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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伴娘黑幕

職場 更新时间:2024-11-25 08:15:52

撰文 / 張文靜

編輯 / 田晏林

過去一個多月,25歲的河南女孩李依依穿了17次伴娘服。她的理想是見證99對新人的幸福時刻。在做職業伴娘的兩年裡,這個願望已實現近40%。不過,在參加了超過30場婚禮後,她就再沒有仔細統計過。

現在,理想還在向她持續靠近。“9月,11場婚禮;10月,7場;11月和12月,各有3場。”李依依在社交平台上,分享着自己接下來的工作安排:“甚至有幾位新娘,明年才1月結婚,現在都提前定好了!”

每年9月、10月的結婚旺季,也是李依依最忙的一段時間。在她看來,“職業伴娘”指的并不是全職,而是這個角色具備“職業性”,不僅要在典禮當天陪伴新娘,有時還要兼顧婚禮秘書、補妝師、陪伴新娘試婚紗、布置婚房等多種職能。

其實市場上年輕、未婚的姑娘和小夥子将自己“出租”給準備結婚的新人,已十分常見。從今年上半年起,一些提供商業性的伴娘/伴郎服務平台和工作室越來越多地湧現,有些經驗多的職業伴娘/伴郎不再通過婚慶公司接單,開始自立門戶。而且随着社交媒體的發展,“職業伴娘/伴郎”的故事被重新放大,再次成為網友熱議的話題。

和許多提供租賃服務的行業一樣,“職業伴娘/伴郎”賺的也是服務傭金。結婚産業觀察創始人鄭榮翔告訴《财經天下》周刊,職業伴娘/伴郎的服務預計年增長會達到25%~30%。不過,部分行業人士認為,伴娘、伴郎租賃賽道過于狹窄,想要養活一家平台公司并不容易。

職業伴娘黑幕(職業伴娘日入兩千)1

(2022年6月26日,浙江甯波,職業伴娘在為客戶的婚房進行裝飾。圖源/視覺中國)

職業伴娘,日入兩千?

李依依進入職業伴娘的圈子純屬偶然。

2020年6月,一位新娘的閨蜜由于疫情無法抵達婚禮現場,在婚慶公司做策劃的朋友請她臨時救場。因為從小性格像男孩,膽子大且外向,又做過銷售,李依依每次聚會都是氣氛擔當,也成了朋友心中的“救場”的不二人選。

“那天從早上到中午12點婚禮儀式完成,我的傭金一共400元,新娘還送了伴手禮。”李依依特别喜歡接親環節的氛圍,一想到接這種活兒既能見證别人熱熱鬧鬧的婚禮,還能把錢賺,從那以後,她就隔三岔五地通過婚慶公司的介紹,開啟了自己“職業伴娘”的生涯。

做伴娘收入不固定,每次300元至1000元不等,給多少完全看新娘的意願。上半年是結婚的淡季,李依依月收入隻有2000元,等到了5月、9月、10月、11月這些婚期密集的月份,她保守估計每個月能有5000元以上的收入。

像李依依的收入已經屬于行業中的“翹楚”。很多同行即便認真工作,一個月正常也就一兩千元而已。

此前,坊間傳言“職業伴娘,日入兩千”,引發外界關注。某社交平台上,還有人聲稱自己做職業伴娘,月入兩萬元。“日入兩千絕非常态,月入兩萬更是誇張。”一位經營伴娘伴郎租賃服務平台的行業人士告訴《财經天下》周刊。

即便如此,這份工作對于部分25歲左右、愛熱鬧、工作時間自由的年輕人仍充滿吸引力。不過,職業伴娘也是有門檻的,“未婚未育”“年齡”“屬相”是最基本的要求,有些新娘還希望對方能展示才藝。“至于伴娘長得不能太好看,其實大部分新娘沒有要求。反而她們覺得伴娘好看,自己更有面子。”

李依依不知道自己的職業生涯還有多久,她隻想盡快見證99對新人的幸福。這也不難實現。

雖然很多時候,大部分新娘首選閨蜜和家中的未婚女性擔任伴娘,但這兩年,疫情給異地伴娘參加婚禮增加了不确定性。此外,晚婚人群越來越多,很多新人的同齡親友均已結婚,更多人有了“找伴娘/伴郎”的需求。

而且,曾有新娘告訴李依依,自己本身也不願請朋友擔任伴娘,因為“不想欠人情”。對方給她算了一筆賬:酒店1800元一晚,請朋友來當伴娘,肯定要給她訂房間,還要準備伴手禮、堵門紅包,算下來最少每人1500元。“但請伴娘隻需要500元,堵門紅包還會返還。這樣算起來,請職業伴娘不僅省心,還經濟實惠。”李依依說。

為了安全考慮,李依依現在隻接河南省内的單子,其中鄭州最多,其次是開封和荥陽。每到一個陌生地方,她會給家人發一個新娘家的定位,讓家人安心。而且在接單前,她會提前告訴新娘不接受“婚鬧”。好在她遇到的新娘都很通情達理,提前知會男方“不許鬧我的伴娘”。

當然,經驗老道的李依依提供的伴娘服務也是專業的,不僅協助新娘拍照、換衣服,還很有眼力見兒,會時刻關注對方的需求,為了不弄髒口紅,她會準備好吸管給新娘喝水用,還會安排一些接親遊戲,活躍氣氛,甚至還能處理突發狀況。

“幹這個不能社恐,要豁得出臉皮。”幹這行雖然隻有兩年,但李依依在和不同新娘打交道的過程中也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人性心理,比如一些新娘礙于情面,羞于告訴他人伴娘是租來的,會要求她假扮“閨蜜”。因此婚禮當天,李依依就要跟陌生的新娘演出來多年好友的樣子,“這行最忌諱就是跟别人說和新娘不熟、不認識。”

被催熱的平台掙錢嗎?

2019年,29歲的胡恒素成立了名叫“祝婚”的平台。彼時的他已到而立之年,身邊的兄弟都已婚,考慮到自己以後結婚,可能會找不到伴郎,他就發愁。

但這一愁,也讓他發現了商機。他相信,既然自己有這個需求,那麼别人肯定也有。那時的市場甚少出現過“職業伴娘”“職業伴郎”的字樣。

在互聯網時代,人們幾乎所有需求都被敏銳的創業者、投資者捕捉到,隻有職業伴娘、伴郎賽道,還是一塊尚未被挖掘的地帶。回想起當時,胡恒素承認,他想得過于美好了,“現實很骨感。”

平台最初上線後,一個月有一個雇主已算不錯,更多的時候,胡恒素都在靜靜等待,任由它自由生長。沒想到,2020年5月前後,“祝婚”平台自己“爬”起來了。

胡恒素記得,那時候每個月都能有10~20多單,越到下半年,業務越忙。如今,他每個月最少都能收到兩三百個訂單。

“發展三年,祝婚平台擁有18萬用戶,其中職業伴娘、伴郎注冊用戶達16.2萬,另外1萬多人是雇主。”胡恒素如數家珍地介紹,截至目前,祝婚平台成交的訂單有7000多單。盡管這個數字比前兩年訂單量總和還多,但仍沒達到他的預期,“我希望今年能做2萬場婚禮。”

作為平台,“祝婚”打通了伴娘、伴郎與雇主之間的互通渠道,但不幹涉雙方的交易,隻負責風險控制,并制定規範和安全措施。例如,在審核雇主訂單時,平台會跟新郎、新娘核實,是否會有婚鬧等環節,類似違規的單子,平台不接。

據胡恒素透露,“祝婚”的訂單資源大多是銷售團隊花錢燒出來的。除了向會員用戶收取會員費外,公司主要利潤來自平台發布費,向在平台發布訂單的新郎、新娘收取。“正常情況下,新郎、新娘發布一單,如果隻找一位伴娘,我們是虧錢的;如果找兩個,我們還有點賺頭。”

據了解,“祝婚”平台會員費39元/年,平台會優先讓這些伴娘、伴郎接到訂單。目前,90%的付費用戶每年至少可接到一單,否則退會費或者次年免費續一年。在16.2萬的伴娘、伴郎注冊用戶中,有1萬多用戶購買了會員。

考慮到每月要給公司運營、客服、銷售等十幾位員工發工資,但公司目前還未真正實現盈利,胡恒素壓力不小。

前段時間,有資本方找到他,希望加大投資,但被胡恒素婉拒了,在他看來,現在引入資本為時過早,“這個行業和平台還有許多問題有待解決,我們得把自己的問題處理好,發展步入正軌後,再擇機引入資本。”

胡恒素在實際運營中碰到過很多問題,他最頭疼的是被雇主或者伴娘/伴郎“放鴿子”。最棘手的一次發生在某天的淩晨五點,胡恒素接到新娘電話,稱在平台上約好的伴娘聯系不上。胡恒素緊急協調其他伴娘,打遍所有伴娘的電話,終于在一個小時後成功聯系到一位伴娘,但新娘卻不需要了。

最後,平台給這位新娘退了單。胡恒素也意識到要研究擔保機制。現在,由雇主或伴娘、伴郎自行協商擔保金,支付到平台。婚禮順利完成後,擔保金再原路退回。“現在我們的監管舉措也在一步步規範中。”

中國傳統文化促進會婚慶發展委員會會長曹仲華認為,職業伴娘/伴郎的市場是一種跨地域的發展,應該建立一個全國性的規範服務标準,促進伴娘伴郎的服務健康發展。

職業伴娘黑幕(職業伴娘日入兩千)2

(圖源/視覺中國)

“職業伴娘”還能火多久?

雖然三年前胡恒素就笃定市場對職業伴娘/伴郎的需求會增多,但他沒想到,行業經過最初的萌芽期,如今這個賽道上會出現這麼多的工作室和公司,共同稀釋一個體量還不足夠大的市場。

《财經天下》周刊在某社交平台搜索發現,有近200名以“伴娘工作室”命名的用戶,市場還出現了線下工作室。企查查顯示,今年8月,有兩家伴娘工作室新注冊成立,均為個體工商戶。

此外,據媒體報道,杭州一家從事伴娘伴郎租賃業務的企業表示,公司自2月份開張以來,注冊會員在短短5個月時間裡增至5萬多人。

鄭榮翔認為,作為新興行業,職業伴娘有着潛在的市場需求,并呈現擴大趨勢,或将成為未來婚慶行業的又一重要服務範疇,未來前景可期。“有需求就會有存在的基礎,所以職業伴娘的誕生并非是昙花一現,最主要的是看這個職業能否解決某些人的痛點和問題。”

這些平台和工作室目前來看,頗為紅火。但它們會一直火下去嗎?

《财經天下》周刊在一些中介平台觀察到,職業伴娘通過購買十幾元課程,獲得進群接單和培訓對接服務。伴娘、伴郎湧入行業,帶動用戶的激增。但一位有過進群體驗的姑娘透露,在群裡待了一周後,她發現,接單和競标一樣難。

“這個行業并不是用戶多就厲害。”胡恒素也發現,發展用戶很容易,但行業目前事實上處于供大于求的局面,市場對于職業伴娘、伴郎的需求并沒有想象中的大。大部分人一生隻會擁有一次婚禮,職業伴娘、伴郎還是一個新鮮事物,社會接受度也有待提高。大部分新人在選擇伴郎伴娘時仍然較謹慎,更多人會選擇信任的朋友。

平台的精力不應放在發展用戶上,而應解決訂單問題。否則,如果大量付費用戶無法接到單子,會引發外界對整個職業伴娘、伴郎租賃行業的不良觀感,影響行業良性發展。

胡恒素坦言,單純的伴郎、伴娘租賃業務,一年收入也就幾百萬元,肯定無法養活一家科技公司。“但這個賽道可裂變的賽道較多,未來盈利點肯定不會在伴郎伴娘賽道,而是在裂變出去的賽道上,如婚慶、婚戀等。”

因此,胡恒素對“祝婚”平台的規劃是,先在伴郎、伴娘賽道上慢慢跑,進行前期積累,未來再嫁接到别的賽道上。

一位有兩年經驗的廣西職業伴娘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她正計劃明年注冊自己的伴娘工作室,但業務并不限于伴郎、伴娘租賃,而是想擴展至婚禮服裝租賃、攝影、化妝等多個婚慶服務上。“隻做伴郎、伴娘租賃,肯定掙不了錢。”

鄭榮翔坦言,這些平台、工作室進一步的發展空間限制比較大,他建議未來不妨考慮和婚慶公司、宴會酒店建立合作,以此獲得更多的訂單。

(文中李依依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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