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記憶##理想不褪色#
一個人的一生,總離不開所處的時代,還有,牽絆每一天的家庭。
很多時候,我們總能從過往的記憶影像中,找尋到一個個平凡而又溫暖的生命瞬間。
——寫在前面的話。
這是一個關于父親的故事,故事來自于陳剛的講述。
口述:陳剛
整理:圖說江淮
相關老照片及資料由陳剛提供。
我叫陳剛,父親去世那年,我15歲,還在上中學,那是1985年,如今,父親去世36年了,我也51歲了。
父親的老家也是我的老家,當年在安徽宿縣任橋區仲興,後來經過幾次區域調整,已經屬于蚌埠市。
我出生在新疆,那時候父親在新疆當兵,母親帶着我的3個姐姐在新疆随軍。
5歲那年,父親從部隊轉業回到安徽老家,我跟随着父親、母親還有姐姐們一起,從新疆坐了4天4夜的火車,回到當年父親出生的地方,父親年少時生活的地方,這些,在我幼小的童年記憶裡,都是模糊的,直到後來父親去世多年,我才從他的一些檔案裡,找到了關于他的一些相關信息。
去年父親節,那是2020年的6月21日晚上21:25分,我難以入睡,想起了我的父親來,我找到了他的當年的幾張老照片,拍下了這幾張,那天,我說,“父愛如山,挺拔的身姿頂起家;父愛如海,寬廣的胸懷包容家;父愛如川,涓涓細流滋潤着家”。
我知道,無論我如何的懷念,父親已是走遠了。
這份父親1956年2月26日的《兵役登記表》中,記錄着我的父親家裡的情況,那年他當兵的時候18歲,出生于1936年10月的他,家裡有我的爺爺奶奶等五口人,家裡有5間房,還有一頭騾子,這是當時解放後分的房子和生産資料,我爺爺解放前是給地主打長工的。
所以,父親剛剛18歲,就迫切地要報效祖國,參軍入伍。
18歲那年,父親和家鄉的熱血青年一起,登上了北上的新兵專列,從淮河北岸的小村莊來到了黑龍江,在當時的3703部隊五支隊三分隊當了一名戰士。
我相信,這是父親18歲第一次出門遠行,幸運的是,這18歲的第一次出門遠行,父親選擇了一條正确的道路,這是一條連通着保家衛國的光榮之路,所以,後來父親去世後,我連續兩年要求報名參軍入伍,内心裡,也是想選擇父親當年一樣的選擇吧。
三年後,1959年的9月6日,父親(後排左一)和戰友在一起的合影。
1959年的1月到1963年的3月,父親在黑龍江省總隊齊齊哈爾市三團直屬隊任正副班長和副小隊長。
這是1961年五一的時候,父親(後排右二)和戰友在齊齊哈爾拍的一張照片,父親的個頭不矮,有一米九左右,這樣看來,他身邊的戰友個頭也都不低。
這張照片,前排左三是我父親。
火熱的青春裡,父親一定有許多樸素、簡單、單一而又動人的故事,在祖國東北那個冰天雪地裡,雖然天寒地凍,但是青春的心事火熱的,滾燙的。
“共同勝利完成社會治安管理工作任務分别友誼紀念”。
看這一張張面龐,他們依然是我們再也觸碰不到的前輩啊,是我們的父輩,那一張張青春稚嫩的面龐裡,寫下的都是滿腔熱血故事。
我們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青春,每一代人也都有每一代人難忘的故事。
照片中,前排右一是父親。1964年3月,父親從遙遠的東北調往祖國的大西北,到新疆生産建設兵團農七師共青團農場任副排長、排長、副連長。後來,在1969年到1971年3月的時候,任農七師獨立團二炮連連長,二營代副營長。後來,升任獨立團二營營長。
父親的一生,從軍的經曆占據很大一部分時光。
小時候,我上面有三個姐姐,我又是老小,所以,父親就對我特别疼愛,走哪裡都會帶着我,後來回到安徽老家也是這樣。
在新疆的時候,我5歲的記憶裡,都是跟着他在部隊裡訓練生活的場景。
1974年的時候,父親轉業回家了,小時候聽說父親轉業的時候是可以去北京的,但是,我父親是我們陳家五代單傳,我爺爺奶奶比較在意這個,想讓兒子回老家。
畢竟,從父親1956年當兵入伍,已經在外服役18年了。
家中的老人是希望父親回老家的,這是1973年的時候,父親去了一趟北京,在北京故宮博物院拍下了這樣一張照片。這也是他留給我的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之一。
父親轉業回來後,先後在老家的仲興供銷社、何集煙站和仲興煙站工作。
回到老家工作後的父親,已步入人生的中年,18歲參軍,36歲回鄉,我的母親也是老家的,母親沒上過什麼學,但是,一生操勞家務,把父親還有我們幾個孩子照顧的很好,這也讓父親在外工作,省了很多心。
父親到老家工作後,是在鄉裡面的供銷社,那時候,供銷社是好單位,我在鄉裡面的小學中學上學,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我就不好好學習,經常和同學朋友一起出去玩,掏鳥窩、逮魚什麼都玩,那時候鄉裡面的供銷社的第一輛車還是一輛牛車,後來,我們拿兩塊錢去固鎮縣城能玩一天,看電影,吃東西,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電影《少林寺》風靡祖國大江南北,我有時候就在縣城裡的東方紅電影院買一張票,從上午看到天黑,就是放完一場不出去,繼續在電影院裡面看,一張片看十幾場《少林寺》,一天放的都是這個影片。
父親(前排右二)工作比較忙,也沒過多的時間管我,他有時候還要和同事一起去村子裡幫助幹農活。
父親在家工作10年後,1985年,還不到50歲的他生病去世了。
那天,他在床頭拉着我母親的手說,“我快不行了,我放心不下大江(我的小名),我走了以後,家裡肯定沒人照顧他了,要讓他好好學習,接替我的工作,照顧好這個家,這個家就辛苦你們母子母女了,我對不起你們”。
父親的去世,對于少不更事的我來說,猶如晴天霹靂。
父親在世的時候,家裡經常有人來找父親吃飯,父親走了以後,家裡空落落的,按照政策,我是可以接父親的班,成為供銷社的正式職工,那時候供銷社正式職工不多,很多都是臨時工,我剛上初三,那時候供銷社的領導說,讓我把這一年學讀完再去接班,我現在都特别感謝那位領導的。
我那時候,十五六歲,其實心裡是不想接父親班的,我的心願是像父親一樣去當兵,我連着去應征,都通過體檢了,但是,一方面是父親的臨終囑托,還有我是家裡面的男孩子,我要是像父親那樣當年參軍,一走也是18年,母親就比較擔心我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讓我想離開這裡,是因為剛上班的時候,他們以為我是正式工,以後能提拔,所以,很多人都處處排擠我,各種給我穿小鞋,我一下子感受到了父親不在後的世态炎涼,人情冷暖。
那時候,我白天上班,平時不敢出門,晚上的時候,自己跑到田野裡,哭,大聲地哭。
悔恨自己當初沒有好好學習,沒有多和父親交流,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扛了。
後來,我慢慢地也适應了,也安下心來好好工作,我年輕,有工作的幹勁闖勁兒,我想,父親能幹好的工作,我也一定能幹好,我也不會給他丢臉的。
多年以後,我經常在夢裡夢見我的父親。
現在,我也有了小孫女了,除了工作之外,就是帶帶小孫女,我也51歲了,半個世紀的生命,父親當年49歲走了,他留給我的記憶還有檔案材料太少了,随着年齡的增大,我越來越想念他,越來越懷念他了。
也許,除了我們家人,不會有人知道他,提起他了。
現在,我(右二)在工作之餘,發起身邊的朋友,一起去坐坐公益,寒冬裡,我們去看望環衛工,去看望留守的老人和孩子,還準備和一家醫院聯合,去做一個老人臨終關懷的心理幫扶。
冬日的暖陽照射着這2021年的大地的時候,我守護在當年父親曾經出生生活後來奮鬥的鄉村土地上,這一輩子,我就在這裡了。
前幾年,我又重回過新疆,去回訪過父親曾經當兵的地方,不過,東北黑龍江我還沒去過,有時間我會去重新走一走父親的足迹,去看一看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
我想,這一切之于我,是很有意義的,父親已經遠去36年了,36是他當年回到老家的時間,今天,我在心裡默默地懷念他,祭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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