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園外仙子

看到評論區留言：“樹高千丈，落葉歸根”，我見字生情。能寫下落葉歸根的人，肯定也是在外漂泊的人，或是像我這樣離開家鄉遠行的人。簡短的幾個文字，觸動我心靈深處最柔軟的地方，當下這一刻，是與文字相約的絕佳機會，許我一份深情、許我一份思念、碎碎念……

如果有來生，我要做一棵樹，一半土裡安詳，一半沐浴陽光，永不離開家鄉。父親在世的時候，我曾經說過，等父親走了，我就不常回家鄉了。可是，沒有想到，父親走了以後，我回家鄉的頻率更多了。每年的清明，雷打不動，都要回家鄉。我的人間四月天，就是家鄉的山崗，開滿紅杜鵑的時候，四月天宛若仙子下凡間，感受人間煙火，那顆漂泊的心，獲短暫的停歇。今年的四月天，都是疫情惹的禍，讓我看不到親切熟悉的家鄉的紅杜鵑。

記得，剛離開家鄉的時候，連續三至五年都沒有回過家鄉，忙得像一台工作的機器。現在閑下來，會思考，會總結自己曾經走過的路。父母早已回到來時的家，兒女還在來世的路上，一個人空空如也。北京301醫院的專家說我“先天性大腦缺乏内啡肽”，容易疲倦，每天要依賴咖啡提神，常常迎接頭痛這個病魔光臨，還要與這個病魔和平相處，克服抑郁，享受與他纏綿的時光。好在國家現代醫學發達，不用開顱治頭痛，宣武醫院的專家，給我做了微創手術，幫我除掉了那根最痛的神經，得以緩解。病去如抽絲的疲憊、抑郁和寂寞，讓我成為與詩為友的寫詩人。埋在詩裡，不停的學習，唯有學習，是我生活的精神支柱，唯有詩歌将我的生命激活，深刻體會到詩以言志，詩歌讓我獲得新生的力量。我感受到了泰戈爾詩句的意義，“世界已痛吻我，我要報之以歌”。

這一年，一直都在堅持寫詩。開始也不知道寫什麼，隻想寫些真實的文字，記錄每一當下，鼓勵自己，不知道多少篇詩中，都有記錄我與頭痛的和解，勵志、希望、鄉愁、寂寞、思念……不知什麼時候起，手機成了我的全世界，隻要不頭痛的時候，從早到晚都捧着手機，不停的學、不停的看、不停的寫，如饑似渴，忘我的，在文字中修行，在文字中尋求心靈的慰籍……有時候，好想出去走一走，去走個親、去看個友，可我不知道往哪裡走？

他鄉永遠都不是家鄉。家鄉的山山水水、家鄉的一草一木、家鄉的街巷，都留下了我深刻的印記，未等走到，便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紮根心靈深處的油鹽巷9号，那是我出生的地方，還有第二中學、紅旗瓷廠、戴家弄、百年老街中山路，這些多麼熟悉的地方啊！寫起來筆下都有溫度了，手指都顫抖了，似一股暖流瞬間溫暖了我的心，感受歲月的暖，漫過時間的河，撫過久閉的心扉，我在時光斑駁深處，随四季更疊。

家鄉有親朋好友和閨密，是充滿人間煙火的世界。現在，真正明白了，有位同學的姑姑所享受的鄉愁，十年前，我聽到的時候，真的不理解。因為，她是18歲的時候，就來到了北京，在這裡生兒育女，紮根在北京，怎麼可能還會有鄉愁呢？但是，中年以後，她心心念念都是想回家鄉。也許，這是中國人的情結吧，也許，人生就是這樣，城内的人想出城，城外的人想進城。一輩子沒有離開家鄉的人，還是有許許多多想去外面尋夢的人。每個人的人生路，都要自己一步一步地去走，走過了，才能看到，這條路上的風景，走過了，才能明白，是對還是錯。也許，人生的路，就沒有對與錯，隻有經曆和過程。

究竟什麼是真正的幸福？這是每一個人都在追尋的、感受的，真正的幸福，也許，就藏在每一個人的心中，而不是在别人的眼中。如今，我身在京城，多少人追夢的地方，可我，心心念念的還是我的家鄉……

當前，新冠病毒依舊局部猖獗，本應宅家少聚，在大局面前，在生死面前，我的這一份碎碎念又算得了什麼呢？世間事，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一場疫情，多少走不到的遠方，一個春天的夢，多少無言的暖，多少說不出的冷，冷暖自知。

放下碎碎念，鳥語花香從窗外飄來，時光，從我的窗前悄悄劃過，向陽的初心永駐，好好活着。生活沒有那麼多的在别處，甚至，沒有選擇。無論身處何方，陷于何種境地，都要試着去做環境的主人，向下生根，向上開花。卸下肩頭的寒冷，四月放下三月的倒春寒，我放下病魔、放下家鄉，放下我，歲月好，光陰漫，做一隻快樂的，自由飛翔的小鳥，從南方到北方，從北方到南方，飛翔在夢想的天空……

20200421

作者/曹予馨

【作者簡介】中國詩歌網認證詩人、中國作家網會員，筆名：園外仙子、曹予馨，原名：曹靜，現居北京，《青年文學家》雜志理事，《上海芳菲詩社》編委。主要作品見中國詩歌網，散見青年文學家，家庭周報、齊魯晚報、齊魯壹點、中國作家網、等網絡平台。作品《行走的夢》《我要去雲外》《綠蘿的春天》《在這裡，我們相聚》，代表作《襲卷冰雪豐碑》優選中國作家網每日精選新作快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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