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聽說過《論語·述而》中有句話叫:"子不語怪力亂神"。也就是說,孔子不談論與鬼怪、勇力、悖亂以及神靈有關的事情。那麼這是不是代表孔子就不相信鬼神呢?這是一個值得深究和探讨的問題。
一、敬鬼神,信天命
我們可以先來看看其他在典籍中孔子關于鬼神的言論,從中推及孔子對待鬼神的态度。《論語·雍也》:樊遲問知,子曰:"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矣。"意思是樊遲問孔子怎樣才算是智,孔子答:"專注于老百姓應該符合的道義,尊重鬼神但要遠離它,就可以說是智了。"由此證明孔子并不是不信鬼神或者無信仰,反而我們可以從中得知孔子對鬼神是相當尊敬的,強調對鬼神要有敬畏,在《論語·八佾》中孔子也體現了同樣的态度,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意思是說,如果我不親自參與祭祀,而找人替代,跟沒有祭祀便沒什麼分别。從這裡更加體現了孔子面對鬼神的虔誠。《中庸》裡有記錄,"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意思是說:鬼神的德行,真是大啊,雖然聽不見看不到,但是總能讓人們感覺到。對于與鬼神相關的天命,孔子也是信奉的,他在《論語》中也說:"五十而知天命",所以實際上孔子是相信鬼神的,不但相信還是以一種真誠乃至崇敬的态度來面對的。
二、遠鬼神,重人事
但是與此同時,更值得注意的一點是孔子提到的"遠之",所謂"敬而遠之",也就是先尊敬而後要遠離,從而回歸到現實中的人的生活,我們要把重心放在"遠"上面,更看重的是人的實踐能力,這才是智慧之道,這也是我認為孔子最有魅力的一點,他永遠是圍繞"人"這個中心來進行研究的,這種人本思想即便放在現代社會也是非常有價值和意義的,例如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所以孔子的目光更多的是投在了人間,關注的是現實,認為人最重要的使命首先是盡好"人事"。可能一些人一直對孔子有誤解,認為他彬彬有禮,許多事情不敢為不敢做,而事實上孔子卻是一位一直奔波于道路上的勇士,而且我們一直崇尚孔子為大成至聖先師,卻往往忽略了他身上的人性,這也是他自己非常看重的一點,孔子一路上向各國統治者傳道,有一種視之為己任,為之堅持不懈的拼搏精神,到孔子六十三歲時,曾形容自己:"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将至。"當時孔子已帶領弟子周遊列國9個年頭,曆盡艱辛,不僅未得到諸侯的任用,還險些喪命,但孔子并沒有灰心,仍繼續堅持自己的理想,甚至是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即便"聽天命",在這之前還是會先"盡人事",這都更好地诠釋了孔子最本質精神:人文主義。這種學說并不死闆,恰恰是很有人情味,比如在《論語·鄉黨篇》中記錄,孔子家馬廄失火,孔子退朝,問"傷人乎?"不問馬。孔子關心的是人而不關心馬,很有人文關懷,所以他才會主張我們首先要關注和重視現實中的人。
三、原因探析
當然,這也不是說孔子就隻關心現實而不理會鬼神,在前面我們也有提到孔子對于鬼神是崇敬的,這是一個主次問題,也是一個涉及時間的先後順序問題,對于人的關注肯定會觸及到生與死,孔子更看重處理"活人"的現實生活,但是也沒有忽視"死"以及與此有聯系的鬼神問題,孔子所說的"未知生,焉知死"隻是要求我們先搞清楚活人的事情,在盡人的責任和義務之前不應該去談論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鬼神,而不是去否定鬼神,而且在态度上甚至要求比對待人還要更加虔誠,要求切身真心地去參與祭祀祈福,所以孔子既相信和崇敬鬼神,又主張遠離和不過多探讨鬼神,這中間并不是矛盾的。
總而言之,孔子認為對待鬼神需要崇敬但不是崇尚,在尊敬的同時眼光要更多地放在現實的人上面,雖然在唯物主義的當今時代,我們不應該提倡鬼神,但我認為孔子面對"鬼神"的這種"敬而遠之"的态度直至今天還有很大的借鑒意義,面對未知的神秘力量,這樣的态度是沒有錯的,特别是在當時那個普遍崇拜乃至恐懼鬼神的時代,這種樸素的實踐思想無疑是非常難能可貴的,由于後世宋代新儒以及一些對孔學刻意曲解,特别是後來新文化運動的"反傳統,反孔教",我們很容易對孔子乃至其學問産生抵觸,但是其實我還是主張我們從最初的文本出發,真正自己去思考和判斷其中的要義,至于文學和思想本來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在以文為本,以事實為考據的基礎上,對于孔子的鬼神觀,各位也可以表達自己不同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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