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一往文學 小木木(樊月)
驿站孤立,斷橋寂卧,偶爾風動,塵漸起似雨欲來,你長袍而立風中,黃昏暮色,獨自愁懷。
誰說少年不識愁滋味?你,陸務觀,因政、世紛擾,早早愁緒入少年之懷,那“氣吞殘虜”的愛國之情也已漸漸升騰。
“靖康之難不期而至,兒時萬死避胡兵。”你同家人開始逃亡,跋山涉水,風塵仆仆,隻為尋找一安甯樂土,在塵世萬死倒戈。
那些時日終有你快意之隙,春風送暖,唐婉盈盈笑顔走來。少年的情懷單純美好,于是在那個政事紛纭的環境中,你于沈園尋得一片春色,綠意柳絲揚,暗語波瀾散,許得執手白頭。
然天工妒相悅,你悲痛之始,世間多有莫愁在,卻不見你與唐婉相知相許。沈園傷心之權,信手題壁哀怨《钗頭鳳》,你念“東風惡,歡情薄。”“山盟雖在,錦書難托。”相見卻難訴離情,别者,黯然銷魂也,殊不料,情至永遠相思。
狼煙起,長城塵漫漫。你有自己的抱負,堅定的家園之思終抵過一襲纏綿愁腸。“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少年氣吞殘虜氣勢竟一存便是一生。似水流年,終不散你愛國之志,始終不渝得堅持抗金,那些主張中是你畢生的抱負,那些詩詞蘊藏着你智勇之志。山軍南征,詩詞随心,讀詩罷,仍感到你胸廣若各的氣勢溢滿戰争氣息的金戈鐵馬。
愁雲慘淡處,壯士怒發沖冠;殘破荒徑處,流民凄苦流離。你心下不忍,日光黯淡,“嘉禾如焚稗草青,沉憂耿耿欲忘生。”你又是屬于人民的,房矮草疏間行走,不免有一番沉吟陰色,僅憑薄力,略盡鄉心。
流年逝,步履漸蹒跚。多少年,你年老的眉頭終淺淺釋愁,二十餘年戰場馳騁不過一虛幻,耕地田間,稍品閑雲寂杯,頗似無波恬靜。田園适意耕,筆力卻不休,沈家園更傷情。天空雲已變幻幾多,世殊事異,竟“夢遊沈園。”是啊,此生沉浮,舊憶仍記許攜手白頭,詩雲這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這是你對唐婉最深的懷念。
是否憶起二十歲時少年驿外斷橋獨吟,“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是的,不怨家園,你不悔,卻留殘願未了,寂寂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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