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上班,遲到早退,這是在很多人身上真實存在的日常狀态。隻是怕被扣工資,不敢這麼做而已。
追溯到古代,那些身負重任的大臣,也不想上朝。以清朝為例,大臣上朝遲到早退所在多有,大權在握的皇帝會怎麼懲罰他們呢?
清朝處理政務的早朝有兩種形式,一是禦門聽政,一是輪值奏事。前者參與的人數多,各衙門的高官和中下級官員都要來,禮儀性強;後者參與者為軍機大臣和各衙門高官,範圍小,方便讨論重大事件。
乾清門,禦門聽政之處。
無論哪種形式,早朝都突出一個“早”字。有多早呢?康熙帝定的規矩是:官員們每日先在午門外齊集,春夏于卯正一刻(6點15分),秋冬于辰初一刻(7點15分),進至中左門等候。
早晨6、7點鐘集合,意味着大臣們天不亮就得起床,有些人居住在外城或者城外,到皇宮路途有二三十裡之遙,甚至要淩晨1點鐘起床。
一年四季如此,大臣們苦不堪言。1682年,大理寺司務趙時楫上奏說:“諸臣每夜三更早起,朝氣耗傷,未免日間辦事,反難精密。”他請求各衙門的正職、副職輪流上早朝,或者減少上早朝的次數。
康熙帝回複說:不行!為了防範大臣遲到,他經常督促禦史每天黎明到午門考勤,“如滿漢部院官員有怠惰規避者,即行察參”。
後來大臣們實在受不了,不斷請求推遲,康熙帝才勉強同意推遲一個小時。
等到雍正帝、乾隆帝時期,上朝時間又提前到了卯時(淩晨5點-7點),甚至出現過寅時(淩晨3點-5點)聽政的情況。好在禦門聽政的次數減少了、輪值奏事的次數多了,這樣大臣們不至于天天半夜三更起床。
雍正帝畫像。
盡管如此,大臣們遲到的現象愈演愈烈,最後變成了皇帝等大臣來上班。1740年初(乾隆四年十二月初七),乾隆帝曾訓斥群臣:
“凡朕禦門聽政,辨色而起。每遣人詢問諸臣會齊集否?數次之後,始雲齊集。即今日亦複如是。諸臣于禦門奏事,尚且遲遲後期,則每日入署辦事,更可想見。”
乾隆帝說,每次禦門聽政,我一大早就起來等你們上朝,結果你們每次都遲到,我讓太監問了一遍又一遍,多次之後你們才到齊,非常過分!
不過,由此也能看出,雖然大臣經常遲到,除了申斥一番,乾隆帝沒有給出實質性的處罰。但他并非總是如此。
乾隆十四年十二月十七,又是一個禦門聽政的日子,工部尚書三和竟然缺席,乾隆帝大為光火,認為他做事不盡心,不足勝任,把他從尚書降為侍郎。
一幅描摹上早朝情景的繪畫。
嘉慶帝即位後,王公大臣已不複清朝初期那種勤勞與高效的狀态,但他仍努力維持上早朝的秩序。1806年,他明确規定:“如有到班遲誤及班次錯誤者,均罰俸六月;未到班者,罰俸一年。”
罰俸就是扣工資。如果我們被扣50元、100元的工資,那是很心疼的。可是,清朝時期,罰俸對大臣的威懾力實在太小。一品文官全年的俸祿隻有180兩銀子,他們根本不靠這個錢生活,他們靠的是養廉銀(一品文官一年養廉銀16000兩)和各種各樣的灰色收入。罰俸半年、一年,和撓癢癢差不多。
這導緻遲到的歪風有增無減。
道光二十六年十二月初十,道光帝禦門聽政,現場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吏部集體遲到,其他部院的堂官也多未到齊。道光帝震怒,從重處罰,将二十多名官員罰俸一至兩年不等。
乾隆帝畫像。
除了遲到,還有早退的,不過早退現象不像遲到那麼嚴重。
雍正六年二月,禦史鄂奇善、曾元邁輪值奏事期間早退,雍正帝認為二人怠惰,全無“勤慎敬謹之意”,下令二人“每日在圓明園伺候,将一切失儀之處俱交與伊二人稽查”,且規定他們“日未出時至宮門,日入後退散”。
不想上班是吧?那就強制你們天天值班,天天早來晚走。
乾隆十一年三月十八,乾隆帝發布上谕說,他在朝堂上和前面的大臣說完事情,要把後面的大臣叫上前來,卻發現有人已經悄悄溜走了。他氣得降旨申斥,明确要求,他說可以走了,官員才能走。
遲到、早退、缺席要罰,不該到班而到班者也要罰。嘉慶十二年端午,本不該禮親王昭梿、鄭親王烏爾恭阿等30多名王公大臣參加輪值奏事,但他們自作主張前來,被嘉慶帝“各罰職任俸三個月”。
【參考資料】
李文傑《清代的“早朝”──禦門聽政的發展及其衰微》,仇夢雨《清代禦門聽政研究》,《清實錄·嘉慶朝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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