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鬼節說鬼

今天，是傳統的“中元節”，亦稱“鬼節”，不由想起小時候見鬼的情景。

那是一個春天的下午，小表姐帶我和鄰居兩個也是五、六歲的小孩到白鹿原下的麥田裡挖荠菜。當我起身，将荠菜放進菜籃時，看到不遠處，一個滿頭亂發，似人非人的家夥，向我們這邊張望。我說：“姐，你看。”手指柿樹溝下坡方向。表姐擡頭，邊看邊說：“看什麼？啥也沒有！”我說：“害怕，回！”大家跟我一起往回走。

家裡的四合院依白鹿原而建，背後高處是茂密的柏樹林。四合院西邊是個大園子，種有桃樹、杏樹、石榴、柿子和遍地的大麗花。柏樹林下面，是有牆無頂的敞開式茅房。我蹲下大解時，一塊一塊的土塊從上面丢到我面前。當我回頭一看，又是那天挖荠菜時看到的那毛頭家夥，一溜煙的跑了，背影與人差不多。再次相遇，我斷定這便是人們常說的鬼。回到屋裡，給爸說：“又看見那個鬼了。”爸拿起平時很少用的火藥槍，來到園子，對着我指的地方，放了一槍，驚得樹林裡的老鷹、喜鵲、麻雀紛紛起飛，白狗、黃狗，汪汪狂叫。

我如此這般的說給朋友聽，沒人相信。可是，真的有鬼。什麼是鬼，就是靈魂，科學家稱靈魂為“意識”，稱人體為“物質”。兩者結合，構成具有“性命”的人。引入量子力學理論，就能解釋“靈魂離體”現象。靈魂離體，就是“意識轉移”，就是“靈魂出竅”。量子衛星發現，宇宙有個肉眼無法看見的龐大“暗世界”，密密麻麻的靈魂遊蕩。

古人肯定見過鬼，才創造出“鬼”這個字。大概數了一下，帶鬼字的成語和俗語有195條之多，還不包括帶鬼字的詞和鬼字偏旁的字。眼見為實，才有其字。…

鬼，面目猙獰，三分像人，七分似妖，陰氣襲人。見之，毛骨悚然；聞之，心驚肉跳，沒有不怕的。然而，真正令人望而生畏，驚恐害怕的，還是那些人面鬼心、鬼迷心竅、心懷鬼胎、鬼話連篇、奸同鬼蜮的人。像兩次白日見鬼一樣，曾兩次遇上這樣暗施鬼蜮伎倆的人。

一次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深圳房地産業火爆。所在總公司，以我所管理的工廠要蓋員工宿舍為由，盤下寶安路廢棄煤場，取得開發權，建成商品樓房，成立管理公司，由我出任總經理。分管我的，是總公司周姓副總。有人提醒我，要朝見周副總，我沒當回事。

不久，麻煩來了。周副總在大會上突然發難，說我挪用公司84萬元，如同頭被擊了一悶棍，暈了。原來是有人要把到手的房子轉讓給别人，互不放心，要把84萬元房款從我公司走賬，房門鑰匙由我轉交，公司為其變更售房合同，收取手續費。就這，鬼迷心竅的周副總，居然當衆鬼話連篇，栽贓于我。都不想想，是有财務部進出帳的，豈能鬼手遮天。

人在幹，天在看，事做過頭要翻船。周副總有個嗜好，常去三流場所尋花問柳。事出湊巧，一群剛到深圳的轉複軍人，好奇4個大男人到女子住所幹嘛，便敲門，想看個究竟。4人心虛，從後窗跳下，3人僥幸脫逃。可憐周副總，摔得一命嗚呼，瞬入鬼界了。有趣的是，公司總裁卻在會上說：“為什麼不去五星酒店，而去那三流場所，丢人！”一洩對周某往日行事跋扈之不滿。

上樓、跳下、走了，鬼使神差般的離奇。否則，我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上級想找下級麻煩，太容易了。

血光之災後，總公司如遇鬼當道，弄啥啥不成，眼睜睜走向敗落。員工争着搶着買的内部股票，成了廢紙。錢打水漂，鬼都不管。

另一次是在寶安，深企與台企成立合資公司，應聘出任總經理。台企事先從公司所在地，找來個正事不會幹，啥都不用幹的人當“廠長”，說是便于與地方聯絡。期間，我外出參加兩天的行業會議。回來後不久，發現有流言蜚語湧動，大都來自與台企有勾連“廠長”。事出異常無妖即鬼，便趁公司無人之際，安排電工檢查線路，發現我的電話線經過台企人員辦公室時，被安裝了竊聽器，捕風散流言。小島小地方，小人小鬼多，隻會搞些鬼鬼祟祟的勾當。如同“菜鷹瘟”“陪拉稀”于小島而合污，為虎作伥，欲搞小鬼當家的鬼名堂，弄得鬼氣飄蕩。驅魔震鬼，隻得炮仗齊放。

“廠長”隔三差五，弄來一夥人，獅子、鑼鼓，響動一番，沒上千元的紅包，打發不了；諸如工業垃圾處理，貨運車輛等與錢相關的事項，都得由“廠長”搞定，實在如鲠在喉。便聯系所長“坐坐”，以求遏制。待我按時到達約定飯館時，“廠長”與所長已經坐定，談笑風生，單等我來，頓覺有鬼。

是鬼，便難逃鐘馗法眼。掃黑風暴來時，刮了進去。…

偉人言： “僧是愚氓猶可訓，妖為鬼蜮必成災。”人間有鬼，在所難免。鬼心人面，凡眼難辯。人心叵測，随時随地在變，務必判斷與防範。對人對事，聽其言，觀其行，但凡說的天花亂墜，不着邊際者，必藏鬼心；空話、大話、廢話、謊話，言過其實的鬼話，意在設套，暗施鬼計；鬼計多端的各式網站，甜言蜜語泛濫，說的都很劃算，就是鬼在挖坑，想把人騙。心動尚可，手動要慢，先悔容易後悔麻煩！

2022/8/12（七月十五）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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