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著都已拍成電視劇。雖然經過不斷重拍，但老版的電視劇還是給觀衆留下深刻印象：86版的《西遊記》，87版的《紅樓夢》，94版的《三國演義》，98版的《水浒傳》，都比後來重拍的要經典。這其中《水浒傳》拍攝地最晚，因此它能借鑒前面3部作品的得失獨辟蹊徑。

如今再看長長的演員名單，除了衆所周知的李雪健外，那些熟悉的名字一個個呈現出來，不由讓人有一種恍惚之感，原來他（她）們也演過《水浒傳》：唐國強在裡面飾演蘇轼，“謝大腳”于月仙飾演金翠蓮，“容嬷嬷”李明啟飾演王婆，大胡子張紀中飾演崔靖，牛莉飾演潘巧雲，何晴飾演李師師……很奇怪當年沒有注意這些演員，後來才明白，原來他們有些人當時還未成名，比如于月仙那時候也是演員，但真正讓她成名的還是《鄉村愛情》。如今斯人已逝，回首前塵，不由讓人感慨萬千。本文将帶您回顧98版《水浒傳》的拍攝，探尋台前幕後的花絮。

01

電視劇好首先要劇本好

一部好電視劇首先要有好劇本。

好劇本是好電視劇的靈魂。

《水浒傳》的編劇是楊争光和冉平二人。

楊争光是當代著名作家和編劇，著有小說集《老旦是一棵樹》，也是電影《雙旗鎮刀客》的編劇。

冉平也是編劇，早在1993年就創作出電視劇《東方商人》，後來又擔任電視劇《武則天》的編劇。

兩人都善于創作“曆史傳奇”題材的作品，因此由兩人擔綱《水浒傳》的編劇，可謂珠聯璧合。

但《水浒傳》與别的題材不同，它首先是一部古典名著，其次，它是曆史上真實發生的事件。僅就《水浒傳》這部小說來說，就有兩個版本，一個是70回本，另一個是120回本。何況煌煌近百萬字的篇幅，衆多經典的故事，如何把這麼大體量的情節融合到一部電視劇裡，的确很考驗兩人的編劇能力。當時就有人提議：應該把這部電視劇拍攝到100集甚至60集，如此才能把《水浒傳》的故事完整演繹下來。對于楊争光和冉平來說，兩個版本如何選擇是個難題。

多年後導演張紹林說，為了讓楊争光和冉平專心創作，他把二人“軟禁”在秦皇島。那時候是4月份，正是秦皇島遊人稀少的時候。為了幫助二人，劇組聘請了評書名家田連元作為藝術顧問，給他們出謀劃策。照田連元的說法，《水浒傳》兩個版本中，70回本的結局是喜劇，108好漢在梁山泊聚義；120回本是個悲劇，宋江投降，随後征讨方臘，最後被奸臣害死！

經過劇組讨論後，還是決定拍攝120回的全本。至于《水浒傳》拍攝的集數，張紹林認為最好是進行濃縮，把最精華的部分展示出來。電視劇畢竟不同于小說藝術，觀衆欣賞的是一個情節緊湊、畫面真實優美的故事，因此整體上的節奏要顯得快，以适應現代觀衆的審美要求。

因此，《水浒傳》最終創作出43集的劇本。

楊争光和冉平的創作有分工，英雄好漢的部分由楊争光創作，兒女情長和壞人的部分由冉平創作。這也符合兩人的藝術風格。楊争光的作品充滿“俠義”精神，冉平則更善于感情的描寫。

張紹林對兩人的創作很滿意，多年後在談到《水浒傳》的成功時說：“這得益于有一個好劇本。”

02

副導演康洪雷：《水浒傳》選演員走遍大江南北

拍攝古典名著與一般電視劇不同。一般的電視劇在選演員時，它的範圍比較寬泛，角色塑造的成功與否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演員自身。但古典名著不同，它裡面的角色都是有具體外貌描寫的。因此我們看到，當年拍攝《紅樓夢》時劇組就派出各路人馬到全國各地去選演員。每個角色都需要有強烈的“标志性”，一方面要符合書中的描寫，另一方面要讓觀衆一眼就記住。

也就是說，名著裡的人物并不是随便什麼人就能演，你的名氣再大，如果外貌不相似也沒法演。

《水浒傳》也是如此。裡面很多人物比如李逵、魯智深、西門慶、時遷、武大郎、武松等，不但在書中有具體描寫，在不同藝術形式裡也形成了固定樣式，因此，找到與原著相符合的演員很關鍵。

康洪雷和陸濤是《水浒傳》的副導演，同時負責為劇組尋找演員。那時候劇組成立了“江南、中原、西北、東北”四個方位的小組，分頭到各地去尋找演員。康洪雷記憶中很深刻的是尋找阮小五的扮演者。

有一次他在北京看到一個人，覺得很符合《水浒傳》中的一個人物。但康洪雷不動聲色扮演起了“星探”，他跟随這個人從北京到了天津，又從天津到了石家莊，又從石家莊到了甯波，在一路跟随觀察後，康洪雷就越發覺得他應該進入《水浒傳》劇組，于是他亮明身份，邀請他到《水浒傳》劇組去，在征得同意後，康洪雷把錄像寄給張紹林，張紹林當即同意他出演阮小五的角色。

這就是98版《水浒傳》阮小五的扮演者張衡平。

他原是健身教練。由于《水浒傳》是一部英雄戲，因此張衡平來到劇組後還擔任其演員們的健身教練。

事實證明康洪雷的眼光很獨到，張衡平飾演的阮小五可圈可點。張衡平從此進入演藝圈，出演了很多影視劇。

多年後康洪雷感慨地說，那時候到全國各地去選演員，可謂走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工作雖然非常辛苦，但也非常快樂。90年代畢竟不比現在，無論交通還是通信都不發達，選擇演員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通過互聯網，而是要親自到生活中發現一個個現實中的人物。比如在選女演員時，必須要早晨來，不允許化妝，因為這樣才能發現演員真實的一面。康洪雷說，正是因為98版《水浒傳》在演員的選擇上，達到精益求精的程度，才保證了它能成為一部精品！

03

李雪健一開始不願意演宋江，拍完後自稱有“兩怕”

李雪健是老戲骨。

90年代初期他因為飾演《渴望》裡的宋大成而紅遍全國，因此在《水浒傳》劇組裡，在一大群“新人”面前，他是響當當的“大腕”。與别的演員需要臨時選擇不同，李雪健是《水浒傳》裡唯一指定的演員，就是要他出演宋江。但是，李雪健一開始并不願意演宋江，照他的說法：宋江是個“投降派”，他不願意演一個“投降派”。但劇組普遍對李雪健出演《水浒傳》寄予厚望，因此李雪健沒再推辭，畢竟這是一部古典名著，是中國曆史和傳統文化的一部分，演繹一個角色不是因為自己喜歡或不喜歡，而是為了塑造成功這個角色。

事實證明李雪健很好塑造了“宋江”這個人物。與其他英雄好漢不同，宋江在很大程度上是個“文士”，沒有太多肢體語言，作為梁山泊的首領，他比其他好漢具有更複雜的内心世界。如何表演出内心的複雜很能考驗一個演員的功底。“浔陽樓題反詩”是很精彩的一個片段。李雪健把宋江那種藐視一切的英雄氣概，既悲憤又無奈，同時又夾雜着膽戰心驚的複雜心路曆程表現地淋漓盡緻。

這種含蓄的表演，比武松、李逵等人肢體語言的表演無疑難度更大！

在談到這個情節時，李雪健說，他不會寫毛筆字。因此為了“題反詩”這場戲，他特意拜一位書法老師學習了4個多月，因此在拍這場戲時，李雪健的字已經寫得相當好，字如其人，也把宋江那種複雜的心态呈現地一氣呵成。李雪健喜歡喝酒，這場戲正是他在酒後微醉時拍的。

《水浒傳》是一部“武戲”，因此征戰殺伐是常态。多年後李雪健說，拍《水浒傳》時他有“兩怕”。

一是害怕騎馬。因為拍《水浒》他兩次從馬上摔下來，一次摔壞了尾椎骨，一次摔傷了胳膊。但李雪健還是堅持了下來。

二是害怕回老家。李雪健的老家在山東，《水浒》又是發生在山東的故事，但宋江這個“投降派”最終卻投降了，梁山好漢們落了個可悲下場，而宋江本人也被奸臣害死，最終成了一個悲劇。李雪健幽默地說：拍完《水浒傳》後我害怕回老家，因為是我把英雄好漢們都帶溝裡去了，我怕老家的人揍我！現在好了，現在歡迎我回去。

作為一個老戲骨，當時劇組有很多演員都比李雪健的年齡大，但大家都熱情地稱呼他為“大哥”。魯智深的扮演者臧金生說：之所以叫李雪健大哥，就是因為他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大家。作為一個“大腕”，李雪健沒有絲毫架子，他的敬業精神也給衆多演員帶了個好頭，因此在他的模範作用下，《水浒傳》劇組那麼多演員才能團結一緻，齊心合力把電視劇拍攝好。

04

“武松”扮演者丁海峰，兩次與真老虎演對手戲，曾吓到腿發軟

《水浒傳》裡有很多經典場景。比如“魯智深倒拔垂楊柳”、“武松醉打蔣門神”、“魯提轄拳打鎮關西”、“武松打虎”等等。尤其是“武松打虎”更是經典中的經典，先後被改編成快闆、評書、動畫等各種藝術形式。因此拍好“武松打虎”這一段，是電視劇《水浒傳》的重中之重。

還沒有拍“武松打虎”時，全劇組就在為“武松打虎”而發愁。因為導演張紹林的要求非常高，90年代與現在不一樣，特效鏡頭的制作水平不高，因此用特效或其他方式肯定是不行的。那時候劇組也準備了兩隻假老虎，就跟真的似的。但很顯然，假老虎不能用，因為它不能活動。

此時《水浒傳》的其他鏡頭基本上都拍完了，隻剩下最難拍的“武松打虎”，因此開拍前，導演就找劇務孟繁耀談話，要他做好拍攝“武松打虎”的準備。孟繁耀知道這是一個艱巨任務，他很明白用假老虎是糊弄不過去的，因此接到指令就後開始行動。當時劇組在南方拍戲，孟繁耀聽說淮安有一個馴獸團正在當地表演，于是二話沒說就開着車過去了，與馴獸團商量，“借調”一隻老虎拍攝《水浒傳》。馴獸團的人很支持，于是這次拍攝“武松打虎”很順利。

但是，當錄像送到張紹林那裡時，張紹林對這個片段表示不滿，理由是武松距離老虎太遠，一人一虎的對手戲應該很精彩、很激烈，但現在成了躲躲閃閃。很顯然，如果武松這樣打虎的話，肯定說不過去，因為不符合原著。孟繁耀在聽張紹林這樣評價後，無法，隻得重拍“武松打虎”。

這一次孟繁耀向動物園借調了一隻老虎。是一隻三歲的孟加拉虎。按照導演的要求，武松要騎在老虎身上，抓住老虎的腦袋，用拳頭狠狠擊打老虎的腦門。要把這個與老虎激烈搏鬥的過程演下來。

由于兩次“武松打虎”出場的都是真老虎。因此孟繁耀絲毫不敢怠慢，首要地是要保證演員的安全。其次才是盡可能符合原著地把“武松打虎”都是過程拍攝下來。場景是在一個大栅欄内，攝像師關在鐵籠子裡面朝外攝像。武松和老虎都在鐵籠子外面，扮演武松的是青年演員丁海峰。

多年後當有人問到丁海峰拍這段戲時害不害怕時？丁海峰搖搖頭說，當時沒有什麼特别的感覺，就覺得是在拍戲嘛……旁邊的孟繁耀忙說道：丁海峰當時是無知者無畏，壓力全在我這裡呢！

雖如此說，丁海峰說不害怕是假的。畢竟當與一隻真老虎對峙，并且還要演對手戲的時候，真實面對的情況與想象中的“演戲”并不一樣。丁海峰說，孟老師給他找了兩隻真老虎……孟繁耀忙說：其實是6隻真老虎，另外4隻是小老虎。當時也是為了拍戲的需要，設想老虎出去為小老虎覓食，這樣顯得更加真實一點……丁海峰記得，第一次拍老虎戲時，當那隻老虎放進栅欄裡，老虎竟然罷演，打了一個呵欠，一下跳出栅欄到一邊睡覺去了。後來馴獸師把老虎趕出來，才拍完這個片段。但是這個片段不合格，因此第二次拍“武松打虎”時出場的是另一隻老虎。

這是一隻健壯的孟加拉虎。當丁海峰在栅欄裡站好，随後馴獸師把老虎放進栅欄裡，當老虎意識到眼前是一位陌生人時，頓時緊張起來。丁海峰描述說：那時候老虎脖子上的毛都豎起來了。說實話，這時候要說自己不害怕，那真是假的。短暫的時間裡丁海峰想，如果老虎撲過來的話，他就立即閃到旁邊的一棵樹後面，不遠處就是攝像師的鐵籠子，這樣也能抵擋老虎的進攻。

但最好這樣的場面不要出現，丁海峰很快放松下來，慢慢轉動身體，用自己的側面對着老虎。丁海峰小聲對旁邊的馴獸師說：怎麼辦，老虎會不會撲過來？馴獸師說：有可能！但是，老虎見丁海峰不再正對着他，在離他十來米遠的地方停下來，趴在地上啃起了草皮。老虎漸漸放松了警惕，脖子上的毛落下來。“那一瞬間才覺得腿發軟了。”事後丁海峰說，那一次假如老虎真撲過來，躲在大樹後面的想法還真沒用，因為那些大樹都是用報紙做的假樹，一靠就倒了。但不管怎樣，丁海峰還是在馴獸師的指揮下，騎在老虎身上演出了痛打老虎的動作。

毫不誇張地說，“武松打虎”這個片段是《水浒傳》中最驚險的，因為與丁海峰演對手戲的是真老虎。不但要真，還要與老虎近距離接觸。丁海峰說：你們摸過老虎的鼻子嗎？有一次丁海峰為了拉近與老虎的感情，伸出手來想摸一下老虎的頭，誰想老虎一下仰起頭來，丁海峰正好摸到老虎鼻子上。原來老虎鼻子是軟軟的、涼涼的。丁海峰與老虎的這場戲也讓他達到人生巅峰：在與老虎“搏鬥”中，丁海峰曾被老虎壓在身下，臉上也被老虎爪子劃傷，馴獸師過來才把老虎趕走。

事後有傳言：《水浒傳》劇組為與老虎有對手戲的李逵扮演者趙小銳、丁海峰各自投了10萬元的人身保險，多年後孟繁耀解釋說：劇組沒有為任何演員買人身保險，那時候安全意識不像現在這麼強，大家之所以“玩命”地拍戲，目的就是把《水浒傳》拍好！

丁海峰與其他演員一樣，也經常受傷。但《水浒傳》的演員們很少談論受傷，那時候在大家的觀念裡，所謂的“受傷”就是“動不了”了，隻要還能動，大家就簡單包紮一下繼續拍戲。

有一次拍攝“醉打蔣門神”，丁海峰被闆凳砸中，當場就呼吸困難，送到醫院後才檢查出是軟組織受傷，沒有骨折，丁海峰經過簡單包紮後又繼續回到片場拍攝吊威亞的武打場面，但疼地一度站不起來，在地上蹲了很久才能拍戲。

多年後丁海峰說，那時候的演員不像現在這樣嬌氣，更多是自己去承受這些困難，“因為我們必須要對得起觀衆，這是一個演員最基本的素質。”

05

魯智深倒拔垂楊柳，鋼絲繩斷裂

“魯智深倒拔垂楊柳”也是《水浒傳》裡的經典場景。扮演魯智深的臧金生說：當年拔的那棵垂柳是真樹，不是假的，就是自然生長在那裡的。劇組先找到這樣一棵柳樹，才圍着柳樹搭建了布景。一個人的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拔起那麼粗的柳樹，因此毫無疑問的，劇組啟用了吊機。

但是，當吊機吊起柳樹時發生了意外，鋼絲繩忽然繃斷。臧金生說，當時就聽頭頂上“嘭”地一聲，擡頭一看，鋼絲繩斷了，那個斷茬就在離他兩指遠的地方，事後臧金生說，假如那個斷茬掃到他腦袋上，很可能會發生意外，因為他的腦袋上任何安全保護都沒有！不僅臧金生，其他演員們在拍武打場面時，受傷更是家常便飯。演員們都說拍《水浒傳》是在“玩命”，并非誇張。

06

燕青一場戲重拍了26遍，王思懿學會了蒸饅頭

《水浒傳》是一部武戲，裡面有很多戰争和武打場面。與以前拍的《水浒》不同，98版《水浒傳》力求在武打動作上追求真實、好看，不能給人花拳繡腿的感覺。在拍燕青打擂這一節時，導演要求扮演燕青的演員要重手擊打擂主，不能留力，扮演擂主的演員身上都穿着護具，但即便如此還是被打傷。可見王光輝出拳的力量。但他本人也在這次拍攝中因為高難度後空翻而墩傷腰部留下病根！王光輝說：這場打戲足足拍了26遍才合格！可見導演的高要求。

《水浒傳》裡的女演員不多。王思懿就是其中一位，這部戲給她帶來的影響力是不言而喻的，這讓她紅極一時。多年後當有記者問她拍攝這部戲給她留下什麼時，王思懿卻說：“留下了一門手藝。”

王思懿在《水浒傳》裡的戲份并不多，劇中的武大郎是做炊餅的，因此王思懿也學會了做面食的手藝，後來劇組人員吃的饅頭就是王思懿蒸的。王思懿的收獲可謂不小。

07

那些配角們，于月仙飾演金翠蓮，容嬷嬷飾演王婆

于月仙畢業于中央戲劇學院92班，其後在天津藝術劇院當演員。那時候她出演的都是一些小角色。能夠入選《水浒傳》劇組也是她的幸運，但在《水浒傳》裡，金翠蓮也是一個小角色，沒有多少戲份。因此于月仙的表演也沒有引起觀衆注意。她真正成名是在新世紀後，《鄉村愛情》讓觀衆記住了“謝大腳”，也記住了于月仙。因此回過頭來再看她出演的金翠蓮，别有一番感慨。

扮演王婆的演員李明啟也是老戲骨。1960年就在電影中出演角色。但真正讓她“家喻戶曉”的還是《還珠格格》裡的容嬷嬷，把容嬷嬷那種陰險毒辣演活了。李明啟在《水浒傳》裡扮演的王婆也可圈可點。

作為一個老演員，李明啟非常敬業，她提前半個月就到《水浒傳》劇組熟悉環境和劇本。但是在給李明啟化妝的過程中，李明啟産生了疑惑，因為給她的妝容越來越樸素。這讓她感覺不會演王婆了，在她印象裡，王婆是個壞人，為什麼穿着這麼樸素，外表看起來這麼樸實？壞人不是應該衣着打扮花裡胡哨一點，外表誇張一點嗎？帶着這樣的疑問，李明啟找到副導演康洪雷。

康洪雷說：這就叫做好人辦壞事！這句話令李明啟茅塞頓開，王婆本身就是一個賣茶為生的普通人，她并非天生就壞，隻不過見錢眼開才給西門慶出了這麼個壞主意，《水浒傳》追求的是一種“真實感”，王婆的衣着越樸素，面相越老實，越能顯出她普通人辦壞事的惡毒一面。

從李明啟對王婆的塑造上，也能看出98版《水浒傳》的高明之處。

《水浒傳》演員衆多，光是有名有姓的好漢就有108位。至于其他知名或不知名的角色更多。除了當時還不出名的于月仙扮演金翠蓮之外，牛莉在裡面飾演了潘巧雲，張紀中飾演了崔靖，李琦扮演了牛二，副導演康洪雷飾演了何清……那時候已經是“大腕”的唐國強也在裡面出演了蘇轼這個角色。

蘇轼的戲份很少，他又粘着大胡子，因此大多數觀衆并沒有注意。

08

導演張紹林：所有付出隻為了不挨罵

2018年，《中國文藝》播出“向經典緻敬——98版電視劇《水浒傳》20年再聚首”節目。導演張紹林在留言簿上寫道：“檢驗一切藝術作品生命力的是時間。”98版《水浒傳》之所以曆久彌新，一直到現在受到觀衆喜愛，就說明它具有強大的藝術魅力和生命力，是劇組精心創作的結果。

張紹林是著名導演。在執導《水浒傳》之前，他已經執導過很多影視劇。大型電視連續劇《三國演義》也有他導演的劇集。對于曆史劇的創作，張紹林可謂經驗豐富。與《三國演義》一樣，《水浒傳》也是經典名著。裡面無論是故事情節還是人物描寫都已經定格，如何完美表現出人物故事并不容易。當時也有人勸張紹林放棄拍攝《水浒傳》，因為會“出力不讨好。”但張紹林看準的事就要幹下去，他抱定了一個“所有付出隻為不挨罵”的準備，隻要全心全意地投入創作，他就不怕被觀衆罵！事實證明張紹林成功了，《水浒傳》拍成了精品。

一部戲的成功是全方位通力合作的結果。首先要有好的劇本，其次要有好的演員。尤其是在選演員上，張紹林更是精益求精，不合适的演員名氣再大也不要，無名之輩隻要合适，張紹林就會積極争取。當時《水浒傳》已經開拍，但扮演武松的演員還沒有找到，有一次張紹林正在賓館裡發愁，忽然從電視上看到一位演員，就是丁海峰，張紹林頓時眼前一亮，覺得他就是武松的扮演者。那時候丁海峰的演藝事業并不順利，已經決定轉行，突然接到張紹林的電話，丁海峰有些不知所措，對出演武松也沒有信心，但張紹林說，你隻要放松地演，我就認可你演的武松。張紹林的慧眼識珠讓丁海峰脫穎而出，創作出了一個具有英俊外形的武松形象。

張紹林的高标準體現在98版《水浒傳》的各個方面，對于舞台布景也是如此。美術設計人員錢運選設計了大量圖紙，建造聚義廳時，有人建議立柱用水泥澆築，但錢運選堅決不同意，最後是從歐洲進口的原木，又通過各種手法進行做舊，以達到真實的效果。因此，整個《水浒傳》的内景和外景猶如一幅《清明上河圖》，忠實還原了宋朝城鄉的風貌，令人身臨其境。

正是在各方面注意細節，98版《水浒傳》才拍成了一部經典。

正如盧俊義的扮演者王衛國所說的那樣：

什麼是經典？經典就是永遠不過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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