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明：多年家政從業人員點滴積累，傾心講述行業内部的故事。每天一個小故事，向大家展示家政姐妹和雇主之間相處的苦樂酸甜。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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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李小姐見麗芳端着一疊碗盤進來，離水池遠遠的站着。

又聽到麗芳問要不要給雇主的新生兒文嘉紅包，李小姐朝麗芳投來幽怨的眼神。

麗芳說：“咱們都在這裡做事的人，所以我和你商量一下。給不給在于你自己。”

李小姐這才走到水池跟前，小聲問麗芳：“咱們以什麼身份給？親戚？朋友？咱們就是個打工的。”

麗芳說：“可是我剛才看到周老師都給了。”

李小姐說：“周老師能和咱們一樣嗎？人家算是李家的座上賓。沒看到李總他們對她有多客氣呀。”

麗芳也說不出來個一二三的道理來，便對李小姐說說：“就是個紅包嘛想這麼多幹嘛呀。如果人家辦滿月酒，也會讓咱們去吃的。就算出個飯錢總行吧？”

李小姐說：“你如果想給，你就趁我不在場的時候給，别當我面給。”

說完了，又小聲嘀咕道：“人家自己親戚的祝福都接不完，衆星捧月似的，用得着咱們上趕着嗎？”

聽了李小姐的話，麗芳也猶豫了。如果按她這套邏輯，管家都不給，那保姆更不用給了。

正想着，門鈴響了。李小姐在和面，沾着一手的面粉，隻擡頭看了一眼麗芳就又低下頭，把手放在面盆裡使勁揉着。

麗芳擦幹淨手，出去開門。

周老師已經領着垚垚和瑩瑩上樓去了。

客廳裡，小昕在給文嘉喂奶，李太站在一邊細心地觀察着。

麗芳經過旁邊，看到文嘉張着眼睛，大口喝着牛奶。那小臉粉嫩粉嫩的。大約喝得正高興，還蹬了一下小腿。

本以為是李老爺子夫婦過來了，沒想到外面站着雪梅，老爺子那邊的保姆。

麗芳問：“你下班啦？”

雪梅說：“下班了。李太他們不是回來了嗎？我來送個紅包。”雪梅的臉上很平靜，沒有送賀禮該有的高興。

麗芳笑着說：“還是你講究，我們都還沒給呢。”

雪梅說：“雖然老爺子他們對我不滿意，可李太一直對我還是不錯的。上次因為口罩那麼多天沒上班，人家也沒扣我工資。給個紅包表達一下心思。”

麗芳讓她快點進來。雪梅先在院門口把紅包從随身的包裡拿了出來，才進了院子。

進屋後，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走過去看文嘉，就站在茶幾邊對李太說道：“李太，恭喜您啊，這是一點小心意。”

李太笑着說：“不用客氣了，你好好照顧我爸媽就行了。”

雪梅把紅包放在茶幾上說：“我盡力吧，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

李太在門裡說：“謝謝你啊。”

雪梅在大門口換完鞋，就出了院子。

麗芳說：“這麼快就走啦？一分鐘也不多呆。”

雪梅說：“該辦的事情辦完了，還不走呆在那裡幹嘛？”

麗芳說：“你這像公事公辦哈哈。”

雪梅朝旁邊閃了一下。正好站在門旁的水泥墩下，神神秘秘地問麗芳：“又鬧翻啦？”

麗芳問：“什麼鬧翻？”

雪梅用力拍了拍麗芳的肩膀說：“就你嘴嚴，我什麼事情瞞過你呀？錢老爺子和李家鬧翻了。”

麗芳說：“那我可不知道。李老爺子确實打過電話給錢小姐。”

雪梅臉皺成一團，閉着眼睛極力搖着頭說：“錢老爺子打電話過來了，說李老爺子欺人太甚。說如果真的要放棄垚垚，不如把撫養權給錢家。錢老爺子說：我們錢家雖然沒有李家财大氣粗，可我們能保證任何時候都不放棄孩子。”

麗芳問：“李老爺子怎麼說？”

雪梅說：“李老爺子說如果錢小姐繼續來家裡鬧，不會再客氣。”

麗芳問：“然後呢？”

“然後錢老爺子說事情鬧到這樣，不管錢小姐對或錯，兩家的老人以後也不必再來往了。這是他最後一次叫李老爺子一聲大哥了。”

麗芳說：“事情鬧到現在，錢家老爺子也确實該出聲了。他也是個有血性的人，否則也不可能有錢小姐這樣的女兒。”

雪梅說：“兩人都說得動情了，說是對不起兩家去世的老人，可為了孩子，決定不再來往。聽說以前李總和錢小姐甭管鬧得多兇，兩家老人還經常聚一下對吧？現在算是宣布不來往了。”

幾代人的交情，還有垚垚和君君這兩個孩子羁絆，難道真的能就此割舍嗎？可再來往也不容易。彼此心裡恩怨都太深重了。

麗芳看着雪梅朝小區外走去的背影，覺得她今天給紅包這事，辦得很酷。

麗芳給趙師傅發了個信息：“趙師傅，明天出去的時候，幫我兌五百元紙币回來。”

趙師傅隻回了一個字：“好。”

這天晚上還不到八點，李先生就回來了。

李太去三樓幫着小昕給文嘉洗完澡，剛下來，把電視打開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李小姐正好從洗完澡，從地下室上來晾衣服，李太說：“小李，把我今天買的零食拿過來。”

麗芳還在收拾瑩瑩的玩具區，看李小姐‘嗵’一聲把裝着衣服的盆子放在了地闆上。走到零食櫃前把今天那一袋拿了出來。走過去放在了茶幾上。

李太看着李小姐說：“不是有零食盒嗎？放在裡面。”

李小姐反問：“你不是不讓瑩瑩吃嗎？放零食盒她就看見了。”

李太說：“你可以少放一點。”

李小姐一把拿過零食盒，把蓋子揭開，嘩啦一聲放在花幾上，提起袋子一股腦朝裡面倒。

李小姐察覺到了李太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手上的動作幅度小了，問道：“這些夠了嗎？”

李太沒有回答她的話，問道：“育嬰師找得怎麼樣了？家政公司怎麼說？”

李小姐說：“大概一個星期能派人過來試工吧。”

李太撿起剛才倒在外面的一袋堅果放回了零食盒裡，笑着對李小姐說：“找人要快一點，幹活動作可以輕一點。”

李小姐不言語，提着袋子轉身放回零食櫃，彎腰端起盆子朝院外走去。

李太看着李小姐的背影一直出了玻璃門，才慢慢在沙發上半躺了下去，順手拉過一條小毯子蓋在了身上。有一嘴沒一嘴地吃着零食，看着電視，兩條腿交疊放在沙發上輕輕晃動着。

李小姐晾完衣服進屋看了李太一眼就快步回了地下室。

李先生進屋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李太擡頭看見丈夫回來了，把腿從沙發上拿了下去，換了個姿勢繼續坐着。

李先生笑道：“這麼清閑啊？一個人在這吃零食？”

李太懶洋洋的說：“當他們面我也不敢吃呀，聽說君君都早發育了？我也不敢再讓瑩瑩吃零食了。”

李先生把包放在茶幾上，在李太身邊坐了下去說：“就是吃垃圾食品吃的。她家那個阿姨，經常不做飯，帶着君君在外面吃飯。”

李太淡淡的問：“醫生怎麼說？”

李先生說：“開了點藥，也不知管不管用。現在的孩子和我們這一代比發育普遍提前了。如果能延緩一下最好。”

李太說：“那就聽醫生的吧。”

李先生說：“你把他們幾個看住了，别讓他們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太小聲說：“他們也愛吃垃圾食品，小孩都愛吃。”

李先生前傾着身體拿了一塊零食說：“我們家你排第一。”

李太沒有接話。

麗芳已經收拾完玩具了，回了自己房間。

李先生問：“你今天在家做什麼？”

李太說：“沒做什麼，去母嬰店買了些東西，看了會孩子，去四樓運動了一下。”

李先生說：“醫院連着月子中心住了一個多月，悶壞了吧？找個地方咱倆去住幾天，海邊，山裡都行。”

李太嬌聲說：“家裡這麼多孩子咱倆能走開嗎？文嘉也離不開我。再說還有親戚朋友要招待，一堆堆的事。哪有那閑心啊。”

沒聽到李先生說話，隔了一會，李太又問：“你不忙啦？公司的事處理完了嗎？”

李先生說：“嗯，處理完了。現在兩家公司都是咱們自己的。經營起來也方便多了。很多流程都順暢了。”

李太說：“到底辦不辦酒啊？如果你實在想辦，就早點辦吧，省得一撥撥得來。要不還是别辦了。”

李先生笑道：“辦不辦他們也要來的。這次咱不去酒點，去大哥的會所吧。隻請一些親近的。小範圍地辦一下。”

李太說：“随便你吧。對了，周老師給了一個紅包。”

李先生說：“到時别忘了給她發請柬。你把你要請的人名單列出來，我到時找人一起寫上。”

李太柔順地回應道：“好。”

李先生說：“你準備一下回禮吧，别把老公一個人給累壞了。”

李太吃吃笑道：“活該，誰叫你要生這麼多孩子。”

李先生也笑道：“黃小艾，你就等着我好好收拾你吧。”

李太笑着回敬道：“不正經。”

空氣裡彌漫着暧昧的氣息。如糖似蜜，甜到窒息。

樓梯上傳來輕盈的腳步聲，李先生清了清嗓子說：“周老師下來了。”嗓音有些暗啞 ，他又清了清喉嚨。

麗芳等周老師下樓開始和李先生夫婦打招呼了，才打開房門來到客廳，先送了周老師出門，上二樓去給瑩瑩洗澡。

李先生夫婦并排坐在沙發上，一本正經的。

李太在身後說：“阿姨，你給她洗完澡就行了，一會我去哄她睡。”

麗芳應了一聲，就趕緊上樓去了。垚垚和瑩瑩兩人還坐在書桌前。瑩瑩還低頭在紙上畫着什麼，垚垚在旁邊坐着，臉上是百無聊賴。

麗芳走過去笑着問：“你怎麼還不去洗澡？”

垚垚邊從椅子上起身邊說：“沒有人陪她呀。你們都沒上來。”

麗芳解釋道：“我送了周老師出院門就上來了。”

垚垚看了麗芳一眼，回房間去了。

麗芳剛給瑩瑩洗完澡，李先生夫婦就上來了。

李太在房間門口的椅子上給瑩瑩讀英語繪本，李先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垚垚剛洗完澡，打開房門伸出頭瞅了一眼，見爸爸坐在客廳，又想把頭縮回去。

李先生調皮地說：“門縫留人！”

垚垚又把門打開，伸出頭來不好意思地笑着問：“幹嘛？”

李先生也笑道：“準備睡覺啦？”

垚垚說：“是啊。我出來看瑩瑩睡了沒有。”

李先生說：“她馬上就睡了。你也快睡吧。”

垚垚很快就把門給關上了。

李先生笑着對李太說：“他們倆現在還挺團結的呢。”

李太嘴裡還在講着故事，沖李先生笑了笑。

麗芳把瑩瑩剛才換下來的衣服拿上，下樓去了。

第二天一早起床後，麗芳先把燕窩炖上。說起來炖燕窩也容易，挑好泡發後放進電炖盅裡設定好時間不用管。

然後手洗瑩瑩的衣服，又上三樓去打掃。以前是一兩天視情況打掃一次，現在住人了，不一樣了，得每天都打掃。

打開書房門，見到好幾支雪茄的煙頭，垃圾簍裡有大半簍碎紙。電腦還沒合上，進入了屏保模式。書桌上厚厚的幾疊文件，麗芳也不敢看，很自覺的把它們疊在一起後開始打掃。看來李先生昨晚在這裡工作到很晚。

上下班那是說的打工人。老闆是沒有上下班之分的。生活就是工作，工作也是生活的一部份。

吃早飯的時候，三個保姆在廚房，李先生比垚垚下來得早一點。

小昕一見到李先生，就走到餐桌邊說：“李總早。”

李先生對她還挺客氣的，回道：“早。”

小昕說：“現在我用廚房的時間，和大姐她們有沖突，很多人家裡都有兒童廚房。您家這麼大的地方，我覺得也可以裝修一個出來。”

李先生擡起頭來，用手捏着眼鏡角優雅的推了推，問道：“必須要嗎？”

小昕一時有點愣住了，想了想說：“有條件的話盡量讓孩子用單獨的廚房，現在還隻是清洗消毒，再過幾個月還要做輔食之類的。分開不受幹擾，而且比較衛生。給孩子用單獨的炊具、單獨的消毒櫃和冰箱。”

李先生放下刀叉，看着小昕說：“文嘉已經是第四個孩子了。前面三個沒有兒童廚房也過來了。其實我們家裡設備相對還是比較齊全的。你看将就着能不能用？我們廚房面積不小，可以适當增加一些給孩子專用的設備。”

麗芳聽着李先生這意思，沒有完全接受，也沒有完全拒絕，折中了。不用裝修專門的廚房，但可以給孩子專門弄一套設備。

小昕也是個聰明人，馬上就回答道：“李總，還是您想得周到。您家的廚房能趕上别人家裡兩三個廚房的面積的，确實可以增加一些設備。比如孩子專用的鍋具和消毒櫃還有冰箱。”

李先生低頭繼續吃飯，回應道：“具體需要什麼你和太太說去吧。”

小昕回了廚房吃完早飯，和麗芳一起上樓去了。她是上二樓去看着文嘉，麗芳去照顧瑩瑩起床。

再下樓的時候，李先生已經出門去了。垚垚也快吃完早餐了。

麗芳趕緊喂瑩瑩吃完早餐，對李小姐說了今天趙師傅會買很多菜回來，讓她幫忙放在冰箱裡面。就匆匆送瑩瑩去幼兒園了。

送完瑩瑩，麗芳去練車。今天一上車，還沒等教練說話，麗芳就說：“今天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練車了，後面這幾天沒有時間練習。麻煩你好好指導我一下。謝謝啊。”

教練聽到這句話，面無表情的坐在副駕駛位上。麗芳感覺到車子走不動，還以為是教練踩了刹車呢。

教練說：“手刹都沒放下，讓我怎麼好好指導？”說完，恨鐵不成鋼的深深歎了口氣。

麗芳默默的放下手刹，專心練起車來。

練了這麼久，麗芳發現教練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今天教的格外仔細，有一點失誤都細心的提醒麗芳該怎麼回避。好幾次練習直線行駛的時候還用手悄悄托着方向盤的下面。

到下午的時候，仍然有時候合格，有時候不合格。不過也隻能是這樣了。是騾子是馬，都是時候拉出去溜溜了。

接了瑩瑩回去，讓她和李太在客廳玩，麗芳就去了廚房做飯。

李太回來了，到底是不同了。瑩瑩對家裡的新成員文嘉的态度很矛盾，既愛弟弟，又怕弟弟分走媽媽對自己的愛。才四歲的她雖然有些情感還沒法準确表達，但她的表現是很糾結的。

從幼兒園回來見到媽媽和文嘉，瑩瑩很高興。如果是小昕抱着文嘉，瑩瑩就會不停的逗着弟弟，文嘉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能讓她那麼好奇和興奮。跑到媽媽懷裡哈哈笑個不停。

如果恰好遇到是李太抱着文嘉，瑩瑩會不高興，還會不自在，靠在牆角可憐巴巴的小聲叫媽媽。這時候，李太就會把文嘉交給小昕，自己陪瑩瑩玩一會。

相比瑩瑩，垚垚則淡定多了。回家後或是看會電視，或是在院子裡玩一會。從來不主動看文嘉一眼，也不問關于文嘉的事情。有時候李太讓他幫文嘉拿個東西，或是說自己有事，讓他抱一會弟弟。他也會照辦。李太用文嘉地語氣說：“謝謝哥哥”的時候，垚垚也抱以微笑。

麗芳關上廚房門和李小姐打招呼，發現她又不太高興。雖然極力勉強維持着笑臉。

麗芳問：“今天忙壞了吧？中午也有這麼多人吃飯。”

李小姐說：“就我和小昕吃飯。李太外出了。”

麗芳問：“那你為什麼不高興呢？”

李小姐這才湊近麗芳說：“今天午飯後，我休息了一會去四樓健身了。我剛上去沒一會，李太就回家了。她也上去了。”

麗芳說：“我記得李總說過我們也可以用，隻不過要和他們錯開時間的，對吧？”

李小姐瞪大眼睛說：“對呀，我是利用午休時間上去的。再說我也不知道她那個時候會回家。也會上去鍛煉。”

麗芳說：“怎麼啦？她不讓你用啊？”

李小姐搖了搖頭說：“還不如直接說不讓我用呢。她讓我把用過的所有東西都消毒。你說說，咱們整天都呆在她家裡，也不是外來人員，還要消毒。這不明擺着叫咱們别用嗎？”

李小姐說着，把手裡的一根青菜使勁朝盆子裡一扔。嘴裡悻悻地說：“真是小氣！虧得咱們整天伺候她！”

麗芳說：“反正我也不健身，随便她。就李總說的時間和他們錯開這一點也難辦。你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上去，難不成他們一上去你馬上就走？是不是也挺尴尬的？可如果不走的話，和他們同時呆在健身房，他們聊天或是打電話，你在旁邊也不方便。”

李小姐說：“對，這樣想的話，我不上去是最明智的。那他就不要說我們可以用啊？裝什麼大方啊。”

見她氣呼呼的，麗芳說：“想想工資。不高興的時候就想想工資。你昨天不是還說要多掙錢買房的嗎？”

李小姐說：“那是，不為了掙錢，誰呆在這裡。”

據調查，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工作都是為了掙錢，隻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是因為熱愛。

麗芳說：“健身房是人家的，咱們能說什麼呢。你也不想想，家裡不早不晚，正好李太生完孩子健身房也裝修好了，說明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她裝的。李總在家的時間畢竟少。”兩人在廚房幾近耳語的說着這些。

可就是這句話，麗芳說錯了。

李小姐沉下臉，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也沒有再說過一個字。

麗芳也不再勸她。吃過晚飯，等到瑩瑩跟着周老師上樓後，就去找趙師傅了。麗芳讓他幫忙兌了一點紙币。

拿回來用利是封了，交給了李太。李太例行說了聲謝謝。問了一下麗芳練車練得怎麼樣？

一夜無話，第二天李先生的叔叔他們和李太的大姨一家要來做客。

今天是周六，孩子們不用上學。麗芳昨天就已經讓趙師傅買了一部份菜回來。

李小姐事先已經問過李太了，客人上午就會來。也就是說要準備午飯。所以麗芳和李小姐吃過早飯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這一天李先生也沒有出門，吃完早飯就把電腦擱在茶幾上工作。居家辦公。

李太今天也算下樓比較早了。九點多鐘，穿着一身得體的修身衣裙下來了。頭發應該是昨天出去做過了，重新燙過鎖骨燙了，發尾妩媚的貼合着雪白的脖頸，襯托的她的臉更精緻了。李太很清楚自己合适這個發型，從麗芳第一次見她，就是這個發型。好幾年了，變化不大。

李先生正在打電話。見到李太下樓，隻是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李太什麼時候下樓，又怕一會客人來了餐桌上亂糟糟的，所以麗芳已經把早餐收進廚房裡了。這會以為李太要吃，又給端了出去。

在她沒有吃，走過去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着李先生打電話。

李先生邊打邊話，邊看了李太好幾眼，沒一會就挂了電話。

李先生把手機放在茶幾上，問李太：“怎麼還不吃早餐？”

李太問：“老公，是不是有人動過我的化妝品了？”說完雙眼直直的盯着李先生。

李先生見她問的這件事，擺了擺手很随意的說：“這些東西我哪知道啊？反正我從來沒動過。”

說完伸出手，在鍵盤上敲了幾下。

李太說：“我那支唇膏明明放在化妝台上的，不知誰給我放進抽屜了。而且沒關扣嚴。”

李先生仍是不以為意，雙眼死死盯着電腦屏幕，還沖李太擺了擺手，示意她别說了。

李太說：“是不是有人用了我的東西？”

李先生這才擡起頭來說：“誰用？大姐收拾房間的時候給你放回抽屜了呗。你這麼久不在家，放在台面上不是積灰了嗎。”

李太說：“那也不應該打開呀。我明明卡緊的。”

李先生盯着屏幕心不在焉地說：“那你問問她呗。”

麗芳就在餐桌這邊。李太一叫，就過去了。

該來的總會來的。麗芳在主卧見到過李小姐試穿李太的衣服，當天她的嘴唇也比較有光澤度。可自己也不能光憑這一點就确定她用了李太的唇膏。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說的不好，可能就會有人面臨下戶了。

李太現在問的是唇膏，不是問的衣服。于是麗芳說自己不知道，見到放在台面上，就給放回抽屜去了，至于打沒打開過，不記得了。反正自己肯定不會用她的東西，因為壓根就從來不用這些東西。

說完了，又怕李太不相信，補充道：“上次你們給的那麼多面膜，我就用過幾次，後來就不記得用了。還放在房間。”

李家不見東西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麗芳見識過多次了，最開始被雇主詢問會覺得氣憤、屈辱、委屈之類的。随着次數增多，麗芳也淡定了。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李太問麗芳的時候，李小姐兩趟經過客廳，都是昂首挺胸，一臉正氣。

李太盯着經過客廳的李小姐，大概是想叫她過來也問一問。

這時，一直盯着電腦屏幕的李先生突然擡起頭來，不耐煩的說道：“一支唇膏而已，有疑問就扔掉算了。今天家裡要來客人，讓她們趕緊幹活去。别為一點小事在這浪費時間。”

李太有些不滿，有些撒嬌，還有些無奈的看着李先生。

李先生說完，就又低下頭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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