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古代神話體系複雜,流派很多。在不同的神話體系中,有着截然不同的神話傳說。筆者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咱們就來說說古代神話中的“衆神之王”。
在創世神話中,衆神之王是開天辟地的盤古;在洪荒神話中,衆神之王是打敗蚩尤的軒轅黃帝;在《山海經》中,衆神之王是孕育日月的帝俊;在《楚辭》中,衆神之王是代表天空的東皇太一;在道家神話中,衆神之王是上清、太清、玉清等三清;在《封神演義》中,衆神之王是鴻鈞老祖。
什麼是上古神話?
通過“衆神之王”這個簡單的例子,咱們就能看出古代神話體系的複雜性。在開始這篇文章之前,筆者先解釋一下什麼是“上古神話”。筆者認為,上古神話指的是夏朝之前,無法用史書記載的神話傳說。
也就是說,從盤古開天辟地到女娲造人,從女娲煉石補天到炎黃戰蚩尤,從後羿射日到大禹治水,這一時間段的神話傳說屬于“上古神話”。記載上古神話的主要典籍有《山海經》、《天問》、《詩經》、《淮南子》等等。
有了這個前提,咱們就知道鴻鈞老祖其實并不屬于上古神話的範疇。“鴻鈞老祖”是明代神話小說《封神演義》中杜撰出來的一位古神。在正統道家神話和《山海經》中,都沒有鴻鈞老祖這一号人物。
同理,現代洪荒小說中的十二祖巫、冥河老祖、空心楊柳等人,也跟上古神話毫無瓜葛。下面,咱們就來看一看古代“龍生九子”和“鳳育九雛”的神話傳說。
龍生九子
在古代,的确有“龍生九子”的神話傳說。但是筆者要明确一點,“龍生九子”、“鳳育九雛”裡面的“九”字并不是實指,而是虛數,意思是“很多”。這是古代文學中一種常見的修辭手法,在李白的詩句“大鵬扶搖直上九萬裡”、“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中,九萬裡、三千丈均是虛指。
你别不信,除了咱們熟知的“龍生九子”外,椒圖、蚣蝮、饕餮等異獸在神話傳說中也是龍的兒子。也就是說龍的兒子多了,遠不止九個。
那“龍生九子”的神話傳說究竟起源于哪裡?說出來恐怕各位讀者要失望了,它并不是出自于上古神話,而是出自于明代李東陽的《懷麓堂稿》。
李東陽是明代的一位進士,他文學天資極高,最後官至禮部尚書,死後被追贈太師。李東陽是一位詩人,著有《懷麓堂詩話》。也可以這麼說,李東陽是一位文學家,“龍生九子”的神話傳說不過隻是他在吟詩作對之餘,偶爾的閑情雅緻而已。
在李東陽的《懷麓堂稿》中,“龍生九子”分别是:老大囚牛、老二睚眦、老三嘲風、老四蒲牢、老五狻猊、老六霸下、老七狴犴、老八赑屃、老九螭吻。在此筆者不再對“龍生九子”做過多介紹,在筆者之前的文章有過詳細闡述。由此咱們能看出,“龍生九子”跟上古神話并無關聯,它跟鴻鈞老祖一樣,隻能算作一個民間傳說。
在李東陽的“龍生九子”傳說中,“龍”跟上古神話中的應龍、燭龍、青龍毫無關聯,而且囚牛、睚眦、嘲風、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螭吻這九位龍子也沒有一個出自于上古神話,在《山海經》中沒有任何記載。但是九位龍子中的老六霸下,也就是龍龜,它的原型是大禹的坐騎玄龜。“龍生九子,各不相同”,這個神話傳說的意義并不在于龍的後代到底是哪幾種,而是說即使是親兄弟姐妹,個性、外形也會完全不同。
鳳育九雛
相比于“龍生九子”,鳳育九雛的傳說更加無法考證。在古代典籍中,“鳳育九雛”是一個非常模糊的概念,隻是一個名詞而已,根本沒有哪部古籍記載鳳凰孕育了哪九雛。記載“鳳育九雛”的古籍是《晉書》,原文如下:“升平四年二月,鳳凰将九雛見于豐城。”除此之外,古籍中再沒有“鳳育九雛”的相關記載。
“鳳育九雛”在這裡到底是何意呢?
鳳凰在古代神話中是一種祥瑞之鳥,鳳凰的出現代表着四海升平,國泰民安。《晉書》中這樣描述,其本意是指當時風調雨順,人們生活得很幸福,而且還出現了鳳凰神鳥,這是一種祥瑞之兆。至于鳳凰到底孕育了哪“九雛”,其實全是後人強行拼湊出來的,《晉書》中根本沒有記載。
由于古代典籍中沒有記載,所以“鳳育九雛”的說法有很多種,每一種都不同。但是在各種“鳳育九雛”的說法中,有兩隻神鳥是固定不變的,那就是孔雀和大鵬。
孔雀和大鵬是鳳凰的後代,這種說法出自于《西遊記》,跟上古神話毫無關聯。在《山海經》中,也沒有孔雀和大鵬。除了孔雀和大鵬之外,“鳳育九雛”中的另外七隻神鳥,筆者可以閉着眼睛給你說出二十種。
至此,咱們已經說明了,龍生九子、鳳育九雛都不屬于上古神話,都隻是民間傳說。那上古神話中有沒有關于龍、鳳凰後代的記載呢?有,不僅有龍、鳳凰後代的記載,還有他們先祖的記載。
上古神話
在古代神話典籍《淮南子》中,記載了龍和鳳凰的後代。《淮南子》中記載:“羽嘉生飛龍,飛龍生鳳凰,鳳皇生鸾鳥,鸾鳥生庶鳥,凡羽者生于庶鳥。”如果按照《淮南子》中的說法,“羽嘉”是龍族的祖先,鳳凰是龍的後代,凡間的飛鳥都是鳳凰的後代。
在《山海經》中,沒有關于龍和鳳凰後代的相關記載。但《山海經》中記載了燭龍有個兒子叫做“鼓”,這個“鼓”的确是位天神,可他沒有任何龍族的特征,也沒有繼承燭龍浩瀚的神力。鼓平時飛揚跋扈,不幹好事。天帝知道後,天帝随便派去了兩位神仙就抓住了鼓,最後鼓被天帝變成了一隻魔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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