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小渝
2019年3月,當趙雷站上《大事發聲》舞台的時候,已經33歲了。
那個頭發散亂,穿着黑T恤、牛仔褲,習慣戴着黑色墨鏡的人,在舞台上以一首新原創歌曲《醉了》唱哭了所有人。
《阿刁》是趙雷唱的第四首歌曲。
昏暗的燈光下,他抱着一把木吉他,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腳凳上,表情淡然,眼裡卻有光:
阿刁 不會被現實磨平棱角你不是這世界的人 沒必要在乎真相命運多舛 癡迷 淡然揮别了青春 數不盡的車站甘于平凡卻不甘平凡的腐爛
低沉的嗓音,抗拒的情緒,遠離了撕扯的高音和技巧,在特定的氛圍裡,趙雷把那個不被理解、不願屈服的阿刁,唱成了一個獨特的自己。
唱到動情處,他突然摘掉耳返,歇斯底裡,像是在喊出内心的渴望。一曲終了,全場掌聲雷動。
歲月流逝,人來人往,紛紛擾擾,渾濁于世,但卻總有一個甯靜祥和、與世無争的地方,屬于趙雷,屬于民謠。
他就像阿刁一樣,雖與這個世界看起來格格不入,卻一直在堅強而努力地生活。
01
1986年7月20日,趙雷出生于北京一個普通的商人家庭。
在很多人的印象裡,玩音樂的人童年都是叛逆、狂妄的,但是趙雷卻不一樣,在上高中之前,他一直都像普通孩子一樣過着規規矩矩的生活。
高中時,趙雷用攢了很久的零花錢,買了他人生的第一把吉他。
抱着那把破吉他,擁有天賦的趙雷,像是被突然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在音樂的路上一發不可收拾。
十幾歲的年紀,他去過陝西、甘肅、雲南、西藏,見識了不同的風俗人情,也嘗到了生活的辛酸苦辣,這成了他後來選擇民謠的重要原因之一。
高中畢業不久,趙雷收到了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可是掙紮了幾天之後,他還是選擇了喜歡的音樂,然後抱着那把破吉他,繼續自己的音樂夢想。
很幸運的是,那一次,趙雷的父母沒有阻攔他,他們了解自己兒子的特立獨行,也允許他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那個時候民謠太窮, 一聽就是一根煙, 一聽就是三瓶酒,老狼還在小酒館裡歇斯底裡地唱着《同桌的你》,周雲蓬剛剛出了自己的第一張專輯《沉默如謎的呼吸》,然而銷量慘淡。
那一年,趙雷背着心愛的吉他,或穿梭或停留在北京的地下通道,開始了地下歌手的日子。
他像所有北漂的年輕人一樣,青春熱血、朝氣蓬勃,有着遠大而固執的夢想。
02
趙雷在當流浪歌手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叫馬菲的女人,還有一個叫馬丘比丘的咖啡館。
後來,趙雷才知道,那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酒館。
沒有舞台,沒有收入,隻有一把簡單的吉他,在台子上一唱就是一整晚,然後下台在角落裡喝幾杯烈酒。
在那個不起眼的小酒館裡,趙雷唱過《南方姑娘》,趙牧陽在這唱過《黃河謠》,樹子也在這彈唱過一首《舊歲》……
那個時候,人們隻知道那首柔情的《南方姑娘》,關于趙雷這個人,卻一無所知。
2010年,《快樂男生》大火,身邊的朋友慫恿趙雷也去參加試一試。
連趙雷自己也沒有想到,那一次他順利通過,拿到了pass卡。
然而,現實卻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因為賽制的原因,pass卡被莫名其妙的取消。
知道消息的趙雷去了小酒館喝酒,孤獨、絕望、失落,那一晚,他喝的大醉。
第二天清醒後,他看着窗外車水馬龍的城市,想起自己走過的每一步,還是覺得不甘心。
他決定再試一次。
長沙賽區唱不了了,趙雷就轉戰廣州唱區,憑借原創歌曲《畫》和《南方姑娘》進入了全國20強。
雖然最後止步于12強,但是對趙雷來說,已經夠了。
因為,對趙雷來說,有人願意并喜歡聽他的歌,比中了大獎還暢快(興奮)。
2011年,趙雷發行了個人首張專輯《趙小雷》,那首後來被廣為吟唱的《南方姑娘》,就被收錄在這張專輯裡。
四年後,趙雷在山東濟南舉行的月木紋時光MINI live系列演唱會,發表了單曲《再也不會去麗江》。
同年,趙雷進行了“我們的時光”全國劇院巡演,也就是那一年,他獲微博音樂人網絡評選的“年度金曲”以及“年度最受歡迎音樂人”的稱号。
那個在舞台上唱着理想和現實、鐵骨與柔情的趙雷,那個私下裡用一杯酒敬畏青春的大男孩,用自己的青春重新定義了民謠。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來聽他的演唱會,很多小姑娘在台下哭喊着:“趙雷,我喜歡你!”
然而,趙雷還是沒有火起來。
很多人說民謠本來就是小衆歌曲,火起來的就不是民謠了,這句話也許很對,或許又是錯的。
032017年,趙雷被邀請參加《我是歌手》,那一次,他的《成都》唱哭了現場的所有人。
《我是歌手》第三期播出後,趙雷火了。
然而對于突如其來的爆紅,趙雷明顯是手足無措的。
唱了那麼多年民謠,從來隻被當成小衆,人們記住的隻有那些滄桑、青春的歌詞,對于他,卻一無所知。
爆火後的趙雷躲在北京的房子裡,他感到震驚:
那些好多年沒有聯系、沒有瓜葛的朋友,突然就在微信上發來了消息,親切問候、關懷備至,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
當年那個背着吉他,或待在小屋裡寫着沒有人聽的歌曲,或遊走在北京地下通道裡的流浪歌手,搖身一變成了火遍大江南北的民謠天才。
任何事情,一旦扯上名利,都會變得躁動不安,而民謠卻不需要這種紙醉金迷,趙雷對這種突然的轉變,顯然不知所措。
從獨立音樂人走向一名“歌手”,漸漸地,越來越多人把趙雷當成“明星”一樣看待。
很多人買票去看他的巡演,很多粉絲早早到場地等候,演出結束後,甚至有粉絲跑着追車,求簽名和握手。
趙雷說:
“我是什麼人啊?我就隻是一個希望能天天騎着摩托車亂竄的人,我怎麼可能被這種東西束縛?”
自己的歌有人喜歡、有人聽就好,這是趙雷簡單而又固執的想法。
成長寂寞的路上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與他相同境遇的還有李健和樸樹。
李健擔任新人毛不易的專輯制作人時,在給毛不易的寄語中奉勸他,年少成名,特别要注意“惜才”:
“你需要格外保護好自己的才華。怎麼保護?去鍛煉身體,減少不必要的工作,買輛車遠離人群自己生活,多練琴,多閱讀。”
而同樣以流浪标榜的樸樹,則拒絕了大多數的商演和邀歌,遠離人群,逃避世俗,活成了獨特的自己。
而趙雷則寫了一首歌來表達了内心,他在《靜下來》裡寫到:
“我想應該靜下來睡一個覺我想應該靜下來想一個人我想靜下來忘掉那些事情我隻想靜下來去反省自己”
熱鬧和喧嚣,隻會讓人在躁動中迷失方向,隻有遠離人群,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而他一路孤獨前行,隻是希望把最純粹最真實的“趙雷”,展現在别人面前。
04
知乎上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如何評價趙雷的歌曲?
下面有一個高贊回答:
趙雷從來不進行後現代式的解構,他隻對自己的生活進行總結和重新思考,同時再投射出一點兒當代社會的縮影,歌詞風格多變,屢屢令人驚豔,可風格卻始終質樸,潤物無聲。
趙雷的歌裡總是帶着一種僞青年的味道,唱着身邊發生的小事,卻總是能引起很多人的共鳴。
有人說這個年代裡,情感共鳴是唯一一個可以産生共振的東西,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趙雷的歌曲就像在心底輕聲吟唱另外一個自己。
《理想》裡,他唱出來多少人的無奈和委屈:
“一個人住在這城市為了填飽肚子就已精疲力盡還談什麼理想那是我們的美夢夢醒後 還是依然奔波在風雨的街頭”
這不就是我們自己嗎?那個在陌生的城市摸爬滾打,拖着一身疲憊,在前途渺茫時,獨自走在昏暗街道裡的自己。
相比于現代民謠的矯情做作,趙雷最難能可貴的是樸實。
他隻是用一種普通人的視角解讀生活,唱出了現實的無奈,也吟出了世界的溫情。
《成都》裡的那句:
“你會挽着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插進褲兜。走到玉林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完全驚豔到了我,我想,世間最美的愛情也不過如此吧?
早些時候,趙雷的《南方姑娘》滿足了多少人對南方姑娘的幻想。
那個喜歡穿着裙子的南方姑娘,淳樸、善良、眼神憂郁,還有對未知的渴望。
趙雷唱出了一個女人的故事,故事裡有詩和遠方,還有那讓人無奈的蒼涼。
05趙雷火了,可是卻很少再看見他了,他推掉了大部分的商業演出,在演唱會上大罵主辦方,活成了别人眼中“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
可是關于音樂、關于民謠,他卻從來沒有停下腳步。
在新的一期《大事發聲》裡,趙雷帶着自己新完成的單曲《醉了》,強勢回歸。
在節目開頭,很暖心的播了趙雷的創作心路曆程:
他在台灣一路騎行,在海邊,在山間,和家人,和路上遇到的人,和路上的自己,一起完成了他還未完成的新曲。
身體和靈魂,總要有一個在路上,趙雷或騎着摩托車或徒步行走在台灣的大街小巷,帶父親吃了正宗的竹筒飯,聽了一場隻屬于台灣小衆的音樂盛宴,遇見了張震嶽。
他說:我其實很羨慕像張震嶽那樣的音樂人,騎騎機車,外出旅行,然後寫寫音樂,像鄭智化那樣的歌手,隻有遠離人群才能找回自己,音樂的最初并不需要妥協。
他不喜歡被束縛的生活,騎騎車、看看風景、遠離人群在他看來是最好的生活狀态。
雷子說民謠的創作從不在繁華的都市裡,燈紅酒綠、紙迷金醉的生活隻會迷失自己,那種狀況下寫出的歌曲可以複制,可以批量。
就像李健給毛不易的寄語中寫到的一樣:買輛車遠離人群自己生活,多練琴,多閱讀。
其實民謠從來不需要井噴式爆發的歌曲,而是需要那堅守本心、唱出真實自己的歌者。
趙雷的歌曲不多,但是那一首《南方姑娘》卻足足讓我記了八年。
06
很多人說,民謠其實很好唱,一把吉他,幾句矯情的歌詞就是一首民謠。
可是隐藏在民謠背後的生活态度,卻不是幾句歌詞就可以唱出來的。
因為,“民謠就是用詩描繪眼下的苟且,然後冠冕堂皇的眺望着遠方”。
這一路走來,趙雷痛苦過,堅持過,也歇斯底裡過。
但他一直在堅持自己,從不妥協,即使現實無奈、世界渾濁,也要努力向前。
在他的歌裡,幾乎唱出了我們所有人的心聲,那些不能言說的思念,那些對未來的迷茫,對現實的反抗,都在歌聲中流淌。
生活在這繁雜世間,有太多的紛紛擾擾。
可即使生活艱難、命運忐忑,那曾經的夢想,依然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刻,在心底發出微弱的光芒。
當初為何要出發?
因為,生活不隻有眼前的苟且,更有美好的詩和遠方。
即使身處黑暗,也要堅守本心,努力做一個真實純粹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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