提升。

而這麼一個牢牢抓住了一大批新生代用戶的亞文化标簽，調性鮮明地為用戶提供“靈魂休閑保健”的節操精選，居然出自一個學藝術的女生之手。

陳桦畢業于中國傳媒大學數字媒體藝術專業。據說學的東西很雜，從計算機到電影、編劇都有涉獵，是一個綜合科技、藝術和商業的專業。畢業時陳桦的互動藝術裝置還入圍了 SIGGRAPH（計算機圖形圖像特别興趣小組，成立于 1967 年，緻力于推動計算機繪圖和動畫制作的軟硬件技術發展）每年一度的國際大會。陳桦喜歡藝術，喜歡“怪婆婆”草間彌生，喜歡話劇……這是一個怎麼看都很文藝，跟節操精選的産品調性完全不同的女生。

陳桦将在 10 月 29 日下午參加本屆 WISE大會的“90 後産品圓桌”環節，跟大家一起分享擊中 90 後用戶群的心得。期待之餘，我們先一起來看一下，這個文藝女青年的“節操”是怎麼碎掉的？

從“情懷滿滿”到“節操空空”的産品轉型過程

其實在節操精選之前，陳桦團隊做的是一個叫“聲聲”的産品。聲聲是一個語音社區，内容基于問答展開，陳桦希望用戶能在上面用聲音交流真實的想法。懷着一顆情懷之心，團隊嘗試把社區的内容氛圍引向更具人文關懷的方向，讓用戶能在社區裡收獲心靈慰藉和精神陪伴。

然而運營一段時間後，團隊發現，正兒八經讨論“夢想”、“青春”的内容，并不能激起用戶的熱烈互動。反倒是一些無節操、接地氣、大尺度的内容，在聲聲上會更受歡迎。用戶需求和産品調性并不相符，用戶并沒有踏上團隊引導的方向，聲聲也因此陷入困境。

後來的事情，大家即使不知道，相信也能猜到。陳桦團隊放棄了具備小清新情懷的聲聲，重新思考了新生代互聯網用戶的需求，以接地氣、無節操的内容出發，徹底地迎合大部分年輕用戶對各種“亞文化”的喜愛，重新打造了這款産品——節操精選。

産品轉型，對創業團隊來說其實并不罕見。陳桦自己也說過，“船小好調頭”，并且在那個情境下如果還固守原先的定位，可能會導緻倒閉。然而我好奇的是，産品轉型的背後，創始人個人的心态是怎麼調整的？熱愛藝術的文藝青年，是如何為自己的新産品提出“靈魂休閑保健”這樣的 slogan 的？

産品轉型不代表“屈服”，可能是“進化”

當我向陳桦問道“從情懷滿滿到節操空空，你是怎麼邁過心裡那個坎兒的”時，我原本以為聽到的會是一個凄戚曲折但仍顯逼格的心理轉變過程，來解釋她“情懷的丢失”。然而事實證明，正如聲聲猜錯了用戶的心，我也猜錯了陳桦的——這位藝術相關專業出身的人，做起産品來其實一點兒藝術包袱都沒有。

“草間彌生的藝術裝置，有很美的無限映射的星空，也有很多不斷重複的生殖器崇拜象征的雕塑。人性最原始的欲望，沒有什麼對錯好壞。節操精選滿足的是新生代年輕人個性化的欲望和對存在感的渴望。

“我們覺得每個人身上都有一些‘亞文化’屬性，多少而已。社會和科技發展太快了，現在的小孩信息獲取能力真心超過十幾年前的同齡人 N 倍，看得東西多了，自然就會更需要新鮮感的刺激，更需要用豐富的方法來表現自己的個性。比如你會看到明明是國慶放假，就會有人曬加班；大家都開工了，就會有人曬我在馬爾代夫度假；大家追的視頻也會不一樣，有日漫韓劇美劇英劇，日漫裡還分熱血系、養成系、基腐系……我就是和你們不一樣。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如果這個個性隻是我一個人有，那也會很無聊，就像全世界如果就我一個人有紋身，那這件事情也不 cool，用戶依然需要找存在感”

聊到這裡，我的感覺是，陳桦并沒有如我預期般的，把産品的調性從“情懷滿滿”轉變為“節操空空”這個過程，看作是她文藝之心的一種屈服；反而，看作一種進化——對用戶需求把握的進化，産品格局觀的進化，從聲聲“隻為分享有體溫的聲音”的到節操精選“新生代用戶娛樂中心”的定位的進化。

跟随用戶需求的漸進邏輯，建立新生代用戶娛樂社交中心

所以，新生代娛樂中心要怎麼打造？陳桦跟我分享了節操精選正在做以及将要做的事，我認為大緻可以按用戶需求的漸進邏輯整理如下：

• 首先是内容的廣度。節操精選要滿足新生代用戶對娛樂内容的不同需求，就要覆蓋到整個亞文化的大語境；而每一個亞文化屬性下，都是一個圈層，裡面又有自己的語言文化和調性，因此内容方面的把握和補充應該是要持續進行的。

• 另外，提供了内容，還要提供給用戶一個舒服的方式找到他感興趣的内容，同時，也能找到符合他亞文化屬性的人。“貼吧的邏輯是無論是再細分的興趣或亞文化屬性，都是有搜索導流可以沉澱下來人的；而豆瓣是通過電影、圖書、音樂等類工具産品給小組導流。”陳桦提到，生于移動的節操精選不會沿用貼吧和豆瓣這些從 PC 端起家的社區的做法，“我們希望接下去能用算法解決這件事，會根據你對内容和人的消費、互動習慣智能推薦。”優化算法，提高推薦的精度會是節操精選近階段工作的重點。

• 幫用戶找到與自己“臭味相投”的人後，産品需要幫助用戶與之交流互動，因此節操精選的社交屬性會進一步加強。“下一步節操精選将會上線‘用戶資料’的功能，更方便用戶社交。”

• 而除了看内容和聊天，節操精選會再進一步滿足用戶的娛樂和社交需求，例如做遊戲。依附在社交上做遊戲，我們在陌陌甚至微信上都已經見過了，而這兩個案例也都證明了遊戲能幫助社區的流量變現。這會是節操精選除了廣告（基于用戶數據采集及分析後的個性化廣告内容分發）之外的第二個收入來源。

總的來說，如陳桦所說：

“我們發現社交在自己舒服的語境下會更容易展開。就像現實生活中，有些人你聊幾句就覺得投緣，有些人你卻怎麼也聊不下去，很多時候我們覺得這就是所謂的氣（bi）場（ge）。就像用戶能在我們這聊得各種奇葩—— A: “那麼問題來了” B: “愛過” A: “我在藍翔技校怎麼沒看到你” B: “因為我去新東方學廚師了啊┑(￣Д ￣)┍”。節操提供給了新生代用戶習慣的亞文化語境，吸引了大量亞文化屬性相近的人，那麼接下來他們不僅能在節操裡消費内容，還會自然地生産内容和有更多娛樂玩法。”

藝術也好，産品也罷，“真實”才最打動人

還記得文章開頭提到的那位學醫的饒舌歌手 Jnco 嗎？他後來真的暫别音樂，當回醫生了。我不知道他是玩膩了饒舌，還是被醫生工作的使命感打動了，還是純粹不甘心，總之，他還是做回了他的專業背景“應該”做的事情。

而也許是個人對各種亞文化、惡趣味沒有接觸太多，我總覺得節操精選的内容對于我這個 90 初而言“過于接地氣”，不太吸引我。于是在了解完節操精選下一階段會做的事之後，我又忍不住試探了一下陳桦對于她學藝術出身卻做了這麼一個“情懷指數較低”的産品，有沒有一絲不甘心；換言之，我想了解在之後的未來，團隊會不會考慮把産品再往“高級趣味”一點的方向引導，或者在更遠的未來，陳桦有沒有計劃再重新做一款更有情懷的應用。

“真的不會不甘心，”陳桦的回答幹淨利落，“這個世界有真善美，也有貪嗔癡，不能隻活在理想國裡，更不能把自己的需求當成是用戶的需求。做産品，有時候需要借假修真。更何況，藝術也好，産品也好，我覺得“真實”才最打動人。還是那句話，人性的原始欲望，不分美醜好壞。”

創業者們！久違了！

WISE 大會，是一場以互聯網創業者為核心的盛會。這群家夥，不缺改變世界的勃勃野心，還兼具讓社會變得哪怕好一點點的細膩情懷。幸而有你們，我們正處在一個最好的時代！

時隔一年，“WISE 1.0 互聯網創業者來了！來這裡：聽創業者說，見證夢想；聽先行者說，分享智慧。

[36氪原創文章，作者: 周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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