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醉于芬芳的眼睑就快低垂
又向着陌生的星章輕輕開啟。
恩底彌翁浮出古老橡樹的黑暗
彎腰俯向悲傷的水。
by 特拉克爾
村上春樹:對我們自身來說虛幻的東西
東野之前的日式推理,讀得多的是松本清張,記憶淡去,直到重新翻開《白夜行》,這個充滿絕望的欲念故事,還在相較太宰治《人間失格》,他們的絕望誰更不動聲色。
但是言及行文啰嗦之至,充滿了古典生活感傷,谷崎潤一郎《細雪》比之尤甚,好像雪不大,一夜之後,銀裝素裹。日式女人的細膩美豔,回歸于日式庭院的安詳,也是靜水深流,妖娆屬于骨子裡的東西。
懸疑的結果無非是人性路數,閱讀者騙子寫作者混淆的可能比較大,所以漸漸覺得川端康成的筆觸不似餘華所說的陷阱,餘華靠了卡夫卡自我救贖,他的小說基本一遍足矣,太用力過猛的苦難,使人覺得深淵就在書裡,讀下去的結果,類似一個不停哭訴的女性朋友,隻能敬而遠之。
小說家的功利,超脫現實,又容易墜入紅塵的沼澤。文字這東西一出生就有原生的罪惡,不表達一定的情緒,存在的意義就無趣。川端康成的物哀,《源氏物語》可溯源到悲憫。悲憫的審美,離不開死亡,生生死死,循環往複,别人現世,抵達是自己的勇氣。
沒有日式文化隐喻的梗,《源氏物語》遠遠不如《紅樓夢》流暢,當然前者的情欲明顯,後者的婉約體現在寶玉和王熙鳳的一瞥。人人的皮囊,來自于父母,屬于自己那刻,基本是用來消費的,消費别人的,别的什麼人消費自己的。
荒涼的是閱讀者讀出的孤獨可能屬于他自己的,今生今世,人都是自私的,沒有誰能比關心自己更能關心情人愛人親人,從《雪國》中讀懂川端康成的孤獨,基本上有點浮華掠影的憂傷。《雪國》的男主一向迷戀着少女下午陽光下的笑靥,虛幻的純真,表面的美好。
社會階層的壁壘,人類優先有之,貌似彬彬有禮的日人,一直都是這種階層的締造者。是枝裕和也算是喜歡暴露自己民族劣根性的代表,《小偷家族》使他享受了與張藝謀當年《紅高粱》的民族情緒,雖是來自不同的國别,藝術本身還是最主要的。汝之蜜糖,彼之砒霜的事情比比皆是。
除此之外,還是挺喜歡與人談論村上春樹,畢竟也算是跑步健身爵士愛好廣泛的老男人,諾獎的困惑有些時候源于那些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未必是閱讀者和小說家本身。那時一本《海邊的卡夫卡》的閱讀體驗,逼近匪夷所思,之前覺得《挪威的森林》的小資膚淺蕩然無存。
村上春樹永遠是個老男孩,老男人是與生俱來的皮囊,老男孩是曆久彌新的少年心,除了不喜歡貓,以至有點畏懼,其他閱讀者的标簽孤獨寂寞保持童稚等等,倒是有點差不多。貓是有靈性的生物,自認為自己也屬于此類,彼此有點相克,大叔早就退卻了。
現實很殘酷,它要磨平許多東西,懵懂心亦是。明明白白是懵懂的彼岸,所聽所見所感皆是隐喻,隐喻的範圍有時擴大自己之外的所有,一般我目前對付黑暗的方法少了酒酣,戒酒之後的清醒,恍然過去多麼的無趣,包括自身都毫無意義。
說句實話,村上在《海邊卡夫卡》布局的魔幻,并不與閱讀的年齡有關,村上遊戲般地诠釋他的世界觀,人物模糊不清的孤寂,無力左右趨于平靜,可能原來頑強出逃的少年,無論如何,仍要與世界告别狂奔。
漫天飛舞的黑烏鴉,出現在詩性語言比現實多得多,大部分少年時期的神秘,都會在以後羁旅中渾濁而後蕩然無存,村上的期望與川端的大夢相通,雪後酣睡,一覺醒來新世界降臨。
攝影:Michael Ke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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