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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西遊記大聖歸來的鑒賞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1-27 16:31:29

七年之前,動畫片《西遊記之大聖歸來》(以下簡稱《大聖歸來》)橫空出世成為國漫電影史上的現象級作品。在此之後,“奇迹”的締造者、導演田曉鵬卻幾近銷聲匿迹,直到今年春節檔,他攜打磨七年的《深海》再度回到公衆視野。

正如影片中男主角南河執着研發“創意菜”,田曉鵬将《深海》也做成了一道“創意菜”,融入了很多個人情緒。田曉鵬表示,比起形式和創意的東西,其實“味道”做好更重要。

《深海》這道“特色菜”目前票房接近7億,有觀衆評價,從這部《深海》可以看出“導演做動畫有孤注一擲的精神”。田曉鵬回應說:“哪怕是非常冒險,我仍然想嘗試。就算失敗了,下一次創作時會讓我有更多經驗。冒險的代價,我是認的。”

電影西遊記大聖歸來的鑒賞(西遊記之大聖歸來導演表示新作深海是任性的冒險)1

這是一次任性的冒險

《大聖歸來》豆瓣8.3分,《深海》7.3分,一分之差,讓田曉鵬聽到了不少批評的聲音,對此田曉鵬坦承《深海》是他一次冒險,這是他一次非常個人化的創作,“我願意承擔這次冒險的代價”。

田曉鵬表示,《大聖歸來》是一部劇作比較工整的電影,“當時中國動畫處于那個狀态,大家還不太能找到一個正常視聽、正常劇作的方法,我當時的追求就是想做一個工整的作品。”

《大聖歸來》大獲成功後,田曉鵬制作《深海》時有了“特别大的野心”,“我自己想做個感受型的電影,甚至會犧牲傳統的工整的劇作,比如在《深海》中沒有設計一些鈎子,一些強動機,甚至主要角色的情感也不是線性的、規則的方式。”

田曉鵬表示,《深海》的任性在于他個人非常喜歡感受性或者體驗性的作品,“很主觀,每次我在做工整劇作的時候,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說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東西,我更希望自己能跟着内心的感受,或者主觀的情感走。大家對《深海》的批評我全都接受,但是我也想告訴大家,《深海》是我個人特别想要做的一個作品。當然這次的任性,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自己都是接受的。我這次算是做了一個嘗試,做下一個作品可能會平衡得更好。”

平衡的另一層含義就是妥協,田曉鵬坦承《深海》有很多妥協,有技術上的妥協,有藝術上的妥協,例如,對于有些觀衆認為的《深海》“畫面大于劇情”,或者“劇作大于情緒”,田曉鵬表示幾者之間的比重很難通過計算達到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平衡”,“我很難說把畫面做到什麼程度,或者技術做到什麼程度,大家就能感覺到平衡了。《深海》是一次冒險的嘗試,它不是一個規範的作品,不是用以前的經驗能夠駕馭的,甚至我自己心裡有時候也會覺得‘是不是不要這樣做?’但是最終我還是想做這個冒險的決定。”

《深海》上映後,田曉鵬與觀衆做了多次互動,包括直播,他坦承以自己的性格,其實很恐懼做這樣“抛頭露面”的事情,但因為電影票房不盡如人意,“宣發的同事們都挺不容易,我特别想幫助他們,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我可能不太敢出來。”但是互動之後,田曉鵬說自己收獲很多,“因為我直面觀衆以後,能拿到很多第一手的問題。觀衆有很多誇贊的聲音,但我更珍惜的是那些批評的聲音,因為他們說出問題的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原來這些是我沒有考慮到的。比如說有很多我認為想當然的伏筆,觀衆在看第一遍的時候沒有接受到,這些聲音真的對我很有幫助。以前我們團隊内部開會讨論,大家都看過很多遍電影,而看完第一遍的感受,我之前很少能拿到。”

人生也許是沒有意義的我隻是不想錯過那些微亮的瞬間

相比于《大聖歸來》,《深海》在主角塑造及内容題材上進行了徹底的颠覆,此次故事主角不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而是聚焦于心事敏感的普通小女孩參宿,以參宿為視角揭開深海世界的“獨特生命旅程”,兼具童話感與現實感。

談及做《深海》的初衷,田曉鵬表示一是因為他喜歡大海,二是很喜歡《海底兩萬裡》,所以想講一個關于大海的、更貼近中國普通人的冒險故事。

女主角參宿的名字,緣于田曉鵬的日常小愛好:看星星。南河三、參宿四和天狼星,是冬季天空中最亮的三顆星——因為處于“晚期”,它們随時都可能爆發,影片中參宿的命運就和參宿四(晚期紅巨星)很像,包裹着“紅色外衣”的她們,都是極為不穩定的存在,随時都可能吞噬自己。會放大别人的否定、開心的外表下藏着很重的心事……不像田曉鵬之前作品裡如“大英雄”般存在的大聖,《深海》女主角參宿是一個敏感内向、再普通不過的小女孩。她的成長困境與孤獨感令人心疼,她在困境中的自我抗争力量,男主角南河的善意救贖,給觀衆帶來“黑暗中同行”的強烈治愈與感動。

在田曉鵬看來,參宿和南河就像我們的一體兩面:孤獨時我們是參宿,将自己包裹起來;面對世界時我們是南河,“強撐”在外。在很大程度上,參宿也曾是田曉鵬自己的内心寫照。

“能不能讓我安靜會兒”,是田曉鵬做完《大聖歸來》後遇到一系列電影外不可控之事後的心中所想。“做《大聖歸來》本來是想做一個自己特别想做的動畫片,這是一個很有趣的事,但是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電影之外不可控的事情,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和參宿一樣,不完美,被孤立,被誤解,田曉鵬那段時間也曾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深海》涉及了抑郁症,但田曉鵬表示自己其實不想在電影中特别強烈地表達抑郁症和原生家庭的問題:“《深海》中我更想表達的是源自于我們心裡都會有的多多少少的抑郁情緒,這個故事更多講的是來自于我們内心看世界的角度,就像電影說的,也許這個世界可能有時候看起來是灰色,但你從不同角度看問題,會發現這個世界也充滿點點滴滴的光,讓你有勇氣面對。”

田曉鵬還想在《深海》中講述陌生人的善意,“我一直在思考什麼是英雄,大聖是受了束縛并非法力無邊的超級英雄,南河跟大聖不一樣,他不是天選之人,就是平民老百姓,小時候有點像參宿,長得不好看,甚至被周圍人嫌棄,這樣的人有很多小毛病,是個唯利是圖的普通人,但關鍵時刻也會迸發出英雄情結。《深海》的故事已經是夢了,我不希望再制造一個很童話的夢,我希望現實些,讓大家相信它真實存在,這個故事才能打動人。”

《深海》是否治愈了田曉鵬?田曉鵬坦承單靠電影完全治愈人心,隻是理想化的想法,是不現實的。但是影片的創作過程于他多少有些治愈效果,“我也曾深陷在參宿情緒裡,不停地問自己人生的意義是什麼?上班的意義是什麼?我那時思考如何在參宿塑造的夢裡加入那些彩色的粒子、光斑,為此我每天出門就在找這些靈感,想發現現實中到底有哪些彩色的光影可以加到片子裡,找來找去,結果這些成為治愈我的東西,我真的發現生活中哪怕是杯子的折射、日出的光影,這些色彩都會慢慢調劑我的心情。”

影片結尾南河對參宿有一段鼓勵,田曉鵬說其實這段話更像是參宿在和自己對話,她在用這種方式告慰南河自己會努力好起來。“但最終參宿真的能治愈自己嗎?不一定,也許從那一刻開始,她還是帶着假笑。”田曉鵬說自己有意把南河畫成一個快樂的小醜的形象,“但小醜真的那麼樂觀嗎?他隻是戴着面具自我鼓勵,也許參宿最終是努力像小醜一樣假裝快樂地活着。”

對于田曉鵬本人來說,未來怎樣,他也還在尋找,“但就像我自己特别想在片尾說的:‘人生也許是沒有意義的,我隻是不想錯過那些微亮的瞬間’,那個是我真想表達的,南河其實是參宿生命當中那個微弱的光亮,但有時候就是這一點點的光,成為支撐你活下去的理由。”

如果沒有創新二字 可能不會做電影

《深海》是田曉鵬及幕後1478位中國動畫人耗時七年的作品,“我們利用這七年時間,一是研發了粒子水墨的視效技術,将中國傳統水墨和三維做結合;二是挑戰打破了二維動畫和三維動畫的壁壘,将二維的人物變形張力和主觀化的創作規律應用到三維。雖然這七年很漫長,但這些探索都可以幫助促進動畫行業的基礎建設,還是很值得的。”田曉鵬坦承自己一開始也沒有想到會做七年,“以我之前做《大聖歸來》的經驗,本來想着三四年怎麼也夠了。”

田曉鵬介紹說影片的劇本結構就曾困擾了他很長時間,“我要講一個讓大家一下子就能看進去的作品,但《深海》的故事就是一個夢,夢有它先天的主觀性、混亂性和随機性,我平衡了很久。參宿的夢一旦邏輯清晰到她知道是來幹什麼的,要追求什麼,她的夢就醒了,為什麼必然醒?因為她的夢會走向惡夢,她會知道殘酷的現實在夢的結尾等着她,所以她的整個夢境其實就是逃避。在逃避過程中,有混亂的意識,不知所措,是抓狂的混亂的聒噪的,她是由海精靈(代表參宿的心結和夢魇)引入夢中來找媽媽的,她潛意識知道殘酷的現實在夢的結尾等着她,所以最終影片呈現出來的樣子,大家會有分裂感。”

田曉鵬說自己花了很多心思和時間研究夢,試圖表達出參宿的自我救贖意識和沉溺意識的反複掙紮撕扯。而除了劇作,還有更多的技術創新,田曉鵬說:“如果沒有創新二字,我可能不會做電影。”

田曉鵬希望以創新為創作驅動力講一個關于大海的故事,“最起碼從表現形式上來說要做一個不一樣的海,不是傳統的、物理意義的大海,所以我就在找什麼樣的海洋是可以承載這種新奇感和奇幻感。”而一幅魚在雲上遨遊的圖畫觸動了田曉鵬的靈感閥門,成為《深海》世界觀的雛形:“我覺得海洋應該像天空一樣,它有很多的分層,就像雲層一樣,然後魚在裡面暢遊的時候有很多的層次感。”

《深海》最為人稱道的創新技術就是粒子水墨,對于為何研發粒子水墨,田曉鵬表示,因為《深海》是夢的故事,“所以想找到一個視覺元素來體現夢的流淌感、夢幻感和主觀感,同時,也想用中國人的審美方式來體現,最後找到了粒子水墨。”

為将三維CG動畫和中國水墨畫結合,團隊開啟了極具創造力的摸索試驗:例如,為模拟水墨的色彩流動,制作人員前後嘗試了一百餘次的“洗潔精、丙烯、食用色素、牛奶”混合實驗;為還原水墨畫的飄逸與顆粒感,制作人員嘗試以無數粒子堆積成水墨的形态,以此打破三維物體的硬輪廓。據悉,從2016年第一張概念圖誕生到動起來耗時整整兩年,最終摸索出“粒子水墨”技術,影片“劈海”鏡頭,單鏡頭粒子特效多達一百餘層,粒子數量高達幾十億,負責該鏡頭的特效師更是将原計劃“3天”完成的鏡頭硬生熬到“15個月”。

七年籌備制作背後,是可以被量化的龐大細節,和無法被量化的極緻想象力。例如為體現參宿的疲憊狀态,團隊在角色模型設計上增加了與其年齡并不相符的眼袋、微微下拉的眼角、偶爾散漫無焦的雙眸。在動畫表演上,力求實現“真人化”的細膩表達。為了真實傳達參宿啜泣的情緒,團隊細節到打磨“肩膀抖動、胸腔收縮”的力度與頻率的配合,用接近真人實拍的皮膚紋理、毛孔絨毛等細節增強表演的可信度。

無條件共享7年研發成果 希望其他動畫人“少踩坑”

田曉鵬表示,《深海》是動畫人“手工業”式探索中國動畫“工業未來”十分必要的一步,他願意無條件共享7年研發成果。“中國動畫與世界動畫強國間的技術差距客觀存在,《深海》在技術上的探索,希望能實實在在幫助更多有才華的動畫人‘少踩坑’。隻要是我們研發出來的東西,國内任何公司團隊都可以共享,像粒子水墨這種新技術,包括對流程簡化和降本的探索,都會服務于其他影片。中國動畫的發展不用有這些壁壘。希望到那一天,新的動畫人不用再為技術困擾,隻需要在藝術和表達題材上探索嘗試就好了。”

田曉鵬坦承電影上映後,自己有壓力,也焦慮,一方面他為自己任性的冒險承擔責任,一方面他認為不能簡單用票房來衡量《深海》的結果。“我們今天所做的任何事情,在電影漫長的制作過程中,可能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正是這些不計其數的微小的努力,使得《深海》這粒種子,即使在最險惡的生存環境中,仍能夠得以保存。經過時間的洗禮,在未來的某個時間,在這個世界上,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輝。”

田曉鵬認為中國動畫與美國等相比,依舊有着不能回避的技術差距:“大家覺得國産動畫似乎呈現出來的結果差不了太多,但誇張點說這是我們‘拿人命’拼出來的。我之前去迪士尼參觀,他們一個導演有十幾個二十個分鏡師來陪着他做分鏡,但是國内現在這樣的人才還很少,一個電影有三到四個分鏡師就了不得了。”

具體來說,田曉鵬認為目前國内最欠缺的是開發人才,“我們好的動畫師很多,合成師很棒,燈光師、特效師都很棒,但是底層開發欠缺。如果你想做一個很好的毛發,很好看的海洋效果,國外有很多開發人員,他們甚至可以寫一個軟件,但是到我們這裡,就是很多人花了很多年,熬了很多夜,真的是熬垮了身體,最後才做出現在的效果,我不希望以後還是這樣的狀态。”

因此,這次制作《深海》,田曉鵬透露他們在用另辟蹊徑的做法縮小觀感上的差距:“比如大家注意到的,《深海》的畫面比較滿、很花哨,甚至有大量光斑光影的疊加,為什麼要這麼做?恰恰就是因為我們底層的基本技術還達不到要求。皮克斯不需要花裡胡哨的東西,它底層的表演、細膩的質感已經非常打動觀衆了,但是我們不行。我希望未來能追上這個差距。到那一天我們才能真正放下其他的笨辦法,踏踏實實去講好故事,踏踏實實做好視覺。”

對于是否還要繼續探索原創題材的問題,田曉鵬認為中國動畫人還是要堅持做更自由的創作,“雖然可能時間漫長,但我們這一代總要做這樣的事。”

而談起未來的創作計劃,田曉鵬說自己不會再任性,但是做商業作品也首先要是自己喜歡的,“電影是否賣座這件事情,我認為是沒法計算的,不是說我不拍《深海》,拍《大聖歸來2》就能掙到錢,不是的。我覺得不管是神話題材、現實題材,還是科幻題材,都要講跟當下人内心相關的東西,我未來的作品還是會跟着内心走,一定是我自己喜歡的,而且是能打動我的題材,我才會去做,同時它是符合商業性的。”(文/記者 張嘉)

作者:張嘉

來源: 北京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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