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5日是世界強化免疫日,
但其實,知道這個節日的人并不多,當初聯合國設立這個日子,主要是為了消滅脊髓灰質炎,也就是世人常說的“小兒麻痹症”。
上個世紀,大街小巷,都貼着小兒麻痹症的宣傳單張。但是,讓上個世紀人們聞風喪膽的小兒麻痹症,在2000年時,卻被聯合國證實在中國消失。
這一切,都是因為糖丸爺爺---顧方舟。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
1926年,顧方舟出生于中國上海的一個普通家庭。幼年的他命運多舛,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病逝。母親為了養家,自學成才當了助産士。
在小小的顧方舟心裡,媽媽是神,醫學是救死扶傷的仙女棒。他繼承了媽媽的衣缽,考上北京大學醫學院,并被選調遠赴蘇聯留學深造。
1955年,神州大地突然爆發一場怪病。
江西南通,全市1680人染上了脊髓灰質炎,陸陸續續都出現了癱瘓的症狀。而其中大部分是孩子!
無能為力的父母,眼睜睜地看着孩子在自己的懷中死去,悲痛欲絕。
更可怕的是,這種病傳染迅速,不但迅速攻下了南通,更向上海、青島等地蔓延。
一時間,全國多處爆發疫情。脊髓灰質炎很早的時候在中國出現過,但許多醫生都束手無策。病情發展得極端迅速,也讓很多家庭都陷入了絕境。
為了躲避病毒的侵襲,三伏天,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父母不敢帶孩子出門,不敢讓孩子出去玩,整個城市籠罩着愁雲慘霧。
顧方舟就是這個時候被臨危任命的。
1957年,剛剛從蘇聯學成歸來的顧方舟,被任命為脊髓灰質炎疫苗組的組長,帶領團隊研發脊髓灰質炎疫苗。
當時,國内醫療水平低,國内專家包括顧方舟,對脊髓灰質炎都一無所知,更束手無策。
更要命的是,當時國内各類設備不齊全,極易造成漏診誤診,一旦得了這種病,基本上就是聽天由命。
國難當頭,匹夫有責。盡管知道難度之大,顧方舟還是迎難而上。
迎難而上,他吃盡了想象不到的苦
31歲的他,帶領小組攻克難關,從患者的糞便中分離出脊髓灰質炎病毒。
病毒有了,打敗病毒的方法呢?脊髓灰質炎是靠病毒傳播的,而當時中國人口密集靠人口的物理隔絕基本上不可能。既然不能隔絕,那就用疫苗來預防,從根源上斷絕這種病的發生。
當時,全世界脊髓灰質炎的疫苗有兩種,一種是滅活疫苗,一種是減活疫苗。
通俗地說,是死疫苗和活疫苗。
死疫苗安全性好,但價格奇高,一般人家根本無法承受,且對運輸冷鍊的要求也極高,隻能靠注射。當時的中國,根本承擔不起這樣的成本。
幾經考慮以後,顧方舟決定采用活疫苗。活疫苗價格便宜,但是當時世界上對于活疫苗的安全性未知,采用活疫苗必須要通過臨床試驗。
于是,顧方舟便在中國雲南搭起了實驗站。先在人類基因相似的猴子身上做。1959年,蘇聯也派來了專家,顧方舟的研究站正式成為脊髓灰質炎疫苗的實驗研制基地。
可是到了60年代,随着中蘇關系交惡,顧方舟研究站的蘇聯專家撤走,連同設備一起撤走,實驗站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
實驗站冰櫃不通水電,實驗材料需要冷凍,顧方舟和同事們就把實驗材料天黑後背到山下肉聯廠的冰櫃裡凍起來,需要時再從山下背到山上。
更難的是,疫苗實驗材料對環境和溫度的要求極其苛刻。比如運送材料需要保持溫度在4℃以下,而培養病毒溫度則要高于35℃,雖然在四季如春的昆明,試驗站卻“一天有四季”。
由于貯存太難,一批血清到手,整個試驗站工作人員加班加點也得把工作做完。
作為組長,顧方舟還制定了嚴苛的制度,全組人員包括他自己,疫苗試驗檢定中出現問題,無論是主觀原因還是客觀原因,都得問責處分。
由于長期要駐點雲南,顧不上家,顧方舟幹脆還把一家老小搬到了雲南,連戶口都遷到了昆明。
終于在他和團隊科研人員的努力下,疫苗在猴子身上試驗成功了。
為了試驗,他和兒子以身試毒
但是,在動物身上試驗成功,并不能推向群衆。必須在人體上試驗成功。但是疫苗的安全性未知,誰來做這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呢?
當時疫苗是減活疫苗,裡面是有一定量的病毒,稍有不慎就會導緻染病甚至癱瘓。種種顧慮讓很多人不敢輕易嘗試。
顧方舟卻決定以身試毒,冒着癱瘓的危險,率先喝下了一小杯減活疫苗溶液。
在他的帶動下,試驗站的其他科研人員,都相互鼓勵着喝下了減活疫苗溶液,成了第一批實驗受體。
一個試驗周期以後,每個人都生命體征穩定,這意味着試驗成功了。
但是顧方舟卻面臨着新的難題,那就是許多大人對脊髓灰質炎有天然的抵抗力,大人能夠接受的疫苗,小孩不一定能夠耐受。
而要證實疫苗在嬰幼兒身上的安全性,必須要試驗。
但是,誰願意把自己的孩子送來,試驗一種安全性未知的藥,誰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呢?而沒有小孩子參與試藥,就意味着疫苗不能推廣。
顧方舟想到了自己家裡不滿一歲的兒子。
于是,他瞞着妻子,偷偷地給自己唯一的兒子喂疫苗。但凡那個時候,疫苗出了點問題,兒子就有可能終身癱瘓。
“我是黨員,也是組長,我自己的孩子不吃,卻叫别人的孩子吃,這太不仗義”
顧方舟的行為感動了同事們。當時的試驗站裡,有孩子的科研人員紛紛也為自己家的孩子吃下了疫苗,這些科研人員的孩子們就成了第一批試驗疫苗的嬰幼兒。
妻子知道顧方舟的做法後非常生氣,但也表示理解,顧方舟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天過去了,又一天過去了,一連幾個星期,兒子都沒有出現異常,他才慢慢地把懸着的心放下來。
就這樣,脊髓灰質炎疫苗的第一期臨床試驗成功了。
由于有了一期臨床試驗的成功,疫苗二、三期試驗順利開展。
1960年2期試驗,2000人份的疫苗在北京投放。
在3期試驗,顧方舟把疫苗檢測人群一下子擴大到450萬人,把疫苗投放到上海,北京,沈陽,青島,天津多個城市,結果顯示在所有孩子身上都安全,無一出現毒副作用。
研制糖丸,托起山區使用疫苗的希望
1960年起,顧方舟攻關研制的疫苗被輸送到全國。
但是由于中國土地廣袤,而疫苗是液體而又不易儲存,當時的冷鍊運輸也不發達,如何把疫苗運送到山區是個大難題。
疫苗研制出來了,卻因為種種原因有人打不上怎麼行?顧方舟沒有躺在過去的功勞簿上睡覺,他又把疫苗貯存作為新的課題,一頭又紮進了研究。
研究過程中,顧方舟和研究人員發現,液體疫苗味道苦澀,雖然有效但小孩卻不願意喝,很容易再造成浪費。
經過多方實驗,以後顧方舟用滾元宵的方式,把疫苗滾在小小的糖丸裡,于是配方神秘的糖丸誕生了。
糖丸一經問世大受孩子們的歡迎,而且便于貯存。一般的赤腳醫生用廣口瓶可以貯存上一個星期。1965年,中國農村推廣糖丸疫苗,從此脊髓灰質炎的發病率大大下降。
1978年我國實行計劃免疫,脊髓灰質炎的發病率進一步下降,1994年,我國發現最後一例脊髓灰質炎病例,從此以後,脊髓灰質炎在中國大地上絕迹。
2000年,我國被世界衛生組織證實為無脊髓灰質炎國家。中國衛生部舉行的中國消滅脊髓灰質炎證實報告簽字儀式,74歲的顧方舟,鄭重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把脊髓灰質炎隔絕在中華大地
雖然上個世紀肆虐的脊髓灰質炎已經在我國絕迹,但顧方舟從來沒有放松過警惕。
從疫苗的研制,到試驗,到投産,到普及應用,顧方舟都全程負責。他用了一生的時間,把脊髓灰質炎這個病魔,隔絕在中華大地上。
他不辭勞苦,克服種種難以想象的困難,研制出脊髓灰質炎疫苗,又以身試毒,用自己和兒子推動試驗的進展。
是他做出了減活疫苗的科學決策,更是他,通過糖丸徹底解決了疫苗貯存使用推廣的問題。
2019年1月2日,顧方舟因病與世長辭。國家授予了他“人民科學家”的榮譽稱号。
如果不是顧老,也許我們這一代人,甚至幾代人都要生活在脊髓灰質炎的陰影之下。
如果不是顧老,也許珍貴的疫苗無法運送到山區,千千萬萬山區的孩子,生命和健康無法得到保障。
但因為有了糖丸爺爺顧方舟,我們才有了健康而無憂無慮的童年,才不用擔心脊髓灰質炎的威脅。糖丸爺爺離開了我們,卻托舉起了祖國的未來,留下了億萬人的健康保障。
彌留之際,顧方舟留下最後的遺言:“我一生做了一件事,值得……值得……孩子們快快長大,報效祖國……”
聞者無不落淚!!!!
END
作者|靜月
責編|沐陽
排版|李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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