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符号也是一種符号

沒意思也是一種意思

黃土帝

了解佛教文化時，我對空這個概念總是理解不透。最近，在閱讀一本《符号學》的書籍時，突然又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

符号是來表達意義的，這我們可以理解，但零符号也可以表達意義，這似乎就有點難以理解了。

我們來說一部英國電影《女王》，戴安娜王妃車禍身亡，舉國悲痛欲絕，但是英國王室人員卻對此采取了逃避疏離的态度，為了躲避輿論，女王離開倫敦，離開王宮，在外地去狩獵了，大家就覺得女王這樣做有點過分。市民是怎麼知道女王不在王宮呢？旗子！女王在王宮時，會在王宮的頂部升起國旗，但女王不在王宮就不升國旗。王宮升國旗，是一種符号，代表的意思是女王在王宮。王宮不升國旗，是零符号，依然代表一種意思——女王不在王宮。也就是說，零符号也是一種符号，也代表一定的意思。

這樣的例子還很多。

開車的人都知道，在車輛行駛過程中，打左轉燈表示車輛要左轉，打右轉燈表示車輛要右轉或者調頭，這都是一種符号，不光司機知道，行人也都能夠看明白。但不閃燈，也就是零符号，也代表了一種意思，就是車輛要直行。直行是車輛的一種常态，這種常态的意思是用沒有符号的零符号來表示的。

我們在數學的學習中，學到過空集。空集就是一種零符号，也代表一種意思，空集也是集合，隻不過這個集合裡不含任何元素。

也就是說，空和零不是沒意思，也代表了一種意思。而有的時候，沒意思也是一種意思。很多時候，沒意思的意思還挺豐富的。

說沒意思可能是說沒有趣味。運動，如果隻是走路，沒有挑戰，沒有趣味，所以有人就說：“沒意思。”

說沒意思可能是說沒有道理，“老夫人，你好沒意思，我是奉聖人的命，你揪住我待要怎的？”

說沒意思可能是說難為情，“襲人因說出薛蟠來，見寶玉攔他的話，早已明白自己說造次了，恐寶钗沒意思；聽寶钗如此說，更覺羞愧無言。”

說沒意思可能是說沒有作用，最好是趕着時間到那裡，去晚了就沒意思了，因為已經沒用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

說沒意思可能是說沒有挑戰性，這個坡一點都不陡，一點不費勁，沒意思。

當然，可能還有一些關于沒意思的解釋，大家有興趣還可以繼續探尋。

數學上的“零”，表面看來“零”好像什麼都沒有，其實它包羅萬象、變化多端，說有似無，說無實有。例如：在100 的後面加一個“0”位，馬上增大，變為1000；你把一個數目乘以零，這個數目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以零除一個數目，則又要變為無限大。“零”又可以對其他數目不作幹預，保持中立，任何數目加零或減零，都不會改變其本身數值。

我們最常見的紙币實際上是一種“想像貨币”，是我們想像出來的，而銀行卡、支付寶、微信等電子錢包裡的“錢”，也是我們虛構出來的，無，但卻有！

零符号也是一種符号，沒意思也是一種意思，佛教所說的空就是一種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道德經》說：“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錢鐘書說：“宗教家言常以空無一物之虛堂、淨無點墨之白紙，象示所謂至大極本之真質……”道，無，空，實際上是一種更大的境界，是比有更玄妙更本真的有。

有和無，實和空，都是一種意義。能體悟到有的意義，也應該體悟到無的意義；能感受到實的意義，也應該能感受到空的意義。一切事物的變化均為無常，一切事物也都不會單獨存在，過去的我和現在的我和将來的我不同，你心中的我、他心中的我和我心中的我也不會相同，看似有我，但實際上也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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