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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智用盡可能帥的姿勢,摸了摸日漸稀少的頭發,嘴未動,眉先擡,三條溝壑裹挾着汗液,在白熾燈下熠熠生輝:“你這個圖,色彩有些不對勁。”
王智聲音洪亮,一雙眸子閃着精光,斜睨着旁邊的餘苗苗:立體五官被淡妝包裹,嬌靥愈發動人。如果目光能像身體一樣有力量,王智怎麼也不會坐在公司裡,頤指氣使的指揮設計。
說是設計,其實就是招過來的文案精通一點PS,王智管理着幾百号人,忽悠小年輕得心應手:年輕人多學習點,技不壓身。也有不吃這套的,王智會拍着對方肩膀,語重心長道:“我可是把你當公司中層來培養的。”
與有名利權位的人攀談幾句,能吹上好幾年,倘若被其看重,更加不得了,恨不能錄下視(音)頻,循播于廳堂,面泛潮紅的對每位來訪者講述。
王智深信在數千年權勢崇拜的文化熏陶下,沒有哪個年輕人不迷戀名利。所以對每位年輕人,都是同樣說辭。
謊言灌輸再多也沒法成真理,但挫折沮喪足以讓年輕人成長,王智覺得這是在做好事,這樣他們才能更好的融入社會。
“王總,我覺得這個色彩搭配挺好啊!”設計被一張海報折磨的快要瘋了,不住的使眼色向餘苗苗求助。餘苗苗是公司裡的第一美女,深得王智青睐,她的話,王智喜歡聽,願意聽。
餘苗苗也說:“我也覺得挺好,王總。”
“還是用之前的一版吧。”王智哼了一聲,踱步回了辦公室,又打開辦公室的門:“苗苗,你過來一下,再跟我說一下産品發布會的事。”
餘苗苗眉頭微蹙,一臉不情願地走進了王智辦公室。
在遇到餘苗苗前,王智非常自信,自忖隻要想睡,就沒有睡不到的人,自己公司裡的員工就更容易了。
2
餘苗苗面試時就被王智垂涎。
入職第一天,看着她婀娜娉婷身姿,王智就腦補出兩人從相知到相擁,再到冷漠分離的全過程,餘苗苗心境會由厭棄到理解再到崇拜直至歇斯底裡無法忘記;王智悄沒生息的笑了,他覺得這是自身魅力的最好證明。
想到兩人早晚會睡在一塊,王智對身體下足了功夫。他重去健身房,還重金請私教,每天雷打不動發着朋友圈,并配上熱血沸騰的文字。
半年多來,餘苗苗從未點贊或評論,倒是私教頻繁互動,讓王智又多花不少錢買課,但王智不覺得虧,美女私教也是一種别樣體驗。
每次撫摸着私教光滑的背,王智就會想到餘苗苗,幻想她眼神迷離,顫抖不止。這時候,私教總會轉過身,蛇一般翻轉,勾住王智脖子,有氣無力道:“一般姑娘要是着了你的道,肯定會受不了的。”
王智有些飄飄然,用力捏了一下私教胸部:“那丫頭要是有你一半上道就好了。”
“王總,這批産品客戶挑三揀四,但也沒有明确拒絕,我覺得他還是想讓價格再低些,您看能不能……王總,王總?”餘苗苗看王智心不在焉,心裡愈發不滿。入職後王智三天兩頭喊她吃飯,老闆相邀,餘苗苗沒好意思拒絕,三兩次後,王智借着酒勁開始拉餘苗苗的手,哀訴拼搏辛苦和家庭情感不圓滿。
按照正常劇情發展,頭幾次餘苗苗會拒絕,甚至可能生氣翻臉,後來就會半推半就默許,接下來隻需兩人同醉一場,餘苗苗主動哭訴情感往事,王智伺機擁抱安慰,共眠順理成章,雙方皆大歡喜。
3
事情走向卻是另外一番模樣。
王智借着酒勁拉餘苗苗手時,她沒有掙脫,王智愣一下,開始講發家史。
餘苗苗打斷:“王總您要不直接講家庭的事吧,我覺得您家庭生活可能不如意,再說您這創業史沒有可複制性,我用不到。”
王智連連說對,滔滔不絕開始講情感生活,并不時流露出對發妻的嫌惡。表示從沒有感受到愛情滋養,講這句話時,他雙目濕潤泛光,深情地望着餘苗苗。
餘苗苗也看着王智,表情嚴肅,接着身子向王智歪去,王智心裡大喜,手臂順勢環繞,正要暗暗得意時,餘苗苗一把抓住他裆部,用力一握。
王智乍然吃痛,五官扭曲,推開餘苗苗,喝道:“你幹什麼!”意識到儀态盡失,又忍痛溫言:“苗苗,你和我開什麼玩笑。”
餘苗苗朝王智鞠了一躬:“王總,我覺得您可能不中用,要睡我光有錢不行,身體也得好啊,您說是不是?”
餘苗苗把王智送上車,叮囑代駕慢點開,然後和王智笑嘻嘻告别,車走遠了還大聲喊:“王總,您可一定得身體好啊,不然家庭不美滿。”
從那以後,餘苗苗在說話,王智就感到不舒服,她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眼神都像是充滿嘲弄。
王智内心窩火,恨極了餘苗苗,暗暗發誓一定要得到她,将之玩弄于鼓掌胯下,再狠狠抛棄,這也是他不開除餘苗苗并堅持去健身房的原因所在。
想通後的王智,暗暗和餘苗苗較上了勁,依舊約她吃飯,灌她喝酒,偶爾也會安排和生意夥伴一起,但都是一些看王智臉色的乙方老闆。王智有分寸,他可不想在飯桌上喪失主位,那樣在餘苗苗會更讓他難堪。
4
“按他們要求給吧。”王智打量着餘苗苗,心裡泛起嘀咕,不就範,怎麼還不拒絕自己邀請呢?
王智還想不通,睡餘苗苗為什麼那麼難?好幾次想灌醉她,卻總是自己先趴下。他去問私教,私教說:“我覺着你不是這小姑娘對手,她在玩你。”
“你等着,我一定會把她搞到手,讓她離不開我。”王智不服輸,餘苗苗隻是個剛畢業幾年的小丫頭,還真能把自己玩弄于鼓掌?經曆過大風浪的他,不信能被微風吹斷帆。
餘苗苗一批訂單,然後問王智:“王總,可以了,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王智點點頭,以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城北新開了家酒吧,今晚一塊去吧。”
餘苗苗雙手一攤:“還是别了,我有約,而且今天我想離職。”
王智面露不悅:“怎麼突然要離職?”
“王總,那還不是因為您嘛!”餘苗苗露出了嘲弄的神情。
餘苗苗挑釁般的神情,倒讓王智有些不知所措,他站起身,走到餘苗苗身後,把她輕按到椅子上。
餘苗苗身上散發的甜香讓王智腹部一熱,他用近乎讨好的語氣說道:“苗苗,我答應你離職,但在你走之前,就給我個機會請你好好吃頓飯,也不枉咱們相識一場好嗎?”
背對着王智的餘苗苗身體不禁一震,緩緩地點了點頭:“最後一次,王總,我不想破壞你的家庭,希望你理解。”
王智心裡歡喜,但瞧着餘苗苗快步離開,還是決定用萬無一失的方法。他打開保險櫃,取出一瓶小拇指粗細的玻璃瓶藥水,那是投其所好的朋友送給他一種特效禁藥,無色無味,能讓人失憶昏睡數個小時,王智因怕承擔法律風險而一直未敢用,今天為了餘苗苗他什麼也顧不得了。
心心念了大半年的好事将成,王智半躺在辦公椅上,心裡樂開了花,忍不住給私教發了今晚搞定!
5
餘苗苗不見了。
下午未到下班時間,餘苗苗就離開了。王智本以為她是提前回去梳妝打扮,要盛裝赴約,是以未加阻攔,孰料點好餐左等右等,餘苗苗隻說要給王智驚喜,卻遲遲不見人影,兩個多小時後,王智再打電話,餘苗苗已關機。
王智不願相信自己被耍,就從公司員工中打聽到餘苗苗住處,驅車趕往,已是人去樓空。
王智怒不可遏,這時私教發來得手了嗎?
王智氣的一把摔了手機……
餘苗苗躺在床上,滿臉疲倦。
“你今年就是不工作我也能養得起你,你知道那老王八蛋在我這花多少錢嗎?”私教敷着面膜,劈着叉,身子挺的筆直,語氣歡快。“八十四萬,四個半月時間,這麼一算,真值啊!他就算是太監,我也能配合的讓他覺着自己是泰森!”
餘苗苗噗呲一笑:“就沒有哪個老男人能受得了你這張嘴。”
“我可不止有嘴。”私教挺了挺胸。“腦子也夠用,簡直就是新世紀獨立女性的楷模和标杆。”
餘苗苗呸了一聲,問:“你跟我一起走吧?”
“不走幹嘛!等那老混蛋嗎?”
“那去哪裡?”
“随便換個城市,再找個老混蛋。”
“然後呢?”
“一起合作,繼續掙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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