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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二學姐處對象

教育 更新时间:2024-07-21 23:14:29

跟大二學姐處對象(跟學長考同所大學他請我吃飯)1

甯晰特别開心,因為明天,她就能看到自己思念了五年的那個人。沒想到,他卻一直誤以為她是個男生!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棠蘇 | 禁止轉載

1.再相逢

開學第一天,甯晰坐在教室最末排的靠窗位子上,看着操場上和朋友們打球奔跑的男生,微微揚起了嘴角。

顧子君,五年不見,你還好嗎?

甯晰是憑着非凡的體育成績被A市一中錄取的,當初是體育老師給她的建議,說她這樣好的跑步天賦,不去考是可惜了好苗子。

她也隻是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去參加體考的,如果考不進,她也無所謂,去爸爸媽媽打工的B市幫忙就好了,而且她的文化科目的成績糟糕得簡直不能入眼。

幾個打籃球的男生回到班裡的時候,上課鈴已經響過了,班主任是女的,行事言語間透出一股雷厲風行的感覺,她站在講台上看了看他們,臉色有些難看,但也隻招了招手讓他們進來。

班主任做着自我介紹,校規班規班幹部人選洋洋灑灑一堆話。

甯晰很理所當然地走神了,扭頭看了看顧子君。他坐在倒數第二排,和她隔了一組,正百無聊賴地和他後面的哥們傳兒紙條,偶爾看着紙條笑起來,彎了清澈的眼眸,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他的笑還是這麼好看,比哭好看多了。

甯晰愣愣地,眼前突然閃過五年前十二歲的顧子君屈膝抱坐在田野裡,埋頭哭得撕心裂肺的畫面,心蓦地抽了抽。然而他沒認出她來,或者說,壓根就沒看到她。她所坐的位置,在教室裡屬于兩種人——差生和比較高的男生。

自然,作為體育生且隻有一米六左右的她屬于前者,而被選為班長卻目測有一米八的他屬于後者。

甯晰頭腦混沌地想着些有的沒的,突然感覺到一道灼熱的目光,她轉頭尋找,卻又消失了,感覺出錯?

下課後,她才發覺自己的感覺還是很準的,顧子君一下課就直奔她的課桌,在她面前停住,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她許久,眼睛越來越亮……

她看到她的影子印在他清亮的眸子裡,飛快跳動的心傳遞着熱量到臉上,惹得臉頰微微發燙……

他,認出自己來了嗎?甯晰緊張着,手也不自覺地抓緊了椅子。

他确實認出她來了,驚訝激動地大喊了一聲:“甯晰!是你!你你你……你竟然是女的!”

她怔住。

一句話,惹得得讓全班的人都回過頭來了,目光全盯在了他倆身上,甯晰感到很不自在,她不習慣這種矚目的感覺。

男生大都笑了起來,還有一些女生用疑惑帶刺的目光看着她。

“子君竟然認識那個女生啊。”

“聽說是從鄉下來的,還是靠體考進來的。”

“體考啊?難怪把頭發剪得跟假小子似的,好難看啊,還帶着滿滿的土氣。”

……

甯晰紅着臉一把推開他,徑直往教室外面走。顧子君果然跟上來了,身後還跟着一群男生。

“你不記得我了?我,顧子君啊。”

甯晰繼續走着,最終被他的一雙大手攔住了,顧子君着急了,“我們還一起睡過一覺的!你失憶啦?”

這話一出,他身後一直哄鬧的男生們難得靜了三秒,然後“嘩”的一下全炸鍋了。

甯晰也呆住了,此時此刻,看着顧子君一臉人畜無害的純真,她很想暴走。

“我當然記得,掉溪裡的顧子君。”甯晰不得已抛出這麼一句話,轉身躲進了女生廁所。

後來甯晰還是在上課鈴響後紅着臉回了教室,那些男生的表情還是十分微妙,仿佛聽到了什麼驚天的秘密。而顧子君一臉開心,還是笑得那麼好看,歡樂地朝她挑着眉。

話說回來,顧子君能成長成這樣陽光的一個大男孩,也得虧當年的危機解除。

2.少年時

五年前,甯晰十二歲,剪着一頭短得讓人不辨性别的頭發,操着一口沙啞的聲音,穿着堂哥穿過的舊衣服,一逢雙休日就整天跟着堂哥在田裡、樹林裡野,釣魚,賽跑,拿石子打水漂,等着奶奶來喊她回家吃飯。

村裡也有一群壞得掉渣的男孩子,整天跟甯晰搶地盤,甯晰自然不讓步,這時候堂哥就會叫上他的哥們兒,對那群男孩子稍一吓唬,他們就吓得跑開了,再不成,跟他們幹一架也是必勝的。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甯晰遇到了顧子君,他在她的地盤上,被那群壞男孩子們打了。甯晰跑過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地盤一片狼藉,氣急了,兩手把腰一叉,大喊:“你們在我的地盤上幹什麼?給我住手!不聽是吧?堂……哥……”

那群男孩子立刻作群鳥散,頓時地上隻剩下一個蜷縮着躺着的男孩子,看起來很瘦小。

“還真是傻,我堂哥今天可不在村子裡。”甯晰蹲到那個男孩子旁邊,看了看他淤青的手腳。

“喂!你叫什麼?怎麼會被他們打?哎……你在哭?”

激将法果然還是最管用,那個男孩馬上從地上爬起來,用髒得不行的手把臉一抹,“我才沒哭!”

“哈,好幼稚。”甯晰看着他那被抹得更黑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弟弟,你幾歲啦?”

“我才不小呢!我都十二歲了!是他們先拿石子扔我,我才會打他們的!”

“也不知道是誰打誰……”甯晰不屑道,十二歲?這瘦弱矮小的男孩居然和她一樣大。

甯晰不禁重新打量起他來,卻在接觸到他的目光的那一刻心裡蓦地一顫,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眼睛,清澈得不染塵埃,烨若星辰。而且他穿的衣服雖然髒了,但是看得出很不錯,無論是質量還是樣式,都明顯要比他們高檔多了,她從沒見過他……

“你,是從城裡來的?”

“是啊,暑假,來姥姥家幾天,沒成想遇到些社會敗類!”那個小男孩憤憤道,轉身就走。

社會敗類?這說法對甯晰來說可新鮮了,她從來沒聽過,比大人們口裡說爛渣敗家子什麼的文明多了。

甯晰歪嘴笑笑,轉身回家。

吃完晚飯,甯晰就看到爺爺叼着老煙鬥出去了,平時爺爺最喜歡飯後在躺椅上聽收音機的戲曲了,今天竟然這樣反常,肯定有什麼事。

甯晰剛想跟出去,卻被奶奶拉住了,“别出去,今晚危險。”甯晰愣住了,覺得有些好笑,看奶奶凝重的臉色又不像是在開玩笑,隻好重新坐下。如坐針氈了幾分鐘後,爺爺掀起布簾進來了。

“怎麼樣了?”奶奶連忙上前去問,“顧嬸那個孫子……”

“找着了,”爺爺把手一揮,重新在躺椅上坐下,“在洗澡呢,顧嬸說是在碎石橋那邊找到的,一身髒。”

“你們在……說什麼呀?”

“隔壁顧嬸的孫子,今天早上剛從城裡下來,下午跟着顧嬸去買東西,誰知顧嬸不過進小鋪子沒一會兒,一出來那小孫子就沒了蹤影,可把顧嬸急壞了,東找西找才找到。”

“隔……隔壁?”甯晰心裡已經有譜了,這窮鄉僻壤一年裡從城裡來的小孩子屈指可數,肯定是他了。早知道他是顧老嬸的孫子,那時看他往反方向走她就該拉他一把。

甯晰想着,腳不由自主地往外邁去。

“晰晰啊,你要去哪?可别亂走啊,你要是沒了,我可沒法跟你爸媽交代。”

“說什麼晦氣話。”爺爺斥了奶奶一句。

“我就想去看看而已。”

“看什麼?看人家男孩子洗澡?要看等明天去。”甯晰悻悻地往自己房間走,不看就不看,誰稀罕,早看過了。

甯晰本來對那樣從城裡來的嬌氣男生有說不清的輕視,可昨晚偷聽到爺爺和奶奶的談話又讓她不禁同情起他來。

原來他的爸爸媽媽在鬧離婚,為了一切容易辦些,先讓他以看望的名義到鄉下姥姥家來,不讓他知道,等有了決定再跟他說,也少些拖沓。

甯晰昨晚聽後有些翻來覆去睡不着,怎麼會有這樣狠心的爸媽?連離婚都要瞞着自己的孩子,他難道就沒有資格發言嗎?

她的爸媽雖然到B市打工,沒怎麼盡到教育陪伴她的義務,但也是為了一個家在打拼,而且暑假寒假也會接她去B市住一段時間,她還是很心滿意足的,可是那個男孩……不久後就要失去他雙親的一方了嗎?

甯晰吃完早飯剛跑出屋子,就撞見他也正從顧老嬸的屋裡急急忙忙地走出來,很有目的地往一個方向跑,那方向……是往碎石橋那邊去的,那不正是昨天晚上顧老嬸找到他的地方嗎?甯晰連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陽光在他們之間拉開長短的光影,一切事物在夏日晨早的鄉間小路上都顯得那麼悠然,映襯着兩個匆忙的身影,一前一後。

出現在碎石橋的竟然是昨天那群壞男孩們,還帶了兩個看起來比較大的男生,都是一副痞痞的模樣。

在這個地方,堂哥不在,也不可能被她一聲喚就趕來救她。甯晰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就在那群人看到他和她後,吹着口哨朝這邊走來的那一瞬間,甯晰一個箭步上前扯住他的手,拉着他轉身飛快地跑了起來。

“你放開我,我要找他們質問!”他不停地往相反的掙脫,眼看那群人已經快要追上他們了。

“臭小子!再不跑你待會兒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想質問什麼我全部都可以告訴你,現在跟着我跑就是了!”

那少年終于順從地由她帶着跑了,左彎右拐地在巷子裡蹿着,拐過一個彎後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翠綠的田野映入了他的眼簾,在晨風的吹動下一波波地晃動着。

甯晰終于在一個較高的田壟上停下了,拉着他坐下。

少年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地問:“你……你怎麼……在跑那麼快……”

“野慣了呗。你呢,到底怎麼回事?”

“昨晚我走錯路了,在那個地方遇到了他們,他們竟然說我是沒爸媽要的野孩子,我氣不過,就跟他們吵起來了,剛要打架,我姥姥就來了。臨走時他們說要是想知道真相就明天還到這裡,他們會跟我說的。”

“你傻啊,他們說,你就信,那都是刺激人罵人的話,你一個城裡來的,也跟着他們鬧。”甯晰想到昨天晚上爺爺奶奶的話,不禁有些含糊起來。

他今天沒有灰頭土臉,白淨的臉上因為剛剛的奔跑而染上一點绯紅,看起來精緻得像個瓷娃娃。和他比起來,她反而糙得不像個女孩子。

“可是,之前我爸爸媽媽明明說暑假要帶我去馬爾代夫旅遊的,後來卻食言,把我送到這荒僻的小山村。而且前幾天在家裡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了,我很怕他們會離婚。”

“原來你自己也感覺到了……”甯晰忽地捂住了嘴巴,看到他快速轉過頭來睜大着眼睛看着她,她就已經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像是被田野上的風吹紅了,漸漸地溢上了晶瑩的眼淚,悲傷濃得無處遮掩,然後,他忽地把頭埋在了膝蓋,小聲抽泣起來。

“你……我……對不起……”

“你走開!”

甯晰猶豫了一會兒,終是往後退了幾步,躲到幹草垛後面看着他。

他擡起頭來,不再壓抑着哭,而且對着天空嚎啕起來,孤獨的影子在烈日下顯得無限綿延。

甯晰再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已經擦幹了眼淚,呆呆地看着一望遼闊的田野,任由猛烈的陽光曬着他,無動于衷。

“其實,我也沒聽說你爸媽就一定會離婚啊,說不定不會呢!”

……

“馬爾代夫是什麼地方啊,肯定沒我們這兒好玩,我們這兒的尖叫樹林,可好玩了!”

……

“這世界本來就不會事事都順從人心,要堅強啊,你是不是男孩子,是男孩子就給我笑起來!”

他終是沒有笑起來,但是他站了起來,沙啞着嗓子對她說:“走吧,去尖叫樹林。”

甯晰愣了愣。

一路上遮陰避日,甯晰努力地“閑”聊着,跟他說了自己的名字,也知道了他叫顧子君,還知道他家住A市,成績一流,很受老師重視等等瑣碎的細節。由于顧子君的情緒比較低落,幾乎不會主動開口,所以甯晰都沒機會透露自己的信息。

來到尖叫樹林後,顧子君面無表情、毫不猶豫地跨進去了。

“顧子君你小心點。”

樹林裡橫着一些枯枝爛葉,稀稀疏疏的葉隙間漏下斑駁的光影。偶爾還能看到幾處她和堂哥在這裡野炊留下的痕迹。

眼前的一條小溪流穿過樹林,顧子君把腳一伸就要踩進去。

“不行!”甯晰慌忙把他拉回來了,他一臉疑惑地看着她。

“你剛走了這麼久的路,腳熱着呢,要是一下子伸進涼水裡,會落病根的。”

“這樣啊……”他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又問道,“為什麼叫尖叫樹林啊,這裡有什麼會尖叫嗎?”

呃……甯晰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尖叫樹林當然不是什麼曆史流傳下來的名字,而是因為她第一次被堂哥帶來這個樹林的時候尖叫個不停,被堂哥取笑的。

“當……當然會啊。”

“我怎麼沒聽到?”顧子君左顧右盼起來。

“啊……”

顧子君被甯晰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吓得重心不穩,不由自主地往後仰去,“嘭”的一聲整個人掉到了水裡。

顧子君愣住了,在淺涼淺涼的水裡躺着,問她:“你叫什麼?”

甯晰手忙腳亂地去拉他起來,不好意思地說:“你不是要聽尖叫嗎……”

“甯晰,我會落病根的,你負責?”

“負責,一定負責,等你生大病躺床了跟我說,我一定去照顧你。你看你都濕了,回……回吧。”

第二天的時候,顧子君主動找甯晰去了,清澈的眸子裡一點生氣都沒有,隻是木然地拉着她的衣角,說:“甯晰,帶我去玩,去比馬爾代夫還好玩的地方。”

甯晰也不敢問他發生了什麼,隻猜測一定是他和他的爸媽偷偷打了電話,知道了一些不好的事,心情才會這樣低落。

“好,我們去爬山。”

甯晰毫不猶豫地把他帶到一處,除了她和堂哥誰也不知道的“秘密基地”。它在山上的一處矮崖,在那裡可以看到很美的山景,她和堂哥為了更好地玩,還在那裡用木頭搭了個矮小簡陋的帳篷,以備突來之雨。

顧子君坐在帳篷前,看着眼前的美景,神色終于有些緩和,甯晰也坐在他旁邊,靜靜地陪着他,也不說話,看着雲一點點地開合流逝。

“都太陽當空了,我們回去吧,顧老嬸找不到你會很着急的。”

顧子君把頭伏在膝蓋上,深深地呼吸,他突然很眷戀這一刻的安甯、清新,不想離去。

“也總該吃午飯吧?”

“我吃不下。”

甯晰歎了一口氣,“那我去摘些果子,你小心點别摔下去。”

事實證明,甯晰的擔心是多餘的,甯晰揣着幾顆果子回來時,顧子君還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正午的烈日刺眼得讓她難受,她忍無可忍一把把他拉進帳篷,直接把洗好的果子塞進他嘴裡,“吃!下午帶你烤地瓜去。”

他順從地吃了,認真地嚼着這新鮮的食物。

一整個下午,她帶着他瘋了似的在大太陽底下野,做了所有堂哥教她做的所有好玩的事,到溪裡摸魚順便把它們烤了吃,爬樹摘果子,偷摘别人的瓜……

傍晚的時候,他終于累得沒精力在崖邊發呆了,在帳篷裡安安穩穩地躺着。

“甯晰,我跟你說,海可漂亮了,特别是馬爾代夫的海,一定藍得讓人想飛……城裡和鄉下的天也不一樣,白天是灰蒙蒙的,但是晚上的天映着璀璨的霓虹燈,車如流水馬如龍,可熱鬧了,但是有時又覺得不是熱鬧,是吵……

“我們那裡的蛋糕也很好吃,特别是咖啡慕斯蛋糕!”

顧子君像是想故意找些話說,卻又說得沒頭沒腦,上下不銜。可是甯晰也已經從他的話語中,看到一個不同于她的爸爸媽媽在B市住的民工處的繁華世界,美得讓她眼花缭亂。

“我今晚不想回去了。”他突然悶悶地冒出這麼一句話,把甯晰從想象中扯出,不禁吓了一跳。

“你要……在這個帳篷裡……過夜?”

“嗯。”

甯晰扶額,城裡人還真是嬌貴過頭,不知道鄉下的大蚊蟲究竟有多毒……

“可是顧老嬸她肯定不答應……”

……

睡着了?真的還是裝的?甯晰小心翼翼地伏過去看他,不像是裝的,不!肯定是裝的。

唉……還是回一趟吧。

甯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時,天色正好完全暗了下去,奶奶端了一盤包子在門口吃着,像是在等着她,一見她進門就上去擰她的耳朵,“死丫頭野哪兒去了?中午也不回來,也沒在你堂哥那兒。”

“奶奶,輕點輕點,疼……”甯晰歪着嘴巴好不容易把奶奶的手松下來,“我和顧老嬸的孫子一起呢,他知道了他爸媽的事,可鬧着呢!說今晚不想回來睡,要在崖邊帳篷……哎你們就放心吧,明早肯定安安全全回來。”

“崖邊帳篷?那怎麼行?不行,我得跟顧嬸說去。”

“那帳篷爺爺也曾經檢查過它的安全性了,保證沒事!要跟顧嬸說也可以,别去找我們,省得顧老嬸要勸,顧子君一想不開跳崖下去就不好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話呀這是!”奶奶作勢又要打她,甯晰身子一扭就進屋裡去了,抄了瓶花露水和一件衣服就跑。

這個年紀,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去安慰他,隻有一昧地順從他,讓他做一些順心的事。她知道這樣做大人們肯定不答應,但也不能讓他們太過擔心,至少得回來報個平安。

這個晚上,除了累得半死的顧子君睡香了,其他人都沒睡好。甯晰心裡的感覺很微妙,她睡得很淺,不斷地做夢,顧子君話語裡的那些繁華,美景全部在夢裡水印一般地流着,她又不斷地醒過來,一醒過來就給顧子君和自己抹花露水。

甯晰看着帳篷外朦胧亮的天空,坐了起來,扭頭看他。她第一次和無親無故的男孩子一起睡,還一起擠在這麼簡陋的破帳篷裡,那時她真心沒多顧忌,她隻渴望,渴望他能熬過去,長成個陽光的大男孩。

第二天他們下山的時候,山下已經來了很多人了,她的爺爺奶奶,顧老嬸,堂哥,還有……

“爸爸媽媽!”

甯晰驚訝地看着顧子君飛也似的跑過去撲進一個打扮得很鮮豔的女人懷裡。

“子君啊,爸爸媽媽不離婚,真的不離,咱們去馬爾代夫,你别這樣鬧,吓死媽媽了。”

她慢吞吞地走下去,一走近人群就實實在在地挨了爺爺一巴掌,堂哥在不遠處看似想過來求情,卻又礙于爺爺的威嚴,沒了動作。顧子君一愣,從那個女人的懷裡掙脫開來,想跑過去卻又被他的爸爸拉住了。

“你别打他!你不能打他!不關他的事!”

甯晰感覺到臉上火辣辣地疼着,她咬着牙仰起頭來,梗着脖子不去看任何人,眼淚在她眼眶裡打了個轉就回去了。

顧子君被他爸爸媽媽直接帶回城裡去了,而她那天餓了一整天,是爺爺罰的,也是自己的面子要得太過不肯認錯的,但是,她很開心,真的很開心,為他能看到馬爾代夫那藍得讓人想飛的海。

3.君子無諾

放學鈴聲一響,顧子君就把她攔住了,一臉嚴肅和認真,“為了表達當年的謝意和剛剛的無禮,我請你吃飯。”

甯晰沒拒絕,也沒理由拒絕,甚至為自己剛來學校第一天就能和他一起吃飯而微微地喜悅着。

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這一幕,如今似乎實現了,周圍卻多了一群他的哥們兒。她很拘束,在大而明亮的意大利面館裡局促不安。

“你那天,我走之後,沒什麼事吧?”

“沒。”

“真沒?”

“……”

餓了一天這種事,也算事?甯晰終究沒說出來,她沉默着,眼睛使勁地瞪着桌子對角上的一張标簽,心裡惶惶着。

“嫂子,您别對我們生分啊,我們年哥可從初中就給我們念叨你呢!”

“去去去!你是我們宿舍的嗎?嫂子也是你叫的?”

“念叨了這麼多年,誰知道那田野裡的鐵兄弟居然是個女孩子呀!”

“都一邊吃你們的面去!”顧子君幾個拍推,把那群圍着的男生全部趕到隔壁桌去了,又轉身對甯晰正色道,“甯晰,謝謝,對不起。”

甯晰低着頭緘默了半晌,才應聲道:“沒關系。”

傍晚,甯晰照例去訓練跑步,顧子君也為了校籃球比賽,在操場上和隊友打得火熱,打累了坐在籃球杆旁邊休息時,他們就坐在那裡看甯晰跑步,一來二去也熟悉了不少人。

尚逸安偶爾還會吹口哨或是給她呐喊,甯晰停下來時也會微松着表情說:“又不是正規比賽,不用喊了。”

“你得适應啊,将來正式上場了,一聽到鋪天蓋地的呐喊聲緊張了怎麼辦?”顧子君說着,給她一瓶礦泉水。

這倒是真的,在那種熱鬧的氛圍下,她還真的可能會因為緊張而發揮失常。

“指不定,沒人給我加油。”

“那怎麼會,甯晰,有我們在,保證加油聲振聾發聩。”尚逸安拍着胸膛信誓旦旦。

“用錯成語了你個笨蛋!”徐徹照例往尚逸安頭上一拍。尚逸安一下子跳了起來,“本來就比你矮你還拍!要是高不了我要你賠!”

徐徹斜眼睨他,“賠什麼?腦白金?還是婦炎潔?”

“賠……賠……”

“陪他去買高跟鞋。”

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插入,衆人來不及驚訝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徐徹有些驚訝地看着她,她那雙靈動的眼睛洋溢着淺淺的笑意,讓他恍然一愣,以為是自己看錯,确認之後,他突然明白顧子君為何會那麼多年來對她念念不忘了。

因為,很溫暖,隻是眉眼一彎,她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

“甯晰!你竟然也跟着徐徹那個悶騷男一起欺負我!我饒不了你!”

尚逸安大叫起來,伸手去抓甯晰,甯晰側身躲過,開始躲跑,尚逸安一邊跑一邊放着幼稚的狠話,又忍不住感歎,“哇靠,甯晰你跑步的速度還真不是蓋的啊,帥瞎我的眼……抓不住你,我就抓……徐徹你小子好歹别跑!”

操場上已經躍動起來了,甯晰喘着氣在一旁站定,看着尚逸安咬牙切齒地追着徐徹,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

顧子君看得歡喜。

這才是他記憶裡的甯晰啊,活潑開朗,一笑就眉眼彎彎,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甯晰,會打籃球嗎?一起啊。”

甯晰回過頭看着顧子君,他笑着,身後的落日美得如夢如幻,整個操場上都染上了金光,風也那麼輕和地吹過他和她的發梢,一切,都猶如記憶般美好。

“好。”

顧子君和甯晰一交手,本來想小心地讓着她,沒成想對方毫不客氣而且毫不費力地搶球,踩步,三步上籃,一手流暢,優美,令人驚歎。

“甯晰威武!”尚逸安和徐徹都停住了互相糾纏的魔爪,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厲害!太厲害!”沈爵反應通常都比别人慢一拍,被尚逸安和徐徹的掌聲一驚,才用力地鼓起掌來。

“來啊!互相傷害啊!”顧子君對着他們叫道。

“好耶!一起打啊!”

“姓顧的我告訴你,為了男生的面子,你可得讓着點甯晰啊。”

“姓尚的我告訴你,别一遜色人家就說是讓的,甯晰可是巾帼不讓須眉。”

“誰讓了?誰讓了!甯晰我跟你說,老子死也不讓你了,就當你哥們兒了!”

……

秋末,傍晚的操場風輕雲淡,因奔跑而顯得英姿飒爽的女生和在籃球場上抛汗呦喝的男生相映成畫。

“子君,你說,甯晰會答應去你的生日宴嗎?”徐徹攬着顧子君的肩膀,看向跑道上的女生。女生不緊不慢地跑着,有節奏地吐氣吸氣,因流汗而濕漉漉的短發有些黏在了額頭上,但這點微小的狼狽卻不影響她的帥氣。

“去,當然會去,我跟甯晰誰跟誰啊。”顧子君信誓旦旦。

“我說,你自個把人家當‘兄弟’看,我覺得,人家姑娘喜歡你呢。”

顧子君的嬉皮笑臉相沉了下去,看了徐徹一眼,悶聲,“誰把甯晰當兄弟看了?!”

再一看跑道,發現那個身影竟然不見了。

“在這兒。”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甯晰你怎麼走路跟貓似的,吓死個人哦。”尚逸安裝做捂胸口,徐徹卻意外地沒有吐槽他。

顧子君朝他們使了個眼色,站起來勾着甯晰的肩把她拉走了。

“說個生日就說,還偷偷摸摸。”尚逸安不滿。

徐徹盯着他倆的背影,想起上次他意外撞見了顧子君和林萍一起去圖書館做小組作業,甯晰從遠處的落荒而逃的場面。

正想着,顧子君耷拉着頭回來了,“她說可能,可能去,也可能不去。”

顧子君生日那天晚上,七點,歡唱KTV裡,生日宴開始。

嘈雜的歌聲和大喊大叫的呐喊聲,顧子君面無表情地唱着歌,似乎每一句歌詞都是用吼出來的。

周圍圍繞着那麼多朋友,明明仍然是在和去年一樣的地方,而且由于多了許多高中新交的朋友,氣氛甚至更好,可是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突然,徐徹捅了捅他的胳膊,下巴朝門口指了指。顧子君心一跳,忙朝門口望去,卻是林萍走了進來。

“慶祝我們的小組作業得了全班第一。”林萍拿着橙汁和顧子君碰杯,顧子君卻恹恹的不怎麼說話。

“哎對了,甯晰怎麼不來參加你的生日宴會。你和她的關系不是挺好的嗎?剛才我從學校過來的時候,還看到她在練跑步呢。”

顧子君攥着手機,死瞪着上面那個号碼,許久,終于站起來,往外走去。

才剛走到門邊,手機卻自己響了起來。

甯晰?

“喂!請問你是手機主人的朋友嗎?她自行車騎得急還要打電話,被貨車撞倒,現在在……”

顧子君猛地拉開門朝外跑去。(原題:《南風吹過少年時》,作者:棠蘇。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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