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疫當前,清明匆匆。好在三月陽春,萬物依然生長。莺歌燕舞,花鳥人心向上。發幾首舊作,作為我挂在娘墳頭的一張紙……——題記
陽 春 三 月
是獵獵的風口裡
吐出的春芽
是凜凜的春寒裡
發芽的春花
于是三月 陽春
總有些拭抹不盡的
思親淚 于是
莺歌燕語中
總有幾句泣泣哀哀的
傷心話
走進農曆三月
不必拐彎 就到了
娘出門的日子 就到了
埋着娘的那塊責任田
——就到了我的二畝
去年耕種過的傷心地
就清楚地摧着我
總想流下幾行
傷心的疼痛
清 明 時 節
清明時節
就是蒲家山上的草
青青的綠了
就是綠綠的山坡上
屬于娘的五尺土
綠茵茵的青了
青青的遠方
還下沾衣欲濕杏花雨
還刮吹面不寒楊柳風
——這些古老的顔色
依然很像今年
美好的詩意
……默默地瞅着我 怎樣
把一堆紙錢燒化
并且如何将幾滴 我
還給 昔年的娘——
念兒病患多多的淚水
傷心地灑在
青青草上……
又 到 清 明
又到清明了
就為娘栽棵樹吧
在埋着娘的墳邊上
天氣 一天比一天熱了
娘老了
三寸金蓮
已載不動太多的勞苦
——累了 苦了
可以就近避些
塵世間逼人的炎涼
娘啊 你常說
養兒防顧老 栽樹
避蔭涼呢
五十多年前你栽下了 我
這棵獨苗苗
如今 被苦日子
壓彎了腰身的你
卻就偏偏地離我遠去
留下了兒
空撐一片涼蔭
任南來北往的風雨
敲打着
有誰憐念……
門
還是百年老屋的土牆
土牆上安的老木框
木框框套着的舊門條
因滄桑的摧殘 歪了
斜了 門縫大張着
可它依然是門
依然抵擋生活的風雨
依然讓我起早出門
摸着黑夜進門
依然是娘
倚着望我
遠歸的好門啊
……如今
進院就看見門
總像娘
老沒了牙齒的口
我望了不止一回二回
都沒有得到
曾經的那些
惹我
煩惱過的
半句唠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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