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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電視劇《虎媽貓爸》最近播得挺火的,我卻因為對題材不感冒,一直主動隔絕于潮流之外。直到有朋友在社交網絡裡刷劇評,憤憤不平地表示:“小三”唐琳太惹人厭了,簡直想把有她的部分都cut掉,我才好奇是誰這麼倒黴,點開演員表,發現扮演者居然是董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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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潔飾演的唐琳是佟大為飾演的羅素的初戀,出場就是“文藝青年”的标配,彈着吉他,梳着齊肩短發,敢直接在瑜伽房這種暧昧的場所和已經有家室的羅素約會。表面上清純無辜,背地裡步步為營、登堂入室、給趙薇飾演的畢勝男(羅素的原配)使絆子,基本上把網絡讨論裡最讓人嫌惡的“綠茶婊”特質抓了個典型,難怪會讓觀衆反感。
唐琳的職業是“教育專家”,她推廣的西式教育理念,也不受大部分一直把“危機意識”挂在嘴邊的中國觀衆待見:“啥都聽孩子的,光享受生活不應試教育,難道将來要餓死啊?”就算有小部分觀衆支持董潔的教育觀點,也無法抹殺唐琳的不讨喜:“我隻認同唐琳的教育觀,但是我讨厭她這個人;我可能不認同畢勝男的教育觀,但是我欣賞她這個人。”
罵聲不斷,至少可以從側面證明劇本的成功、演員的演技,但是如果罵聲從角色轉嫁到演員本身,甚至聯系到了董潔的婚姻失敗,攻擊她“相由心生”,則着實有點苛刻了。
董潔一度是内地熒屏上數一不二的的“玉女派”代表。四次登上春晚的她,最為觀衆熟知的,是一襲白紗站在謝霆鋒身邊演繹新娘,在潘長江和趙麗蓉小品裡是充當人肉背景的花瓶的形象,最後一次,是和韓庚等人一起作為開場嘉賓登場獻唱。
張藝謀是董潔的貴人,電影《幸福時光》啟用了毫無表演經驗的新人董潔,在那部電影裡她純素顔出鏡飾演一位盲女。電影播出後,董潔一炮而紅,2001年,憑借該片的演出獲得2001年“華表獎”電影新人獎時,她才隻有21歲。
董潔畢業于于中國人民解放軍藝術學院舞蹈系,1995年畢業後正式到兵士歌舞團做跳舞演員。
緊接着2002年,董潔就遇到了她命定的角色——《金粉世家》裡的冷清秋,那個角色簡直是上天賦予她的一個禮物,董潔完美诠釋了這個角色,這個角色也同樣成全了她。
所有觀衆恐怕都記得,當年董潔撐傘行走在雨中的那個回眸,簡直像戴望舒的成名作《雨巷》裡那個在雨中徘徊的像丁香一樣結着愁怨的姑娘,從白紙黑字間走入電視熒屏。
用現在的話說,冷清秋的角色是一個有點“高冷”的玉女形象,優雅端莊,但同時也少言寡語,初見拒人于千裡之外,有那麼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況味。
2000年左右的影視劇依然是“玉女”的天下,港台那邊有張柏芝正當紅,董潔的一個“冷清秋”也占盡天時地利。值得一提的是,《金粉世家》也是劉亦菲的處女作,那一年她接演刁蠻任性的白秀珠時才14歲,雙頰肉嘟嘟的嬰兒肥都沒褪去。
當年,劉亦菲的角色和妝容都是很不讨喜的,她的走紅,是因為日後的“神仙姐姐”“姑姑”和“趙靈兒”一系列“玉女”的角色,這些年,她演了一個又一個玉女,陷入了另一種桎梏。
張恨水原著裡,冷清秋和金燕西(陳坤飾)其實是“門不當、戶不對”的,冷清秋拒絕金燕西時曾說:“我們不是一個階級的,葡萄藤上能長出白玉蘭嗎?”結果第二天,冷清秋窗外的藤蔓上真的被金燕西一夜之間插滿了白玉蘭,更别提讓人難為情的“I LOVE YOU”橫幅表白了,陳坤基本上把一個纨绔子弟所有的深情和沖動都演了個透。
因為《金粉世家》實在太過成功,董潔的“玉女”形象也就被早早定了型,往後再接演的角色基本都是隻談風月、不談柴米油鹽的“女神”,甚至有些導演看中了冷清秋身上的“冷”,給了董潔一些将這個特質更加極端化的角色。
印象最深的是和韓國演員車仁表合演的電視劇《天若有情》,可以體會一下那個年代的瑪麗蘇女主是什麼設定:“四歲時,展顔的父母突然消失了,十三歲之前跟着外婆,過着一種被嚴厲管束、幾近苛刻的聖徒标準生活。她被禁止一切欲望,不準有夢想。十三歲生日時,她第一次看見冬陽。沒人知道那天是她生日,過生日在她家是罪惡。但冬陽帶了蛋糕來,展顔覺得她是從那一刻起就愛上了這個叔叔。佛洛伊德說的沒錯:滿足了口欲,滿足了欲望,也開啟了欲望。當冬陽以監護人的身分要将她帶走時,她第一次相信世上有奇迹。她開始了新生活,沒變的隻有兩件事,她的病和她的愛。且互為因果,愛得愈深病得愈重。”
那個時候,輿論對董潔的寵愛到了空前的程度,零差評、最低調的謀女郎、素顔女神等光環加身。生活裡的董潔,常被形容為單純、安靜、羞赧,被幸運女神眷顧的她,事業上從沒經曆過大風大浪,像一朵備受呵護、嬌豔欲滴的鮮花。但是2012年,随着董潔和潘粵明離婚鬧劇一出,不管是借經紀人之口互相指責,董潔形象憔悴身材暴瘦,還是被拍到和王大治的戀情,謠言滿天飛,每一次反轉都讓看客大跌眼鏡。
現在想來,冷清秋取自“多情自古傷離别,更那堪冷落清秋節”,其實也有點中了宿命論。
董潔和潘粵明離婚之所以鬧得那麼難看,很大程度是經紀人的“禍從口出”,以及董潔被拍到與王大治在家中熱吻。
2012年12月,潘粵明狀告董潔經紀人任佳莺诽謗造謠,官司打了整整兩年才勝訴,但是任佳莺一直沒有道歉。任佳莺還改口表示,當初那份指責潘粵明好賭不顧家的聲明稿不是由她經手,而是董潔透過其他宣傳人員發布的,自己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冠上名字的,這種說法,讓潘粵明方面都“愕然了”。
董潔和潘粵明的離婚官司直到現在還沒打完,最近一條消息似乎是董潔方面表示潘粵明拒收傳票,而潘粵明透過經紀人隔空喊話說從來沒收到,雙方一直在争議價值4000萬元的房産還有兒子的歸屬權,從2012年一直拖到2015年。
随着董潔形象的一落千丈,和王大治的那段感情也就理所當然的無疾而終了。2015年1月5日,王大治出演了一個新電影,當有記者問他介不介意提到董潔時,王大治當場斥責媒體“不懂事”:“你是個成年人,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
值得一提的是,潘粵明在《京華煙雲》裡和趙薇演夫妻,董潔在《虎媽貓爸》裡和趙薇演情敵,趙薇一直是隐忍正室範兒,董潔則從青春玉女直接跨越到“綠茶婊”和“小三”。
可是,董潔真像有些觀衆所說是腦子進水、不會選戲、自毀形象嗎?我看倒也未必,更應該被提及的是,國産劇發展到這個階段,“玉女”已經沒有當初的市場了,這種單薄的形象和臉譜化的設定,對于現在女星日趨自黑、逗比、女漢子、二次元的審美來說,已經有些落伍。例證大概就是,“綠茶婊”裡的“綠茶”曾經是端莊淑女的褒義形容,現在則變成了心機與虛榮的貶義的指代。
随着年齡成長,演員必須面對轉型的問題,玉女不能演一輩子,特别是女演員為人妻母後,拓寬戲路是延長演藝生涯的唯一選擇。其實,董潔在鬧離婚前事業安排上其實已經能看出這種嘗試了,比如《建黨偉業》裡飾演宋慶齡,再比如《秋之白華》裡飾演瞿秋白的妻子楊之華。再退一步講,放着《虎媽貓爸》班底這麼好的一部電視劇邀約,哪個演員又甘心推掉?
董潔下一部要和觀衆見面的作品是電影《六次别離》,董潔和張亮扮演一對反複别離複合的情侶,而且,他們還有共同的孩子。可以想見,電影上映又會拿董潔的個人經曆做文章。不過,也能看出董潔選擇了和過去的“玉女”道路告别,接下來會出演更複雜、更符合年齡和生活閱曆的角色。私以為,她的選擇是正确的,抑或是唯一能戰勝自己的出路。
《金粉世家》的合作也成全了董潔、陳坤多年不變的友情,董潔最低谷時,陳坤讓她參加自己發起的“行走的力量”。喜馬拉雅山下,因膝蓋受傷不得不提前下撤時,董潔哭着對陳坤說:“明年我還會跟你們一起走的。”陳坤說:“如果你的膝蓋不好我還是不會同意的。”
董潔離婚後再也沒有用過個人微博,但是,陳坤還會準點在她生日時送上祝福,在陳坤眼裡,“董潔永遠是當年的冷清秋,從來沒有變過”。不由想起因譜曲重唱而走紅的葉慈的詩句,“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者真心”,然而,能在你落入泥潭後還願意拉一把的,才是懂你挺你的真朋友。
2014年,在結束《虎媽貓爸》的拍攝後,董潔趕往青海支援韓紅發起的公益活動。她與韓紅是多年好友。
玉女的光環之所以容易一擊即碎,正是因為生活不可能一直一帆風順的真相。《金粉世家》的結局一語成谶,以冷清秋和金燕西的分手告終,它符合古老帝國衰落的煙消雲散、激情遭遇現實庸常化為平淡,甚至也暗暗契合了明星運勢潮漲潮落的偶然。
電視劇最後的場景,是冷清秋坐在火車上抱着自己的孩子,離開一段她熾熱地投入過最終遍體鱗傷的感情,等待她的是一個獨立與自主的結局,人生如戲,戲如人生。讓我們用陳坤送給董潔的生日祝詞結束這篇文章吧:
“在我們長大的過程中會經曆很多,每一步成功每一步失敗都要學會看清,每一段經曆都要感恩,主動的,積極的前行。對于還在成長中的我們,别被過去拴住,别被痛苦纏住。希望你接受、思考、感恩、微笑、灑脫前行!”
“那時我們都年少,意氣風發,總是一起稚氣的微笑。晃眼經年,我心裡的清秋依然,還是那樣倔強而單純的笑着!要繼續這樣,繼續微笑!”
生命很長,劫數有時,勇敢地戰勝它,疤痕也會成為你的勳章。
(文:鐵踢)
【來源:電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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