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限制影響因子?文 | 《中國科學報》 記者 韓揚眉 見習記者 闫文藝,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怎麼限制影響因子?以下内容希望對你有幫助!
文 | 《中國科學報》 記者 韓揚眉 見習記者 闫文藝
追求熱門、“操縱”數據、惡性競争……近年來,在科學評價中,影響因子誤用給科學界帶來了諸多負面影響。
為扭轉這一不良局面,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決定棄用“三年平均影響因子”,改用“期刊超越指數”;《自然》也發文提出複雜的“颠覆因子”計算評估論文的創新性。
在接受《中國科學報》采訪時,不少專家提到,無論什麼樣的數值、“因子”,都隻是一個工具,不能作為科學研究評價的标準,我們需要建立誠信且負責任的同行評議機制。
SCI創始人的囑托談起影響因子,要先從SCI(科學引文索引)說起。
美國情報學家和科學計量學家尤金·加菲爾德是SCI的創始人。他提出了引文索引和引文技術的概念,開創了從引文角度研究文獻及科學發展動态的新領域。
1951年至1953年間,他曾在哥倫比亞大學參與一個項目,主要是做信息檢索方面的研究。但當時的信息檢索系統非常落後,所以他和同事想發明一個更好的檢索系統。
後來,他發現,在法律系統的一些案件中,律師在分析一個人是否犯罪時,會引用之前的類似案例。于是,加菲爾德從中受到啟發:一個問題的來龍去脈可以通過文件之間引證和被引證的關系呈現出來。
之後,他将SCI拓展到Web of Science平台,在該平台引文統計數據中記錄各研究領域的研究人員(通過引用的方式)共同評判出來的最具影響力的研究成果,同時為評價和比較個人、機構、國家和地區的科研績效提供數據基礎。
然而,令加菲爾德沒有想到的是,他所開發的工具在相當長一段時期裡,成為衡量我國大學、科研機構和教育科研工作者學術水平的最重要甚至唯一的尺度。這也備受科研人員诟病。
為此,他在2009年9月到中國參加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召開的科學計量學學術研讨會時再三強調,“永遠要記住SCI的主要功能是用于檢索。SCI是一個客觀的評價工具,隻能作為評價工作中的一個視角,不能代表被評價對象的全部。引用期刊影響因子來評估個人科研能力是不合理的。”
這一觀點也是學界的共識。
同濟大學教育評估研究中心主任樊秀娣長期從事評價研究。她非常認同加菲爾德的觀點,并告訴《中國科學報》,論文隻是科研成果的載體之一,無法僅從論文指标上體現科研成果的價值。
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計量與評價部主任楊立英研究員告訴《中國科學報》,發布“期刊超越指數”的核心是為了修正過去期刊影響因子計算的局限,以便更好地反映期刊影響力。值得注意的是,它并不是萬能指标,尤其不能作為決定科研人員某篇論文質量和科研水平的絕對因素。
“短視”的影響近年來,盡管破除“唯論文、唯SCI、唯影響因子”的呼聲持續不斷,國家和地方也出台了不少相關舉措,但始終未得到根除或充分實踐。
樊秀娣指出,把影響因子作為論文評價指标有多個“不合邏輯”之處。
首先,所發論文期刊的影響因子高低與論文承載的科研成果價值大小之間沒有必然聯系。論文被引比較多,未必一定代表論文水平高。衆所周知,綜述類論文一般會被多次引用;論文方向不同,被引情況也會相差很多。比如,生命健康領域文章的引用數量大概率會比數學公式定理研究論文多得多。
其次,高水平的原創研究成果一時能看懂的人可能不多,被引量低也在情理之中;更有甚者,如果大多數學者對某論文觀點持相反意見,大家都先引用再批判,那麼該論文的高被引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至于人為刷引用數據,花費的不僅是科研人員的時間和精力,還有國家寶貴的科研資金和資源,這種學術不端行為嚴重破壞了正常的科研秩序和成果發現機制。”樊秀娣對由此引發的“劣币驅逐良币”的嚴重後果表示擔憂。
東華大學紡織學院紡織複合材料學科教授顧伯洪告訴《中國科學報》,追求SCI、影響因子,與學界跟風、心态浮躁有關系,為了考評,大家在一個熱門領域蜂擁而上。
“以數字來考評的文化,反映了我們考評體系的短期效應,同時也會帶來學術研究的‘短視’行為。”顧伯洪觀察到,青年教師晉升、學生畢業找工作,發來的簡曆中都會列出自己所發文章累計影響因子數值,有些文章甚至都沒有做過實驗,内容也是“新瓶裝舊酒”。
顧伯洪坦承,在這種評價體系下,雖然能夠理解學生的這種行為,“但它導緻了不好的影響,内卷嚴重,且隻考慮短期價值。科學研究質量不應受其承載載體的變化所影響”。
同行評議面臨難題采訪中,專家們都提出了相對最為科學的評價機制——同行評議。
常常作為科學研究評價者和被評價者的顧伯洪認為,小同行最具話語權,“他們最了解一項研究是否具有原創性,是否會産生社會價值,影響力幾何”。
顧伯洪也表示,小同行評審的确是替代影響因子的一個重要方法,但真正的小同行很難找,且成本較高。比如,屠呦呦與合作者關于青蒿素的論文,于1977年2月發表在《科學通報》上,但直到2015年才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經過了近40年的漫長考驗。
此外,在同一圈子裡面難以回避、有些科技問題很難采用國際同行評審等都成為推行同行評審所面臨的難題。
加菲爾德也提到過在“同行”領域内進行評價的合理性,“要評估個人成就、論文表現影響力,應該把科學家放到小領域去排名,看他的位置百分比是多少,不能跨學科比”。
負責評價工作的機構是重要一環。加菲爾德指出,“現在很多科研管理者都希望一個數字能解決所有的評價問題,他們要的是‘快’。評估人也好、評估期刊也好,有很多不同指标,拿一把尺子衡量很多人,這樣就不對,我們要有綜合的評估指标。”
“很多學術評價工作由行政管理部門負責,帶有一定的行政化評價色彩。由于學術成果的高度專業性,行政化評價難以對具體科學研究成果内容進行科學評價,往往依靠一些量化指标數據。”樊秀娣同樣認為,應弱化行政化評價,管理部門要讓渡一定的學術評價權,把學術成果評價标準交給同行專家,尤其是小同行。
樊秀娣同時表示,如今之所以同行評議顯得不那麼科學和不被信任,在于所謂“同行”内的行政領導、學術權威,以及文化中的人情關系等阻礙了真正同行評議科學性的發揮,因此“要建立責任機制或追責機制”。
“權責統一,權利和名譽要對等。”在樊秀娣看來,科學家内部應真正負起責任,建立誠信機制,守護好自己的學術名譽。要從體制機制上防止同行評議内核依舊是“行政權力”說了算,而其形式卻是可用來應付外界對評價質疑的“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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